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承安便是不同,背后顶多有一个战国公,而战国公底下的庄子,都是为了将士,根本毫无藏私。
老皇帝优哉游哉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互相争吵揭短。
说实话,自此皇子们都被派出去了,朝堂上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还挺新鲜的。
老皇帝也不催促,也不发怒。
祁秋年那小子有时候给他送两封信过来,都是让他这个老人家保重身体,顺便再汇报一下铁矿和煤矿的开采情况。
铁矿先不说,所有的都记录在册,伍锦发回来的报告和祁秋年的报告几乎是相差无几的。
就说这煤矿。
他从前是真没想到,这煤矿还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用来炼铁,能让铁器更坚固耐用,这种事情都不说了。
就说那蜂窝煤。
听说北方已经走入了百姓家,价格很便宜,比烧柴火还划算。
几乎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公里也已经用上蜂窝煤了。
在皇后的带领下,后宫的妃子们,围炉煮茶,这蜂窝煤比银丝炭耐烧,而且也没什么煤炭的味道,都开始用这蜂窝煤了。
就说他的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旁边放一个小炉子,随时都能喝上热茶。
当然了,他作为皇帝,要热茶,自然是随时都有的。
只不过,如今是更方便了一些而已。
想到祁秋年,老皇帝嘴角都挂上了几分笑意。
祁秋年和晏云澈的事情,他反正是管不上了,不如成全。
再想想这次土地兼并的问题,老皇帝其实也注意到了其中可能有祁秋年的手笔。
不过这没关系。
祁秋年没有背景,和他儿子在一起了,支持他儿子的胞弟,完全属于情理之中。
所以,这解决土地兼并的功劳,还得分祁秋年一份。
又说边境军事演练的事情。
古往今来,可都没有国家搞过这样的事情。
兵不血刃,震慑周边小国,诶嘿,现在周边小国都在严防死守了。
是了,他们只敢防备,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害怕那不知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了他们的阵营里。
这一切,也都是有祁秋年的功劳。
老皇帝一边听朝臣们争论,一边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两人的赐婚圣旨给盖上玉玺了。
细数这些功劳,完全足够了。
朝臣们还在争吵。
如今基本上都扯着,把承安送出京城,去地方州府做太守。
这样的安排,对其他皇子才公平这一类的。
傅正卿这时候站了出来,“诸位同僚,你们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其他的皇子殿下,在被派出去做太守之前,是不是都在朝堂上历练过?”
是了,老皇帝这个端水大师,除了二皇子晏云景之外,其他皇子年满十五,都给了他们公平的机会,来朝堂上谋一个职位。
但承安不同了呀。
傅正卿直接把大臣们问哑声了。
要说把承安送出去做太守,到时候凭本事说话,才对其他皇子公平。
那么直接把承安送去做太守,是不是也不公平?承安确实是年纪小,从前可没有经受过朝堂上的历练。
没经过相应的历练,直接去做一个州府的太守,这不是为难人家小承安嘛?
老皇帝轻笑了一声,“傅首辅说得有理。”
他看着自己的臣子们,“既然要公平,我朕就给你们这个公平,来人,宣朕口谕,让十三皇子晏承安,明日开始来上朝,至于给小十三安排什么职位,内阁拟定一个章程出来,朕明日要看到结果。”
老皇帝声如洪钟,“这是你们要的公平,先让承安在朝堂上历练两年,之后再出去做太守吧。”
猛虎老了,他依旧是森林之王。
朝臣们后知后觉,他们似乎被陛下摆了一道。
陛下好像顺水推舟,竟然直接将十三皇子提前带入了朝堂。
至于两年后,十三皇子做太守的事情,怕也是不稳当的。
两年的时光,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
老皇帝发了话,金口玉言,朝臣们也不敢再反驳。
毕竟这都是他们刚才’争吵‘出来的结果。
难道他们还能指着陛下说你摆了我们一道吗?
谁敢如此大逆不道?
这争吵的结果,就是晏承安第二天就穿上皇子的朝服来上早朝了。
晏承安大概是还没到发育期,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样子,放在朝堂上,如同一个小豆丁似的。
不过,这十岁出头的孩子,眉目中已经脱离了稚气,隐隐有了沉稳的气息。
至于晏承安从哪个职位开始历练,昨天退朝之后,内阁商议了过后,定下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
他们准备让晏承安在六部轮流当值。
傅正卿说完这个事情的时候,朝堂上又再次震惊了。
从前,其他皇子刚走入朝堂进行历练的时候,也多半跟自己的母妃的娘家有些许的关系。
毕竟是初出茅庐,政务上没有经验。
要是有自己的外祖父或者舅舅什么的亲戚带一下路,这条历练的路就会走得顺畅许多。
但现在,却是直接让晏承安直接去六部轮流当值。
这六部,指的是礼部,吏部,兵部,刑部,工部,户部。
这六部,在整个操场上都有举足轻重的能力。
有的朝臣想要反对,却被老皇帝一锤定音。
“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承安可有疑义?”
晏承安恭恭敬敬地抱拳,“父皇,儿臣没有任何异议,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老皇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是小孩子的心思比较纯粹懂事。
于是,之后晏承安这小孩儿可就忙了。
白天去六部轮流当值。
六部中,自然也有其他皇子的人脉,没少悄悄给晏承安使绊子。
可晏承安硬是咬牙自己坚持,没有去找老皇帝帮忙,实在是不行了,才会给他祁哥和亲哥发个电报,让他祁哥帮他出出主意。
这些朝臣明里暗里的为难,老皇帝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干预。
这是承安应该要经受的历练。
如果这历练一帆风顺,那就没有历练的意义了。
而且,一旦他立太子的诏书颁发下去,若是承安自己没有能力对抗朝臣和其他皇子的冲击,这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有朝臣在背后说他偏心。
可他真的偏心了吗?
承安经受的考验,难道不必派出去做太守更严苛吗?
天子脚下,别的不说,就说这么多大臣都盯着,稍微有一点儿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相反,去做州府的太守,反而是天高皇帝远。
有时候,老皇帝都在怀疑自己这个小儿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整天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时不时被人刻意刁难,他估计得焦虑得连瞌睡都睡不着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承安看着却挺好,每日上朝,退朝后去六部报到,有问题也及时处理。
就是潇妃娘娘的状态不太好,头疾都发作了好几次,幸好有祁秋年之前留下的特效药。
其实这也不怪潇妃娘娘会焦虑,属实是他们从前其实没打算替承安争取那个位置的。
有句话说得好,流水的文臣,铁打的武将。
他们战家,虽然是陛下这一代才发展起来的,但实际上他们战家已经做了多年的武将了。
只要会打仗,武将是轻易动不得的。
如果说,她没有晏云澈这个儿子,没有晏云澈这个佛子还俗,必定会接手国师之位的皇子,她或许还会想着,替晏承安争取那个位置。
毕竟自古以来,武将都是最容易被帝王忌惮的存在,战家如今算得上是如日中天了。
即便是战家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而战家的爵位,也是靠战国公老爷子和战云霄打下来的。
如今的陛下还信任他们,可是下一任帝王呢?
虽然,有晏云澈这个未来国师在上头顶着,被忌惮的这种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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