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身后站着的不止是伊迪家族,还有许多与维乔莱尔亲近的家族。庞大体系自成一派,其他贵族根本没有竞争的资本。
议会厅小声的议论不断,都在打量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与身后的家主交谈,错过了安德烈的目光。
“他打算干什么?”莱恩斯问。
“拿戒指。”安德烈呼出一口气,“脑髓被吸干的蠢货。”
沃尔德伦从始至终都在会议厅前端的一角,没有人敢与他交谈,独狼一般观赏着议会的进行。艾德里安的出现也不过是让他注目了片刻,随即冷笑一声又隐没在角落里。
会议如常举行,投票结果毫无悬念,在零散的贵族中,艾德里安脱颖而出。维乔莱尔残留的威望由他的亲信捡起,重新建立起来。血族在被改变之前悬崖勒马,只是牵住马缰绳的“英雄”,并不一定能应对整个族群。
选举制是血族留在混乱外的假象。票出的血族想要获得血皇的位置,首先要活到加封仪式那一天。
加文将票数统计结果公布,在场的不少贵族时不时打量艾德里安,各有心思。
会议结束后,人群散去,艾德里安与家主们寒暄完,朝安德烈走来。
他绷起的悠闲与气势在这几步里完全塌散,依旧是以前那个艾德里安:“维乔莱尔以前怎么过下去的,那群老头也太啰嗦了。”
“你想干什么,艾德里安?”安德烈忽略了艾德里安的牢骚,没有一点与他调侃的意思。
“这不很明显吗?”艾德里安无所谓地挑眉,“防止沃尔德伦拿到戒指的最简洁方式就是拦在他之前当上血皇。”
“前提是你活得下去。”安德烈眯起眼睛提醒。
“安德烈。”莱恩斯扯住安德烈的袖口,朝他身后的位置示意。
大厅角落里,沃尔德伦依靠墙壁,看向他们:“老鼠的一个优点是很会逃命。艾德里安,你的优点和老鼠的一样。”
“总比寻死的蠢货聪明一点。”艾德里安回到。
“死亡对我来说是次美妙的体验。”沃尔德伦目光在安德烈和艾德里安之间打量:“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最遗憾的就是知道了死亡不足以做你的陪葬品。”安德烈说,“沃尔德伦,你现在又在追求什么。权力、食物、金钱,是最低俗的欲望,这是你告诉我的。品尝了‘高尚’的死亡后,又开始追逐烂掉的腐肉了吗?”
“死亡的感觉很奇妙,安德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填补了我在欲望上的空虚。很迷人。但那不是最终答案。”沃尔德伦说,“我在寻找更奇妙的东西,那是比死亡更让人着迷的事情。”
沃尔德伦的眼睛里有每一个人,又没有任何人。他活在自己立起的围墙中,道德与逻辑全部丧失,只追求他需要的“欲望”。
“疯子。”艾德里安在沃尔德伦的目光里体会到了危险,低声骂了一句转过视线。
莱恩斯眼瞳向下,瞥向自己腰胯处别着的匕首。
面对无理智的危险人物,猎人拥有除掉隐患的本能。但除此之外,对于沃尔德伦,他没有感应到身体传递来的其他反应。就如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单纯的恶徒,而不以血族的身份存在。
一只死去又活过来的吸血鬼究竟是什么物种?
安德烈对沃尔德伦的目光毫无反应,沃尔德伦永远都是这样,是沙漠里喝不够水的迷失者。任何东西在得到或是体会过一次之后,就失去了意义。
无聊是沃尔德伦生活的所有,血脉带给沃尔德伦的不止是强大,还有不可填补的贪婪与傲慢。傲慢使他对大部分物质与精神追求失去兴趣,贪婪有使他迫切地渴求着什么。如同陷入死循环的镣铐戴在身上。
安德烈无意与沃尔德伦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直接问到:“维乔莱尔呢?”
“曾经的王?”沃尔德伦扬起嘴角,“死了。”
血族暴怒的气味传来,莱恩斯依靠本能抽出匕首,目标却是身边的艾德里安。
匕首在艾德里安脖颈处留下痕迹,刀尖陷入皮肉。
莱恩斯卡住艾德里安的手腕,低喝道:“冷静。”
“他养得狗和他自己一样,无能且冲动。血族的王落在这种人手里,只会更早衰落。”沃尔德伦的脊背离开墙壁,长靴落在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用这两个词来形容维乔莱尔,你看人的眼光很不怎么样。”安德烈说,“王位并不是能力强大就能捕获的东西。而你,是最不配坐上君主位置的人。”
“那么比起维乔莱尔,我缺什么呢?”
“什么都缺。”安德烈回答,“一个自连自己野心都看不清的废物,根本当不成君王。”
沃尔德伦嘴角上扬的弧度僵硬了一瞬,转而笑得更开。
“而弱者即使有野心也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总是能得手,至于碍事的石子……”沃尔德伦看向艾德里安,说,“碾碎了就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德烈目送沃尔德伦离去,拦住了想追上去的艾德里安。他点了点远处的灌木,紫黑色植被里藏着一只小巧的蝙蝠。
“这种把戏能逃过沃尔德伦的探查吗?”艾德里安看着小蝙蝠灵活地在灌丛里翻滚,始终离沃尔德伦一段距离。它的皮毛色泽奇特,和外景几乎完全融合在一起,走路或飞向时的声音也很轻。
“不能。但是沃尔德伦身上有更明显的东西。”安德烈说,“闻起来像加文的蝙蝠。”
“加文?”艾德里安皱眉,“他跟咱沃尔德伦干什么。”
安德烈从袖口抽出一张便条,“加文似乎找到了维乔莱尔。”
小蝙蝠没有完全顺着沃尔德伦走过的路线,时不时还会被路边的怪石吸引,或者去抓一只比自身体格大几倍的猎物。虽然“不务正业”,但也没让沃尔德伦察觉。
沃尔德伦离开会议室后朝着血族禁地的深处去,干枯树木与深紫色灌丛越发茂密,房屋的废墟与不知名的墓碑点缀在深林里。
“这什么鬼地方。”艾德里安环顾四周说。
“沃尔德伦的旧居。”安德烈靠在一株巨大的枯木树干后隐藏身形,“在他死后这里被遗弃,经过血族迁移,这片区域早就荒废了。”
蝙蝠在一串坠着紫色浆果的怪异树丛前停下,任凭沃尔德伦远去也不再前进。
“怎么停了?”艾德里安俯下身子,去追沃尔德伦,被安德烈拦住。
小蝙蝠对着浆果垂涎欲滴,可怜巴巴地看着安德烈,最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主人的手上。
“即使主人逝去,仍旧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安德烈拨开一丛杂草,不规则形状的石头上雕刻咒文,光泽暗沉,根本发现不了。石头的周边散乱着灰白色的石子,一堆一堆的,像花匠用于翻土的肥料。
艾德里安看到那些石子脸色严肃起来,时间带去了物品的外貌与特征,夹杂着灰尘和草叶的气息,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味道。
这些“石子”,是血族的獠牙。
“沃尔德伦的居所可不是一个别墅那么简单,更像是一座逃不出去的监牢。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安德烈对莱恩斯说,“在沃尔德伦这里,人类只是供给营养的食物,没有生存的资格。所以你要止步于此了,莱恩斯。”
杂生的灌丛茂密密集,不知哪一丛里就藏着写有咒语的石头。
这些咒文古老神奇,即使是吸血鬼也要多加小心才能躲开。
“先不说你的人类,”艾德里安说,“我们要怎么避开这些东西进去,安德烈?在住址埋这么多陷阱,沃尔德伦有什么诡异的暴力爱好吗?”
安德烈指了指鼻子:“靠嗅觉。”
灌丛中微妙的同类气息可以让安德烈和艾德里安避开危险,而莱恩斯,即使猎人的直觉很准确,也没有多余的命来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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