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春风在祁思言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可靠沉稳的模样,连心情都不太表露,肯定不愿意让祁思言瞧见他现在的样子。
祁思言也不想进去让春风伤心,乖乖地拦着众人等在外面。
越辰昭见祁思言不上套,讥讽一笑便走进暗室,顺便把门半掩住,瞧见春风苍白的脸色,伸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他的下巴,掏出钥匙给春风的手铐解锁。
春风最开始被抓回来的那身衣服早就被扔掉了,现在身上的衣服是越辰昭的,身上残余的药性,昨日的折辱让他四肢无力,任由越辰昭动作。
“他是谁?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让我猜猜,他不是江湖中人吧?”越辰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掐住春风下巴。
“你想干什么?”春风浑身都难受,眼神却满含着抗拒和不屈,像被打败的倔强的头狼,没有任何的示弱。
越辰昭掐着他的下巴,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仿佛丝毫不在意春风的离开,手指轻轻磨砂了一下春风的嘴唇,随后便吻了上去。
春风没有任何的力气,被迫把灌入的液体咽下去。
只是几息之间,春风的力气和武功就缓缓恢复了。
“软筋散解药。”
越辰昭起身把春风嘴角的溢出的药擦干,给春风穿衣服,嘴角轻扬,显然心情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你以为,我没有两手准备吗?以前父亲让我给你喂杀手阁的药,这样才好控制,我舍不得,然后让你毫无顾忌的跑掉了,现在,药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内部,在无其它可能。”
春风瞳孔放大,神色猛然一怔。
杀手阁之所以能有这么多的杀手,没有任何人背叛,就是因为每个想进杀手阁接单拿赏金的江湖人士或者自己培养的死士,都需要服用密药。
每月都需要服用解药,一个月没有解药就会武功尽失,筋脉寸断,药石无医,连神医谷都解不了杀手阁的毒。
“你……”春风缓缓开口:“越辰昭你知道我……”
“嘘,每个月来找我一次。”越辰昭用钥匙解开春风的锁链:“别让人等急了。”
“我不可能再来找你。”春风撑着手起身,衣袖浅浅遮住手腕上被手强硬压着禁锢出的红痕,脖颈处和身上的红痕都被布料遮的严严实实:“姑且当我只有最后一个月可活。”
他抬步往外走。
越辰昭脸色一沉,伸手拽住春风的手腕,力气大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是谁?”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愠怒:“你宁愿跟着他,也不愿意跟着我?”
“你不懂。”春风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张合了几次。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春风叹了口气,上辈子他死后,也不知道越辰昭有没有从哪里知道他尸骨无存的消息。
他轻声开口:“越辰昭,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你早点找到我,姑且能用这种方式控制住我,现在我早已不在乎性命。”
如果越辰昭在祁思言没有被囚禁之前找到他控制他,他可能会因此跟着越辰昭,可是他没有,后来他跟在祁思言身边,更是半步没有出过宫,越辰昭就更没有机会找到他了。
而现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有国师,有严沐尧,有皇上,他也没有向以前一样爱慕江清越,留下白成薪,殿下以后的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皇帝。
有他和没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与影响。
只是陪伴在其左右的日子多与少的区别罢了,他虽然奢求陪伴的久远些。
一个月的期限,加上药效毒发的时间,足够他陪伴太子过完最为盛大的生辰,见证太子的成年。
“不行。”越辰昭咬牙,低垂着头,墨色的发丝遮住了隐在黑暗处的脸,他的表情难看至极,紧紧的扣住春风的手腕,声音像是整个人被生生捅了一刀后难以吐露话语的气音:“你,必须必须来找我,我只想要你每个月来找我一次,你都不愿意吗?”
“我不愿。”春风头也不回的拂开越辰昭的手。
“喂,好了没!”祁思言无聊的在外面踢石子玩,把自己周围的碎石都踢走了见越辰昭还没把春风放出来就想骂骂咧咧:“干嘛?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春风呢?不行,我要进去把这个越辰昭抓起来。”
还未踏出半步就被裴煜给拎回来:“别急。”
“急死了。”祁思言心道要不是不想让春风伤心,他早就进去把春风带出来了。
头发被顺了顺毛。
裴煜在他头顶无奈道:“出来了。”
“春风!”
祁思言眼睛一亮,跑过去一猛子扎进春风的怀里,春风被他扑的险些一个踉跄。
春风的脸色一下子就柔和了下去,他微微闭眼,放纵了自己几息时间,伸手微微环住祁思言的腰,轻轻地闻了一下祁思言身上的气息就克制的放开:“殿……弟弟,谢谢你来救我。”
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春风,掐掐胳膊,见春风没有什么伤,祁思言才放下了心,抬起头看他:“想什么呢!这不需要谢啊,你是我哥哥啊,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祁思言说完后阴恻恻地望向越辰昭:“你想打他吗?”
越辰昭脸色黑的宛如一潭死水,他朝着祁思言略一挑眉。
南星几人和杀手阁的死士连忙挡在越辰昭面前。
“嗯?”春风回头望向越辰昭:“不用了。”
“你不想吗?可是我想。”祁思言有些诧异地忘了春风一眼,瞪着越辰昭,虽然春风表面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不知道内里有什么受伤,他咽不下这口气。
祁思言摩拳擦掌,他身后站着的人让他底气满满:“春风,新仇旧恨,你不打算和他说道说道吗?我带的人够,打起来肯定是他们吃亏,你可以狠狠地把他揍一顿。”
“我没事。”春风失笑着摇摇头:“不必计较。”
“好吧。”祁思言狠狠瞪了越辰昭一眼,虽然隔着面具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还是让越辰昭气的握紧双拳险些动手。
祁思言失望转身,拉着春风和裴煜边走边道:“那算了,不管他们啦,走咯,我们回去吃饭了,对了,我把小包子放在知言楼了,还得去知言楼领人,看能不能顺便请他们吃个饭吧,楼主也帮了我们忙的。”
那头小包子被留在了知言楼和楼主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晌,小包子跳下高高的凳子,皱着小眉头伸手替楼主把脉。
楼主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小包子敏锐的抬眼,露出与少年人不符的警惕:“不知道,不要和我打探任何消息。”
他替楼主把了脉:“你这身体能不泡我们神医谷的药泉还吊着命都靠那张药方了,不能把药方给我看看吗?”
楼主笑意更深了:“不能噢。”
“为何不愿告诉他真实身份?”他轻声问。
“替我保密,不是不愿,是我不想回去。”小包子叹了口气:“跟着他,有好东西吃,他家里,连药膳都是好吃的,神医谷的饭,都是苦的。”
曾几何时,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饭都是苦的,不管是包子里面的肉馅还是揉包子的细面,不管是汤饼还是膳食,都是苦的,无一例外。
直到他强行要跟着神医谷出来,尤其是一到饭点,闻见别人酒馆里的菜香,路边小摊的汤面,馄饨,包子……因为没钱只能闻着,然后跟着神医谷的人吃苦的要命的药膳。
直到他某天蹲在路边,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个肉包子。
皮薄馅厚,咬一口还有浓厚的香浓新鲜的汤汁溢出来,简直惊为天人,可是好心人不多,他软磨硬泡参加过武林大会几年了,每次都跑出去眼巴巴的望着路人愿意递给他吃的人也不多。
像祁思言这样的,有且只有一个。
等武林大会完了,他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可你这样,骗了他,算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到时候再说吧。”小包子望向楼主:“他是个比我还好忽悠,如果他愿意带我吃更好吃的东西,我可以忽悠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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