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苦不堪言。
他对徐容实力的判断出现了极大的误差。
这个家伙之前看的时候是渡劫初期,现在看的时候还是渡劫初期,但他发挥出来的实力根本就远远超出这个层次了啊!
这都要无限接近渡劫大圆满了吧!
这才一天不见,飞升都不带这么快的!
第四魔尊可有骨气了,就算真打不过,也不能这么快就输。
示好不成反而被对方毫无形象的揍趴下,殷琅怎么想不重要,私底下一定会被那群已经抢占先机的‘同僚们’嘲笑个几十年!
遂咬牙死撑。
徐容志得意满。
他早知有昨日城门那一遭,这些魔尊对他的实力推测一定会出现误差。
他昨夜彻夜未眠,才将从心中声音那里得来的东西融会贯通。
击败朝谅之后,他会主动向殷琅发起挑战,将这份大礼完、完、整、整地送给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面的魔修都已经能凭肉眼看出,朝谅的颓势以无可挽回之势在逐渐扩大。
难以置信。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从一小片的?O?O?@?@飞快扩大到了全场。
朝谅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态飞快地崩塌了。
他妈的!
这是什么怪胎啊!
就这短暂的一个情绪波动,他就被徐容抓到了破绽。
朝谅腹部狠狠挨了一拳,狼狈地倒飞出了悬空高台。
胜负立定。
徐容露出遗憾的神色。
还是对力道的控制不太熟练啊,否则岂会让对方只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势就脱离战斗。
他看了一眼被属下扶下去的朝谅,又看了看尊座之上仅仅稍微凝重了神色、并未如他设想中露出慌乱情态的魔尊们。
啧,威慑效力大打折扣。
朝谅努力挺直腰背,保持着沉稳的姿态‘走’回来,屁股才刚刚落回尊座上,就迎来乌曼陀毫不留情的嘲笑:“朝老四你不行啊!居然连个渡劫初期都打不过?这叫什么,讨好不成反出糗?”
朝谅的脸‘唰’的绿了:“你在胡说什么!我讨好谁了?那小子看着就是一脸欠揍样,还不许本尊看不顺眼教训教训他?”
嘴里这样说,眼睛却忍不住一直往殷琅的方向瞟。
殷琅却没留给他们半分注意力,端坐尊座之上,身姿依然端正挺拔,朝谅看着,却莫名感觉有点僵硬。
徐容动了起来,步履闲适地穿过整个高台,一步步靠近高悬在空中的尊座。
他扬起头,眉毛轻轻扬起,向殷琅笑道:“现在,我应该有资格向第二尊者发起挑战了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点尖尖的牙,说出的话却与还未完全长成的外表呈现出怪异的矛盾。
“我一直觉得,居中的位置坐起来,一定是最舒服不过的。殷尊者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可那个椅子的大小,好像只能坐得下一个人呢。所以……”
他轻声道:“只好劳烦前辈,给我让个位置了。”
徐容知道,尊座上的男人一定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说的不只是第一魔尊的地位,还有……沈慕玄身边唯一的位置。
他的注视中,殷琅只是轻轻扬了下眉。
或许这个世上有很多言论能激怒他,却绝对不包括一个人向他宣称,要从他手里夺走沈慕玄的心。
好笑。
一个自以为是的滑稽丑角。
殷琅放开了按在秦珣肩头的右手,他唯一的弟子没有半分迟疑,大踏步向前。
他的身后,他的师父收回袖中的右手,紧紧地扣住了扶手上凸起的雕痕,缓缓地进行了两次绵长的呼吸。
焦玉玉探头:“唉?还是让你徒弟替——”
“闭嘴!”
他一个眼神都没递给焦玉玉:“吵死了。”
怕下面听到,音量十分正常的焦玉玉:“……”
黑影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稳稳落在高台上。
徐容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化作被蔑视的愤怒与冰寒。
他慢慢地说:“殷琅,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徐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
殷琅没有说话,只是从那极高的尊位上,轻飘飘瞥来一眼,又淡淡移开了目光。
秦珣代替他开口:“你是什么自视甚高的玩意儿,拿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灵力,打败了几个师父的手下败将,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秦珣抬手一握,纯黑长.枪落入掌心:“想挑战我师父?可以,先过了我这关吧。”
他微笑,刻意咬重字音:“师弟,你被羊筋软鞭抽得满地翻滚的样子,师兄可一直牢牢记在心上呢。”
迎面而来的,是徐容暴怒的攻击!
徐容以绝强灵力化作软鞭,一鞭劈落高台上,便入石三分。
在太华仙宗时,他的修为没达到可以定制心意相通武器的程度;在北魔域,时间尚短,又人心惶惶,没人敢在摸不清他脾性之前,提出‘为尊者打造武器’这种献媚言辞。
如今想亮兵器,却无兵器可用。
徐容眼中冷意更甚。
待他此行归去,那帮没眼色的东西就可以再换一波了!
第五鸿垂眸扫了一眼,眼中隐隐透着嫌弃。
鞭痕四周数十道或长或短的蜿蜒细缝延伸出去,一看对力量的细微掌握就只是粗糙的入门水准。尤其在秦珣每一枪落点都是一个绝对圆润的小坑时,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巨大差距。
天玑怎么教徒弟的?教成这样,他别是和徒弟有仇吧?
嘲笑归嘲笑,第五鸿心里还是明镜似的,朝谅怎么说在魔尊的位置上也坐了千年,他能被徐容逼成那个狼狈样,这中州来的小家伙实力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第五鸿朝朝谅勾了勾手指。
朝谅:“???”
朝谅:“你这女人想干嘛?”
“你到底怎么输的?”第五鸿传音问道,赶在朝谅翻脸前,又补了一句,“我直觉那小子不对劲儿,抛开明面上的修为不谈,就算他真是个渡劫大圆满,就那粗糙的灵力运用和招式,能把你打成这个狗……咳,惨样?”
朝谅:“……”
你刚才是要说‘狗样子’是吧!是吧!!!
第五鸿毫无诚意地抬手晃了两下:“抱歉,口误。”
朝谅被这女人气得几欲呕血,平复了好半响,才闷声恨恨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混合在他的灵力里冲过来……有点熟悉,应该遇到过,但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无形力量就像是一座玄铁山压在我身上,直到我借他的攻势飞出去很远才消失……若不是这鬼蜮伎俩,我怎么会败给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徐容心中,那道声音同样愤怒:‘徐兄,你且适可而止,我能供给你的‘法则’不是无限的,以你这种挥霍速度,根本撑不到这里的争斗结束?若无法登顶,你可想过你我的后果?!’
徐容此时早就被秦珣牵动了几乎全部的心神,闻言半点不曾往脑中过,只怒骂道:‘我不动法则,如何能击败渡劫中期无限接近后期的第四魔尊?我不以雷霆之势杀死秦珣,殷琅怎么会被我激下场?不击败殷琅,我如何能坐上第一魔尊之位?’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放什么狗屁!’
心中声音:‘???’
你才在放狗屁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是在公报私仇!
它被徐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表面好似被说服了沉下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顺利跑路,并寻找下一个合适寄体了。
秦珣和徐容的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能在徐容的灵力长鞭下坚持这么久,下面的魔修们早就发出了阵阵惊叹。
魔修敬畏强者,连朝尊者都迅速败退的第七魔尊,他却能支撑如此之久,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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