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反应平平,这是晏云耀没有想到的。
于是他又继续解说,“父皇,虽然目视千里有些夸张,但目视三五里是没有问题的,不若您亲自试一试,定然能体会其中的妙用。”
老皇帝,“寿宴还在继续,试验千里镜,还是改日吧。”
皇后娘娘跟着附和,“要用这千里镜,还需要去外面,这会儿外头也热。”
算是给了晏云耀一个台阶下。
晏云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阿普似乎不太懂这种氛围,自信开口,“噢,皇帝陛下,你应该是没有见识过这个千里镜的厉害,我们在海上,就需要用到千里镜,哦,对了,你们大晋现在还没有可以很远航行的技术……”
“够了。”阿普话还没说完,就被晏云耀打断了。
晏云耀连忙跪地请罪,“父皇,阿普不通人情世故,大晋官话也说不好,他想表达的其实就是简单地觉得这个千里镜很厉害。”
老皇帝都快被气笑了。
这阿普不就是在说他们大晋没见识吗?不就是在说他这个皇帝没见识吗?不过是蛮荒之地来的无知小儿,居然敢说一国之君没见识。
祁秋年偷偷啧了一声,【这晏云耀没脑子,手底下的人也没脑子。】
“渊贤。”老皇帝开口叫了祁秋年,祁秋年还是没适应渊贤这个称号。
他站起身,“陛下。”
老皇帝,“方才,朕说了要给你赏赐,还没落实,如今朕觉得这千里镜不错,便赏赐给你了。”
祁秋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脚阿普说陛下没见识,后脚陛下就将这东西赏赐给了大臣。
虽然他不稀罕,但还是领旨谢恩了,不过脸上也没多少喜色,像是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晏云耀这会儿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祁小侯爷之前见过千里镜?”他竟然是直接开口问了。
祁秋年淡定开口,“这原理便不难,之前做过几支,不过这确实能用于军事,那就不方便公开了,若是被别人学走了,怕是对大晋不利,不过还是谢谢三殿下,臣看着这千里镜上的宝石不错。”
“哦,尊贵的男爵殿下,你要是喜欢宝石,我这里还有,可以送一些给你。”
祁秋年愣了一下,莞尔轻笑,“那本侯先谢过阿普了。”
阿普,“先前听三殿下说您也来自海外,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你会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祁秋年憋不住又想笑了。
晏云耀的脸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最终还是老皇帝发话了,“罢了,奏乐,起舞,与诸位爱卿共享良辰美景。”
百官:“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奏乐,起舞,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就没有那么拘束了,但老皇帝只坐了半程,就随便找了借口先走了,让大臣吃好喝好。
紧跟着,皇后娘娘也离开了,后妃们,也前后脚的走了。
不过今天的流程还没走完呢,妃子们走了没关系,大臣们是不能走的,老皇帝等会儿也得再回来。
大臣们推杯换盏,或是笼络人脉,或是闲聊,又或是’聊八卦‘。
祁秋年眼尖,看到了两个原本晏云耀那一脉的大臣,居然去找了五皇子,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但这个意思似乎就很明显了。
这回,晏云耀可不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亏大发了。
这会儿,又有大臣找到祁秋年这里来了。
“小侯爷,先前老夫都没与小侯爷接触过,今日借着陛下的寿宴,老夫也敬小侯爷一杯。”
这人祁秋年挂得上相貌,但是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部门任职,但俗话说得好嘛,伸手不打笑脸人。
祁秋年也耐着性子,回敬,然后跟他寒暄闲聊了几句。
结果没想到,接二连三地又有好几个大臣围过来了,也是说要给他敬酒。
祁秋年略微有些纳闷儿了,他从前也没这么受欢迎吧?其中甚至还有他在朝堂上怼过的大臣。
几杯下肚,头都要晕了。
直到太医院的院使周正找了过来,白胡子花花的,笑得有些谄媚,“小侯爷啊,您那还有没有陛下这种手表?会上市售卖吗?”
他正想说,他这里还有,给这个老御医一个也不是问题,然后他就注意到了其他大臣支棱起的耳朵。
祁秋年:“……”敢情都是为了运动手表来的?
他略有些无奈,“诸位大人,这手表,技术太难了,短时间内,本侯也没办法造出来,所以,抱歉了各位,如果是普通的表,本侯还能研究研究。”
大臣们有些遗憾,但是想到,那手表也不错,能准确的看时间呢,不用根据天色看时辰了,于是便纷纷催促祁秋年,让他赶紧把手表研究出来。
祁秋年恍惚,自己来到古代,居然还有被甲方催单的错觉,莫不是酒喝多了?
幸好晏承安及时过来拯救了他。
“祁哥,外祖父找您过去一下。”
国公爷要找他,怎么会让一个皇子过来传话?
祁秋年会意,他拱了拱手,“诸位大人,本侯便先失陪了。”
晏承安还真的带他走了,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老皇帝和战国公都在。
祁秋年都怔了怔,还真是派皇子来找他了。
“陛下,国公爷。”祁秋年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坐吧。”老皇帝直奔主题,“依你看,那个阿普能留吗?”
果真是如此。
那阿普也能拿出望远镜,但他毕竟不是大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至少不可能像祁秋年这般如此尽心。
但也正因为他能拿出望远镜,万一他还能拿出别的东西呢?说不定对大晋有利呢?要是杀了,也是一种损失,还不如想办法收为己用。
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或许可以找机会,让臣去试探他一下?”
想来,老皇帝特意找他来,问了他这个问题,未必不是在试探他。
老皇帝略微有些严肃地点了点头,“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先前听爱卿说过一些海外的事情,这黑色的人种?这?”
祁秋年笑了笑,“除了黑色人种,还有白人,皮肤比小承安还白。”
是了,晏承安这小孩儿,白得发光,话说,其实晏云澈也白,冷白皮的那种,但他总不好拿佛子来打比喻。
晏承安哼唧,“皮肤白一点也不好,都没有男子汉气概。”
战国公又是哈哈大笑,“承安还小,白白胖胖也没什么不好,长大一些就好了。”
宫女给祁秋年上了凉茶,祁秋年直接牛饮一杯。
老皇帝目光里带着几分慈爱,“渊贤这是喝了不少?”
祁秋年讪笑两声,“这还不是因为送给陛下的电子手表,被大人们围攻了,这东西无法再生产,臣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尽快将普通的钟表做出来。”
老皇帝开怀,“也是难为渊贤了,不过能者多劳嘛。”
祁秋年想到那千里镜上的宝石,心里也了然,老皇帝这是让他别只进不出吧。
啧,抠门儿死了。
祁秋年干脆道:“陛下,臣愿意将千里目上的宝石拆下来,进行拍卖,所得的银两,全部捐给工部,用于修路,修城墙。”
老皇帝目露无奈,但也是欣慰的。
瞧着,祁秋年虽然不在大晋长大,却对大晋有归属感,与那黑人完全不同。
他正想再说什么,一个侍卫急匆匆过来禀报。
“陛下,建渝州府,八百里加急,是伍锦亲自送来的。”
能用八百里加急的,那定然是大事情了。
祁秋年虽然知道会是建渝州府暴雨的事情,可是居然能用八百里加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随后,他又看向老皇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上辈子,这老皇帝的六十大寿就没能好好过,结果这次还是赶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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