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介意做什么赘婿的,也不怕被人说吃软饭,能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反正他也没有父母,不用传宗接代。
可这是如日中天的战家啊,在大晋所有的武将里,从前也只有李国公勉强能与之比肩,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要招赘婿,也轮不到他这种无父无母无根基的小将。
要知晓,战霜引的这身份,是皇子都配得上的。
那小将顿时心灰意冷,准备回西北的时候,最后还是战霜引自己主动了一把。
战霜引到底是武将家长大的女儿,没有大部分世家贵女那种含蓄扭捏,她早就知晓自己是要招赘婿的,与其招别人,还不如招一个自己喜欢的。
而且她瞧着,这小将对她也不错,眼神清明,性格也软乎,她能拿捏得住。
战霜引的娘亲看在眼里,后来就跟战国公和老夫人说了一下这个事情,暗中去考察了一下那小将的人品。
没啥问题。
这婚事就定下来了,开春就能成婚。
祁秋年他们到的时候,战家人都坐在新修的阳光花园房里吃茶呢。
“可算是回来了,赶紧过来坐下,暖和暖和。”战老夫人眼睛里都是笑意。
“外祖父,外祖母。”晏云澈温和行礼问安。
“老夫人,战老爷子。”祁秋年也跟着,乖巧地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晏承安就没他们那么乖巧了,“今晚吃什么呀?外公外婆。”
“好好好,歇会儿,马上就吃晚饭了。”战老夫人笑呵呵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
然后晏云澈和晏承安又跟自己的大舅妈行了礼,战霜引也给晏云澈回了礼,毕竟是表兄妹。
战夫人面带笑意,“回来了就好。”
轮到祁秋年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怪怪的,只中规中矩地喊了一声“战夫人和战小姐,晚上好。”
主要是吧,跟着晏云澈的关系,他不说喊一声舅妈,也得喊一声婶婶。
就是这个婶婶太年轻了,他叫不出口来着。
战夫人愣了愣,掩唇轻笑,“小侯爷也晚上好。”
战霜引微微福身,当是回礼了,她没怎么跟这小侯爷接触过,但眼神里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战国公老爷子没寒暄什么,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难为秋年了,不过秋年也能干,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祁秋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侥幸,取了巧,要不然还得复杂很多。”
可不就是取巧了,利用高科技找证据,利用空间偷龙转凤。
战止戈捶他一拳,“咋的?这段时间不见,你还能腼腆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祁秋年差点儿没忍住翻白眼儿,“止戈兄,你可轻着点儿吧,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个武将的两捶啊。”
战止戈哈哈大笑。
随后,晏云韵却偷偷笑出了声音。
“怎么了?娘子?”战止戈的声音,温柔得都快掐出水儿了。
祁秋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他了,晏云澈也不习惯他小舅舅这样呢。
只有晏承安露出了一个他早就习惯的小表情。
这关系还是有点儿乱糟糟的,晏云韵是晏云澈和晏承安的堂姐妹,现在却成了他们的小舅妈。
这关系,要祁秋年来说,放在后世,民政局都不给领结婚证。
不过这时代也没办法。
现在虽然表兄妹和五服内亲戚不能结婚了,但战止戈和晏云韵本质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晏云韵笑了一会儿,才道:“小侯爷管夫君叫止戈兄,然后小十三又管小侯爷叫祁哥,瞧这关系,哈哈哈。”
而且她也是知道的,这小侯爷跟他七堂兄是那种关系呢。
祁秋年脑门子黑线,他刚才还在想战止戈和晏云韵的关系很复杂呢,现在轮到他身上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战止戈,“不如这样,我也管你叫小舅舅,这辈分就不会乱套了。”
“哈哈哈哈哈。”晏云韵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可以,我要做小舅妈。”
战止戈:“……”
祁秋年这边还没完,“要说起来,小郡主是阿澈的堂妹,要是依照小郡主这边的辈分,阿澈得管小舅舅叫堂妹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晏云韵笑得前俯后仰。
这时代,讲究的是随夫家关系,倒是没人从祁秋年这个角度说出来,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
战止戈是拿她没办法,“悠着点儿吧,小祖宗。”
祁秋年注意到他的动作,战止戈是下意识地护住了晏云韵的肚子,“恭喜了,小舅舅,我们也要有小兄弟姐妹了。”
战止戈:“……”
这事情,是过不去了吧。
战国公老两口也笑得不行。
战家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晚饭,还小酌了几杯。
祁秋年和晏云澈也给他们讲了讲北方的事情,还有北宜的发展,大家都很默契,没说李家的事情,聊起来,都是一嘴带过。
反而聊起那蒸汽火车,滔滔不绝。
祁秋年也热情地邀请了,等火车开通,试运营的时候,让战老爷子和老夫人去做第一批乘客。
老两口也是满口答应,眼底也流露着期待。
晚一些,女眷们都先回去歇下了,后来战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去睡下了。
祁秋年和晏云澈原本想告辞的,被战止戈给拉住了。
“这下雪天,今晚也别回去了,客房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祁秋年看了一眼真的只小酌了两杯的晏承安,脑瓜子都在转了,看来是醉了。
战止戈明白,叫了小厮,把晏承安先送回房间消息了。
就剩了,兄弟三人,额......舅甥三人?
管他呢,关系各论各的。
这时候没人了,战止戈又叫了暗卫在暗中观察,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有些话,他们关上门才能说。
他们算是一体的。
虽然晏云澈和晏承安都是皇子,但陛下的儿子太多了,反而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次李家的事情,其实也相当于给战家敲了个警钟。
武将,自古以来能善终的太少了。
即便他们战家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也是实打实地有军功,再则,他们也不是李家那种恶人。
短期内,他们战家是可以安然无恙的。
如果能顺利的话,推承安上位,他们几乎是能安枕无忧一辈子。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以后承安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会在孩子里选择继承者。
战止戈缓缓开口,“我与父亲的意思,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战家军的虎符交还给陛下,也算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同时,也是助推承安一把。
战家没有兵权,老皇帝应该会放心一些吧?
当然了,如果顺利的话,战家军,还是会归他们管辖,一旦有战事,陛下再把兵符交给他们,让他们调遣兵马。
主帅没有兵权,其实算得上是兵家大忌。
如果真的打仗了,主帅手里有兵权,战场上的事情,都是由主帅做决定的。
但如果兵符不在主帅手上,若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位还忌惮主帅,派个什么劳什子的监军过来,若是真懂打仗,或者纯粹是个草包,倒也罢了。
怕的就是那种啥也不懂,还非要指手画脚的,到时候兵权不在主帅手里,那监军要是不同意兵力调遣,就是大问题了。
战场上,可不能有两个指挥者。
战止戈今晚说这个事情,他们也是犹豫的。
不是他们舍不得这兵权,就是怕后续可能出现的麻烦事儿。
再则,虽然陛下现在有意让承安即位,可是皇子们的考核还没结束呢,其他皇子也不是没有动作。
就好比,这次李家倒台,其他皇子在京城里的人脉,都是有从中插一脚的。
有的人推波助澜,有的人反而试图拉李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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