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屿哥儿又放回去,“这里的都是些常见的,我府里书房有许多名家制的扇子,谢哥哥若喜欢,明日随我回去,只管随便挑。”
“我书房里也有,你在我那里选一把就成。”祝世维只背着手看,这些还不被他放在眼里,“制扇技艺还成,就是扇面上的诗、书、画都不甚好,若是有好诗、好书、好画题于其上,才勉强算得上是珍品。”
谢景行心里一动,试探问:“若是配上李白那首诗,老师愿意买回去吗?”
祝世维捋捋胡须,诧异地看谢景行,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可能不愿买?若是有那般好诗相配,哪个爱扇、爱诗之人能抵挡得住。”
也就是说,连曾为京官、见过世面的祝世维都愿意买回去,其他有相关爱好的人肯定也乐意从口袋里掏钱。
到时说不定都用不着现代那种花里胡哨的广告之类的,也能在大炎朝引起一波华夏诗词文化风潮。
他怎么早没想到,他脑袋里的这些诗,才是他穿越后最大的财富!
“原来是我这商行里头的扇子太过差强人意,祝先生才少有光临,若是早知是这原因,我还不得全天下搜罗品质上好的扇子,好引得祝先生常常登门,也能帮着商行多吸引些读书人过来。”黄娘子顺着过道走了过来,裙摆飞扬,应是有伙计见着屿哥儿三人,去告知了她。
“黄娘子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一个糟老头子,哪能帮你吸引客人过来,就是真有读书人来,也是黄娘子手腕高,生意做得好。”祝世维笑着摇头说。
“先生也太谦虚,当年您可是争得了您那届科举的传胪之位,全天下的读书人,有几人能及得上你,莫说宁和镇,就是通州府,都有许多人想拜您为师,若不是你扬言不再收徒,怕是门槛都得被踏破了吧。”黄娘子言笑晏晏地说。
“你这张巧嘴,老头子我是说不过的。”祝世维无奈地笑言。
谢景行默默听着,老师原来这么厉害,他以前居然还拒绝了老师一次,多少是他不知好歹了。
幸亏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收了他为徒,谢景行不禁对祝世维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不知这次先生难得来商行是为了什么?有没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黄娘子一边示意身旁人去倒一壶新茶过来,一边问祝世维。
“黄娘子这次可是猜错了,有事的人是我这小徒弟,我只是随他跑一趟。”祝世维泰然自若地说,他都还不知道此次来是为了何事,反正谢景行待会儿总会言明的,他也不着急。
黄娘子看向谢景行,疑惑地问:“哦?谢小兄弟找我?”
谢景行点头,爽直地说:“我有一事想同黄娘子商议,不知可否耽搁黄娘子一些功夫?”
屿哥儿还在一旁,就是看在他的面上,黄娘子也不可能拒绝。
几人一同去了黄娘子平时处理商行事物的房间。
房间里活计早已泡好了茶,茶香四溢,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透进来,照得里面柔润亮堂。
一一落座后,徐护卫给每个人都添了一盏茶,才站去黄娘子后头。
“谢小兄弟找我有何事?”黄娘子好奇地看向谢景行。
“黄娘子直接唤我‘景行’就行。”谢景行正襟危坐,无论成与不成,这种重要的事情,态度得摆正。
“行,景行何事这般严肃?”黄娘子和谢景行打过几次交道,几乎都和屿哥儿有关,还都是她因为屿哥儿主动找的谢景行。
这次谢景行居然找上了门,黄娘子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要好好听他说一说。
屿哥儿也倾身看向谢景行,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他都好奇一路了。
被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景行也不再拖延,开门见山说:“我有一个关于竹扇的生意设想,要做成这桩生意,还需要黄娘子和天下商行参与其中。”
黄娘子认真听完,脊背靠回椅背,脸上神情兴致缺缺,“竹扇生意可不好做,刚刚你也看见二楼放着的竹扇,做工虽算好,可却都不是什么稀奇的货,商行里也只是搭着卖,若有实在喜欢某位工家手艺的人,才偶尔会来多买几次,其他的,也只有对竹扇要求不高的百姓过来买,富贵人家之流多是去专卖竹扇的商家买,我们是竞争不过的。”
祝世维点头赞同,“扇骨若人之骨,扇面若人之血肉,两者需得相辅相成才好,外间那些,扇骨、扇面的手艺确实是不错,可惜扇面上的内容差了些。竹扇这般的怀袖雅物,无论是赠人还是会友,需为上品方才拿得出手,商行卖的这些扇子,应该只是些普通百姓买回家用,那些个文人墨客眼光可看不上。”
“确实如此,要将扇面做好,必须要有名家的书、画、绣、诗制模板,可名家作品难得,只有那些制扇世家才能求得相熟的名家,或是自家就有能绘扇面的行家,让人为扇面绘制模板,我们看着是好,却是不能直接拿来盗用的,到时候原版去官府一通状告,商行得赔钱不说,告示再一张贴出来,还落下个盗贼的名声,可是得不偿失。”黄娘子拿手往条案上一拍,最近的事可是让她对那些瞎了眼的读书人心里多有不满,而能绘制扇面的恰巧多是有些名声的读书人。
她是做生意的老手,当然知道自家竹扇不好卖的缘由。
可她有能从哪里得来那般多好的书、画、绣、诗做扇面,虽然大炎朝不抑商,可却极重文,那些文人墨客可看不上做生意的,嫌弃做生意的一身铜臭,哪里愿意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卖给商人,让商人拿去行商贾之事。
现在极品的翰墨丹青扇都是文人自己制得,又让手上有功夫的友人亲笔题写,比如祝世维手里的扇子大都是如此得来,另有部分是好友所送,这可是文人士大夫们的身份地位象征,哪肯轻易拿出让其他平民百姓所有。
大环境如此,黄娘子也无法,反正天下商行生意路子也广,没必要在一个竹扇上费太大功夫。
屿哥儿也是第一次听说,回想他家里竹扇的情况,扇面上的题名确实多是父亲的好友,“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那些读书人眼睛是怎么长的?瞧不起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却将晟王真当作了贤王,恨不得倾其所有也要投入晟王麾下,大炎朝这段时间出了那许多赞咏晟王贤明的诗词,还才子,我看都是脑袋是被驴踢了的庸才,才会看不穿晟王那副面皮,有时间拍晟王马屁,怎么不来看看税收翻倍的这几个省地是个什么情形?”
说到那些不长眼的读书人,黄娘子就忍不住想起被读书人视为伯乐的晟王,还有晟王弄出的税收翻倍这一出,自政令下达,闹得安平省三个省地鸡犬不宁,为了解决他弄出的烂摊子,黄娘子这段时间可谓是焦头烂额,实在没忍住,嘲讽出声。
反正这个房间里的人,差不多都是知情者,唯一一个谢景行就算听到这话,也只当她是随口抱怨,毕竟天下商行的行商税也要翻倍。
祝世维咳嗽了一声,他就是读书人,可他却没被晟王所迷惑,倒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殊不知,谢景行早已在分化当天,屿哥儿喃喃自语时,将他们的身份知道的一清二楚。
垂下眼帘,黄娘子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少,看来大公主一系当真是势单力薄,不止朝廷的官员,天下的读书人居然也多是站在晟王一派。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其他,还是得先解决竹扇售卖之事。
谢景行待他们说完,才淡然自若地抛出一句:“如若我这里有极好的诗呢?”
黄娘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你才跟着祝先生读了多久书,就能写出极好的诗了?”
就算谢景行表现得确实比一般孩子聪慧许多,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信他就能写出有多么好的诗,不过是小儿之言罢了。
屿哥儿先是惊奇地看向谢景行,他不认为谢景行是在说大话,见谢景行面色平静,坦然自若,屿哥儿随即变得若有所思。
祝世维捋着长须,沉吟不语,他是谢景行的老师,当然知道谢景行学习进度极快,但写出的诗也不过平常水平,算不得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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