格兰登点头,他朝书架里面走了几步,随意浏览着书脊上的名字,同时答道:“前不久我家工厂的人和我爸爸都生了病,我爸爸甚至因为这个去世了。现在我回来找点办法……当然,并不是说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就不回来,我发誓,只是你不愿意跟我们走真的很遗憾,我们又比较忙,贫民窟那边没办法委托别人。”
这几句话倒是让埃米特大致摸清了两人之前的关系,恐怕格兰登一家当初从贫民窟离开的时候又想过带他一块走,但原主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后来格兰登一家便只能放弃。
这样一来原主能活过最难熬的小时候倒是能理解一些了。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了解一下关于原主的事情。埃米特说道:“我又不会记你们的仇,本来也是你们帮我……我很感激。对了,最近我也在想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一些关于我身世的事情吗?”
格兰登的动作顿了顿,从书架后伸出脑袋来说道:“当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埃米特觉得眼前人最多也就是比自己大个三四岁左右。
“已经不少了!”格兰登狡辩道,“那些事我可都记得,但我们也不清楚你父母的事情,很可能……是不太好的情况。”
“不太好的情况”是一种隐晦的意指,大意是附近□□一类人丢弃的。这比父母因病去世更糟糕,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
格兰登似乎也不太喜欢这种可能,他摇头说道:“你那时候还很小……大概两岁左右,但谁的话也不听,一直都很木讷,好在现在好多了。”
埃米特猜测这也是被丢弃的原因之一。
他点了点头:“这样的啊……”
“是啊,反正是这样……你要不要考虑跟我走?”格兰登问道。
他话音未落,另一道身影就进了书店,这次是埃米特在等着的阿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阿诺来势汹汹, 一进门便扫了一眼格兰登,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那眼刀仿佛就已经给人身上插满了窟窿。
埃米特见状忙喊了一声:“阿诺。”
对方这才止住朝格兰登而去的势头, 迈过去的步伐扭转了一下, 来到他跟前。
“你的事情还没处理完。”阿诺提醒一样说道, “而且, 伯爵预支给了你钱。”
埃米特哭笑不得,忙说道:“我还没答应呢。”
“你打算答应?”阿诺追问道。
“也没这个打算。”埃米特说道。
见人这样说阿诺脸上神色才稍微缓和些许下来,尽管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埃米特有些想笑, 只是考虑到阿诺的脾气还是没笑出来, 他清了下嗓子掩去脸上的笑意,将手上的信交给对方说道:“这里有封信给塞西尔管家, 问他要不要来参加霍维尔先生的葬礼。他们距离比较远, 不知道走你那边的途径会不会快一些。”
阿诺接过信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说道:“现在已经关门了。”
“你明天送过去也可以……只是葬礼是后天,我担心赶不赢。”埃米特答道。
“你想让他们来?”阿诺问道。
倒也没说想让他们来的地步, 埃米特对这个倒是无所谓, 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来一下更好”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个年代有不少限制,而且他不想让塞西尔为难。而且,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埃米特摇头:“争取吧…”
阿诺收下了信件, 没说什么,而是坐在了柜台前,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要说些什么小话”了。
埃米特本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但被阿诺这样一督着, 顿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边格兰登也踱步走了过来:“这位是?”
“他的仆人。”阿诺抢答道。
格兰登挑眉:“好有性格的仆人, 你真特殊。”虽是说着夸奖的话, 但他语气里的嘲讽却挥之不去。
这点对阿诺来说却丝毫不起作用, 他依旧面无表情:“哦。”
格兰登又耸了下肩,转而看向埃米特:“我的话依旧作数,你想去安多哈尔也可以找我……就当是这么久的弥补。”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很乐意接受,只是现在有些不同……”埃米特笑了笑,“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对我来说……也是家。”
格兰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随手拿了一本放在旁边还没有整理的书,问道:“我想买下这个,大概需要多少钱?”
埃米特扫了一眼,那本书他先前随手翻过两次,是一本侦探小说,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按照常有的书籍定价,他回答道:“5个叙洛币就可以了。”
格兰登无所谓地拿出钱包,放了一张一百叙洛币的纸钞在桌上,夹着书说道:“天也很晚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感谢你的惠顾,请等一下。”埃米特说着,弯腰去摸柜台下面霍维尔的钱箱。
等他再直起腰时,哪还看得见格兰登的影子。
阿诺迎着他目光漫不经心地翻着柜台上的词典:“他走了,可能不想要你找钱。”
埃米特狐疑地看了眼他,还没问出声就听到他继续说道:“不是我赶走的。”
“……好吧。”埃米特无奈地说道。
将对方付的钱收进箱,埃米特也没心思接着翻译了。他随手将信件收进柜台下面,实际上是塞进了“研究”里。接着,他背过身去伸手关灯:“今天就先到这,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
他话说一半就顿住了,和之前那褪色不同,这次他的视野的褪色非常浅,但整个周围都笼上了一层藤蔓。
“我?”他身后的阿诺问道,“去送信吗?”
埃米特卡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是的,你去送信,然后我这边继续工作。”
“好。”阿诺答道,“我来关吧,你先上去。”
埃米特本来觉得有“夜视”无所谓,但显然这个“研究”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夜视的功效,反而可能是阻碍。这次研究的时间也很久,需要三天。长时间对他来说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了其中的内容是有用的可能性更高。
想了想他便点头应了下来,先上了楼。
和往常一样,他上楼后便立刻洗漱“睡觉”,切换了形态出了门。
而在他刚出去没多久,他身体所躺着的房间窗户沿上便悄悄爬上了一节藤蔓。
在藤蔓刚要从窗户缝伸进房间时,一点闪着晶莹光芒的物体便落在了它表皮上,刹那间,整个藤蔓便凝结在了原地。
楼下的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来到藤蔓下方,抬头看上去。
洋溢着于秋冬不符的春意的藤蔓有着一种特殊的新绿,此刻因为内部完全被冻结而逐渐开始向深色转变而去。
那人低声说道:“滚。”
刹那间整个攀爬上去的藤蔓碎裂化为齑粉,风一吹便什么也不剩。
出了门的埃米特对此一无所知,他例行到了费舍尔家里,关心一下他小教徒的成长情况。
费舍尔迎接他一如既往地热情而又内敛,就是吻手礼到伏膝上一样不落,埃米特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袍子有些长,对方很可能直接亲他脚背。
这对信徒来说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埃米特还是觉得最好不要!
费舍尔脸上的神情崇敬又倾慕,他趴在埃米特膝上低声说道:“阿尔宾团长向我提议住在他们那,但我拒绝了,就是想等着您再来。虽说您是有您的方法,可我依旧担心您被其他人注意到……要是因此而对您造成影响,那绝不是我愿意的。”
埃米特却觉得歌舞团团长的提议很不错,特别是在费舍尔有被人盯上的情况下,他正准备开口劝一下,就听费舍尔继续说道:“我想见您,恨不得时时刻刻陪伴于您左右,您会觉得我太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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