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62)
“你——”
他实在无奈,直接托着屁股把人抱起,走到桌边点燃了油灯。
“别动了,我给你看看!”
褚楼已经把衣服都蹭掉了,眼泪哗啦啦淌着,面子里子差不多都没了。他还有点发烧,软绵绵地歪在秦凤池肩膀上,绝望地默默流泪。
“秦凤池,我完了,我长虫子了……”
“别胡说!人长什么虫子!”秦凤池头大,一手托着怀里人的后脖子,一手检查他的后背。
第50章 谁说不行
褚楼皮肤很白, 这点秦凤池是知道的,但乍一看到他的果背,还是心里急速跳了一阵。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 这人从侧颈到肩膀, 顺延到后背,再往下腰线逐渐收紧至衬裤, 都是一片白腻, 只有肌肉线条起伏而形成的阴影。
现在这片原本洁净的白色上,布满了红肿的挠痕。他下意识地用手盖上去,手下传来滚烫的热度。
“痒……”怀里人还在哭唧唧, 忍不住扭来扭去地瞎蹭。
秦凤池反射性地深呼吸,左手从后颈滑下,用力圈住他窄瘦的腰,斥道:“别乱动!”
乱蹭什么, 真以为他是木头人啊!
褚楼浑身发热,本来挺难受了, 一听竟然还有人冲他发脾气,顿时委屈大发。他这是遭受酷刑了——好一个如狼牧羊的酷吏!
他本来是跨坐着偎在对方肩膀上, 这下因为愤怒竟然有劲坐直了, 两手掐着人脖子, 就用脑门往对方头上磕。
“小爷我不畏权势威武不屈, 跟你拼了!”
嘭!
秦凤池一瞬间以为自己被磕傻了, 眼前一片星星。
“……”
他捂着额头狂怒,一把夹住褚楼, 大步到床边就把褚楼丢了上去。
这厮在床上晕晕乎乎滚了两圈,竟然捂着额头哭了起来:“秦凤池!有歹人砸我的脑袋!”
秦凤池:“……”
他又一次深呼吸,看床上的人。
经过这番折腾, 褚楼的上衣早甩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衬裤,还滚得皱皱巴巴。他上半身看着实在惨不忍睹,全是一条条又红又肿的痕迹,整个人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这要是被人看到,指不定以为他对褚楼干啥了!
“真是我磨人你磨我,风水轮流转?”他捏着眉心,硬是被气笑了。
可再气,他也没法不管这位祖宗。
他叹口气,把孙子初给的木盒找出来,对着一个个小瓷瓶上的签子找药。
刚才他观察了一下,褚楼这身上也没有虫咬的痕迹,也没起什么水痘疱疹,只是一挠就会肿,约摸就是赤疹,民间也叫鬼饭疙瘩。可能和褚楼吃了鱼,或者那浴桶不净有关系。
他找到一瓶外用的拔毒膏,走到床边坐下。
褚楼抖抖索索地蜷成一团,默默瞅着他,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尤其是脖子,肿大了一圈,看着特别可怜。
秦凤池板着脸不去看他,上手把他给捋直了,沾着药膏一点点地涂到红肿处。兴许是药膏发挥了作用,这人也慢慢安静了下来,神智也清醒了些。
“你看着我做甚?”秦凤池低头抓着褚楼的脚踝,给他上药。
褚楼眼睛含水,闻言赶紧移开视线,没一会儿又看向他,犹犹豫豫地戳他的手:“……你把药给我给我看看?”
秦凤池抬头,平静地看他,“你要药?我已经快涂完了。”
褚楼嗫嚅着没吭声。
这下秦凤池不由狐疑,他想了想,问道:“你是……还有哪里难受?”
“……呜!”
褚楼羞愤难耐,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屁股。
秦凤池见此情状,恍然大悟道:“后头也肿了?”
“肿了肿了!”褚楼顿时自暴自弃,头往枕头一埋:“……你快给我,我前头也肿了!”
噗————
秦凤池在对方愤恨的眼神里憋住笑,把瓷瓶递给他。
就这样,两人折腾到天都快亮了,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一大早,秦凤池抱着褚楼下去吃饭。
褚楼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等饭吃,秦凤池不太放心,稍微拨开他的领口看了看。见他脖子肿胀的地方已经全消,那些抓挠的印子都结了浅浅的痂,不刻意看倒是不明显。
他刚收回手,旁边桌坐着的何家夫妇就投来怪异的眼神,那眼神吧,好似若无其事,但又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陈老板,你过来一下。”何娘子看了一眼眼底发青,精神不振的褚楼,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将秦凤池拽到角落。
秦凤池看着何娘子那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老板,你看我虚长你几岁,今天就托个大,嘱咐你几句话。”
何娘子有些为难,但还是掩着嘴小声道,“我知道你们小年轻感情好,正热乎着,可你也得顾虑你娘子那身子骨。”
秦凤池俊脸一红,张口想解释,“何娘子,我没……”
“哎呀!我就在你们隔壁屋,耳朵又不聋!”何娘子甩他一个白眼,“你说你们折腾了一晚上,我一想到你娘子那小脸白的,都急得想去敲门,还是我家掌柜拽着不给我去。”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你身强体壮,可你娘子走一步喘三步,就是再急,也得等她身子养好了!我可是过来人,这话你得听我的!”
昨晚隔壁屋那真是,又是哭又是闹的,偏偏她和老何还能听见点动静,可把他俩臊的呦!果不其然,今天一看,陈娘子脸色比昨天还差,那句话怎么说的?面如菜色!
哎,年轻人就是心里没谱,只图眼前贪欢享乐。
秦凤池对着何娘子暗含谴责的目光,一时无言。他能怎么说呢?他要是不承认,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不行”!
“……我会注意的,劳您提醒了。”他咬着牙,憋屈地低头承认。
何娘子显然对他认错的态度很满意,拍拍他的手:“这就对了!我听说,你们这趟去还想求子?哎呦,那就更不得急了!这女人生孩子,好比那种庄稼,你不把土地伺候好了,地力不肥,种不出玩意儿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位子。秦凤池见何娘子和何员外挤眉弄眼的,就好像哨子接头似的,不由无语。
“何娘子找你说什么?”褚楼打起精神,好奇地问他。
秦凤池面无表情,拎着茶壶倒水烫碗筷。
他心想:‘这话岂能同你说?要说让你生孩子,只怕这家店都要没了。’
褚楼便愈发好奇,凑到他脸跟前,拿手指轻轻戳他的下巴,“哇,你们到底有什么话不可告人?”
“……”
秦指挥使简直烦不胜烦。
他记得太后娘娘在皇爷的勤政殿曾经养过一只长毛异瞳猫儿。
那猫总是喜欢扑他,回回扑、次次蹭,只要他过去,那猫崽子就围着他绕圈圈,喵里喵气的!然后倒在他靴子上不动弹,各种碰瓷。后来愈演愈烈,还私自溜到他住的院子,把老鼠往他门口丢,喝他的杯子,吃他的点心,睡他的床,踩他的脸——
屡教不改。
最后秦凤池趁着勤政殿的宫人们没注意,把那猫崽子丢到礼郡王府里去了。反正皇爷知道了没吭声,礼郡王是个猫奴故作不知也没送回去。
他阴森森地盯着某人的爪子,心道,这也是一只猫。
不,这是比猫还要麻烦的存在。
一行人吃过早饭,打点了食水,再次赶路。这次会在路上走一天,天黑之前赶到桃花坡,路上没有打尖的地方。
秦凤池为了尽量少露面,也跟褚楼一起挤在马车里。
“喂,秦大人,”褚楼见他还在生闷气,主动上前示好,“你胳膊该换药啦!”
秦凤池漠然地转头看他,见这人一脸无辜,牙根都痒。这人怕根本都不记得昨晚都干了什么吧?害得他被人误会,心里乱七八糟,自己倒一身轻松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