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脾气可真好。”刘木娘感叹道,家里这么多孩子吵吵嚷嚷的,她姐夫还能坐得住。
这要是在别家,做爹娘的要么已经开骂,要么直接动手,哪能任由孩子吵翻天。
赵梦成笑道:“反正吵不到我。”
何水清倒是很羡慕这样的吵闹,甚至还说:“还是孩子多好,多热闹。”
他也不怕孩子吵架,以前家里总是只有他们母子俩,大过年都静悄悄的。
想到孩子,何水清看了眼刘木娘,脸更红了。
刘木娘接到丈夫的目光,脸也蹭的一下都红了。
赵梦成轻咳一声,招呼夫妻俩坐下来。
刘木娘却是个坐不住的,又说:“姐夫,孩子过年的衣裳还没做吧,你把布给我吧,今年别麻烦王婶了。”
“你刚嫁过来不歇几天?”赵梦成问道。
刘木娘很是坚持:“闲着多没劲,我跟娘说好了两人一起动手,三天就能把衣裳做好了,你只管放心。”
她口中的娘不是刘老娘,而是新婆婆何寡妇。
一听这话,赵梦成就明白过来,小夫妻俩今天过来是带着任务的,这话一听就是何寡妇的主意。
何寡妇跟王婶熟悉,估计是知道他们家今年的衣裳还没做。
赵梦成没拒绝,把布拿给她的时候说:“要是有剩的就给婶子做一件衣裳,不用还了。”
刘木娘点了点头。
坐了一会儿,小夫妻俩就起身告辞,说什么也不留下来吃午饭。
等出了门,何水清伸手搀扶住妻子,结结巴巴的说:“雪厚,走路当心。”
布匹他也都拿着,不要刘木娘帮忙。
刘木娘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何寡妇正在屋里头做针线活,时不时往外头看一眼,等听见动静就迎出去:“怎么样,梦成答应了吗?”
“娘,姐夫答应了,布我都拿回来了。”刘木娘进门前接过丈夫手中的布,一人拿着一半。
何寡妇一看就高兴:“这就对了,你是孩子亲小姨,如今他们娘不在了,合该你来做。”
刘木娘笑着说:“姐夫还说,要是布头有的剩的话,就给娘您做一件衣裳,不用还。”
何寡妇却说:“咱们两家是亲家,帮忙做几件衣裳也不费功夫,哪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她摊开布匹来看,发现赵梦成买的布都是上好的棉布,给男娃的是蓝色的,上面是简单的云纹,给女娃的倒是更好一些,图案差不多却是粉色的。
何寡妇从没买过这么好的布,但也知道粉色的布,肯定是比寻常颜色的贵很多。
“梦成可真疼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年年都有新衣裳穿,还不是粗布。”她忍不住感叹。
刘木娘也说:“可不是,难得见他这样疼女儿的,馨儿有福了。”
这年头疼儿子的多,但疼女儿的实在是少见。
何寡妇笑盈盈的说:“既然梦成疼馨儿,那咱做衣服也费点心思,回头我给她衣服上绣几朵花,盘扣也做个花样,小姑娘肯定喜欢。”
“娘,你还会绣花呢?”刘木娘惊讶的问。
绣花是一门手艺,乡下的婆娘缝缝补补都会,但绣花是有门槛儿的。
何寡妇笑道:“以前在娘家学过一些,这些年都没用过,手艺恐怕也生疏了。”
主要是何家太穷了,连绣花的针线都买不起,压根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当然,她绣花的手艺也没到能挣钱。
何寡妇想到什么,拉着儿媳妇说:“往后咱家的日子好起来,只怕还能用上,回头我慢慢教你,学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谢谢娘。”刘木娘很知道感恩。
何寡妇笑道:“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别人都觉得赵梦成疼孩子疼的过分,他自己却不这么想。
吃饱穿暖之外,他都是奉行放养,怎么糙怎么来,几个孩子去年的棉袄穿到今年,脏了也得自己洗。
家里四个孩子,连最小的唐糖都能自己穿衣打扫,甚至还能做饭洗碗,自理能力杠杠。
赵梦成表示很满意,他可不打算养四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就像是现在,赵梦成吃饱喝足不想动手,就让孩子们给他斟茶倒水。
赵椿力气最大,就负责给他按摩。
赵茂泡茶的手艺最好,就在那边泡茶端点心。
赵馨负责给他捶大腿,小糖就负责给他读书。
赵梦成往摇椅上一趟,那姿态就跟老大爷似得,快活似神仙。
刘家三孩子都插不上手,三个人面面相觑,刘大壮问:“阿椿,要不我给大姑父捏捏肩?”
赵椿老大不乐意:“不行,爹喜欢的力道你不知道,还是我来吧。”
“馨儿,要不我来替你,你去跟娟娟玩?”刘小壮也开口了。
赵馨立刻不同意:“不行不行,爹就喜欢我给他捶捶腿,表姐,等我捶好了再跟你玩。”
刘家兄弟抓耳挠腮的,暗道赵茂和唐糖的活儿他们也干不了。
一来不会泡茶,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泡茶这么麻烦,居然还有一整套的茶具,什么一泡水二泡茶三泡四泡是精华,他们听着就觉得晕乎。
赵茂还觉得不够,抬头说:“书里头说泡茶有十八道,还得焚香沐浴才行。”
赵椿牙都酸了:“啥玩意,喝口茶水还得焚香沐浴,等你泡好茶爹都渴死了。”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赵茂瞪了眼大哥。
他自然也没那么麻烦,很快就把泡好的茶送到亲爹嘴边。
赵梦成享受着儿子孝顺,低头喝了一口,评价道:“不错,刚刚好。”
一听赵梦成夸赵茂,唐糖轻咳一声,读的越发抑扬顿挫。
赵梦成听的好笑,见他嗓子都干了,拍了拍他的肩:“去歇一会儿喝口茶。”
唐糖大声说:“我不渴。”
赵梦成享受够了,又觉得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有些嘈杂,笑着说:“行啦,让我躺一会儿,你们自己去玩。”
赵椿立刻收起姿势招呼:“大壮小壮走,我带你们出去玩。”
结果三孩子跑到门口,就听见赵茂斯斯文文的说:“爹,我不想出去玩,我陪你说说话吧。”
一听这话,唐糖也不走了,留下来说:“赵叔,我们陪着你。”
赵椿牙根都酸了,他弟咋就这么喜欢争宠呢,衬得他特别不孝顺。
赵梦成挑了挑眉:“都出去玩,我眯一会儿。”
剩下的孩子这才被打发出去。
人一走,白蛇就立刻出现了,占据了距离火塘最近的位置。
赵梦成看了它一眼,暗道这家伙也委屈了,这几天躲躲藏藏的。
到了外头,赵椿看着弟弟就牙痒痒:“你咋能这样呢?”
“我哪样了?”赵茂理直气壮。
赵椿急得直跳脚:“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哪样。”
“你不说我咋知道是哪样。”赵茂淡淡回答。
刘家兄弟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俩表弟在打什么哑谜。
他们正想着要不要安抚一下,别让俩表弟吵起来,哪知道还没开口,赵椿赵茂又好了。
赵椿回头问:“表哥,你们还没见过塔楼吧,我带你们去看,走。”
说着呼啦啦的带着人就往村外走,他说的塔楼不是真的塔楼,之前发生了偷盗的事情,村名们就找了个地势高的地方,每天派人盯着。
下雪后天寒地冻的,巡逻却没停,临时搭建了一个竹楼遮风挡雨。
小小的屋子在山坡上,看着有几分塔楼的意思,自打赵梦成口误叫了一次塔楼,大家伙儿都跟着这么叫。
赵椿带着一群孩子爬上山坡,今天负责看守的王明一瞧就笑:“阿椿又来了,怎么,今天又来替班啊?”
“阿明叔,今天轮到你啊,你让我们看一会儿呗。”一看是熟人,赵椿更高兴了。
王明就把位置让开:“你们来,正好我去放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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