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御史与云丞相对视一眼,拱拱手道:“是啊,如果只有一本账册和赵和的只言片语,怕是难以定罪啊。”
唐御史轻轻咳了咳,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皇上,言辞凿凿地对着林峰地道:“可是不止赵和招了,连同古路,肖吝,石毅,师贰,施散都招了。”
不可能!为了拿捏住他们的把柄,林峰派人将他们的家人全部都监视起来,这些人怎么敢背叛他?
“不可能!他们都是骗人的,皇上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串通好要谋害我!您可以搜院!臣清清白白……”
他说到一半都瞥见云丞相骤然黑沉下去的脸色,才顿住了。
接着既然想起什么似的,慌乱抬眼对上皇上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瘫软在地。
“在做各位有谁知道石毅是谁吗?”皇上悠悠地问。
除了说出名字的唐御史,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皇上冷声开口:“赵氏你可知?”
赵家女抖的宛如筛糠似的道:“民女,民女不知。”
“是赵氏给你做妾后,赵和将全部长老都换了,她都不知道的名字,你知道,脱口而出就是他们在陷害你,你就这么肯定,林峰,还有话说?”
林峰神色恍惚,已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丞相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这人算是救不回来了。
“皇上!”赵家女吸吸鼻子:“民女想要戴罪立功,说出银子藏匿的地点,只求皇上留民女和家人一条性命,民女一家愿意贬为奴籍,发配边疆,永不回京。”
……
“把赵和压回去交给大理寺卿,剑派其余事务,那些剑派弟子是好是坏,严沐尧都能分辨,让严沐尧去处理吧。”祁思言点了数十个黑衣卫,让他们去饭堂找严沐尧,顺便给严沐尧提供帮助。
处理好一切,祁思言才让人开门,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人压着他们一步一步回皇宫。
祁思言从里面走出来,他没戴面具,一张略带少年意气和精致的眉眼,尤其是那双眼睛,方才严肃的时候,宛如含有万丈锋芒,如今放松下来,又仿佛双目含情,的挤在门外的江湖人士顿时乱做一团,却不用黑衣卫动手,下意识地给祁思言腾出一条路来。
有些祁国人士热情地呼唤他。
“殿下!”
“太子殿下!”
沐菡和陆离隐在人群里瞧着这样的祁思言,还有那个被祁思言坑了一张邀请函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剑派掌门连同长老的所作所为,孤绝不会姑息,为了表示歉意,大家在剑派的一切开销都由祁国负责,稍后会由严沐尧主持武林大会。”
“另外。”祁思言顿了顿,笑眯眯地对着众人道:“神医谷的人应该来了吧。”
小包子被春风抱着,隔着人群,抬眼望去:“……”
神医谷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腔:“……”
见众人神色各异,祁思言躬下身子,语气诚恳道:“我的兄长近来身体越来越差了,神医谷不便泄露身份,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陷入江湖朝堂之争,我知情也理解,但我的皇兄等不起了,真的,算是我恳求你们。”
“你们愿意就联系黑衣卫,孤一个时辰后就要回宫,条件我们可以谈,任何不违法原则的条件都可以,我都答应,不愿意治,我也不拦你们,但是……”祁思言抬眸,声音依旧诚恳至极:“你们以皇家身份拒绝医治我皇兄已经十八年,倘若我皇兄出事,只要我活着,神医谷救不了任何同我皇兄一般身份的人,倘若有违身份原则出世救人,我必要用我大祁铁骑为我皇兄讨个说法。”
第八十三章 正式回宫!
片刻后,黑衣卫将所有人赶走现场,内殿空无一人,众人也知道当着他们的面,神医谷不会轻易暴露身份,便识趣的离开了。
只是心里感叹几句祁国太子先礼后兵的魄力,倘若神医谷救人就是皆大欢喜,不救人也没关系,但是以后不论处于什么原因只要救了权贵,祁国就会倾尽举国之力围剿神医谷。
到底是太年轻气盛还是太在乎他兄长,只有众人心里才能咂摸咂摸,不敢言语。
祁思言抬眼望着裴煜,在外殿的霸道全然消失,他小心翼翼地往门口张望:“我刚刚看见沐菡陆离了。”
他垂眸,有些内疚:“他们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吧?”
“会。”裴煜自上而下的看了祁思言一眼,神色自若:“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祁思言拧眉:“也对,我待会向她们解释一下,顺便问问她们参不参加我的生辰宴。”
他说完后便叹了口气,苦恼地看向一旁春风,神思有些不舍:“这剑派的烂摊子怎么办?严沐尧可是要继承严老将军衣钵的,要不……”
春风的手垂在腰侧,抓着剑柄的手微微握紧,冰冷的剑柄将他的手同化的带着丝丝寒意,他低头避开祁思言的眼神:“让皇上派人也不妥,让虎头帮来管理如何?”
拒绝了祁思言的意思。
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他并不想离开祁思言的身边。
祁思言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可以,我派人去找他们,往后剑派让他们来管,还有这些遗孤,往后粮饷,送来的士兵要看着它们被发下去,至于银钱,我会告诉他们我派人在暗处盯着。”
这时候,有人缓缓敲门。
殿内的黑衣卫瞬间警惕起来,其中两个走上前开门。
迎面来的是个老者,还是个熟人,其余三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祁思言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拐小孩的?”
小包子后退半步,紧紧抱着祁思言的脖子,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在下是神医谷的长老。”细看老者其实长得慈眉善目,看着就很慈祥和蔼。
他只是微微作揖,并未行跪拜之礼。
身后的人也跟着作揖,祁思言知道皇兄多了一线希望,心情都激动起来,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些虚礼,反而站起来上前。
老者不着痕迹地和小包子对视一眼,见小包子并没有揭开身份的觉悟,便放弃了,无奈道:“都是误会,这小孩面善,很像我们的神医谷的一个孩子,我们以为他偷偷跟出来了,起初是我们认错了。”
祁思言点点头,乖巧道:“嗯嗯好,你们出现了,就是愿意治疗,这件事情我们祁国不会外传,江湖人士没有人会知道你们到底治没治,条件你们跟我回宫同父皇详谈吧,不过。”
祁思言这次记得在宫里掏出自己的令牌,他把令牌交给老者:“你们这次一定要好好救我三哥,能救他的话,神医谷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是要求,不是请求,我会无条件答应,只要不触及到祁国利益的,都可以。”
“如果要您不做太子呢?”老者学着祁思言在外面笑眯眯放话的模样,显然是还记得祁思言的威胁。
“可以。”祁思言不假思索,甚至没有片刻就犹豫的点头:“如果我三皇兄能好,我可以不做太子。”
他从小没有母亲,对于母亲的印象只在于宫里的画像和与母亲一对龙凤胎长得相似的舅舅,而仪妃就像他的母妃一样,小时候他贪玩刮破了衣服怕被父皇知道,还会给他在刮破的地方学着衣服的花样缝上相同的纹路。
他三哥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可是原本只是身体孱弱,不宜见风,精细养着就好,所以他小时候还是能见他三哥的,甚至在天气好的春天可以一起放风筝。
是他在宴会的时候,把自己面前的糕点分给了他三哥。
那糕点是淬了毒的,毒性很强,他身体好,解毒法子虽然烈了些,但好在解毒及时,养了一阵就没有什么后遗症,可是他三哥身体不好,解毒法子太烈,他身体受不住,高烧了好一阵,醒来后身体一直不好了,咳疾伴身,慢慢的就只有在重大日子出现了。
当时皇上勃然大怒,查出来是谁的手笔后直接满门抄斩,还连带着处死了一大批宫女太监,整个皇宫在那一段日子都是人心惶惶的,生怕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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