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看魏良手里到底握着什么底牌。
殷长夏又补充了一句:[暂时不阻止。]
宗昙低低的诱惑道:[不如就看着他们你死我活,弱者不配活下去,也不配得到跟着你的资格。]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一定会沦陷到哪种掌控别人生死的迷醉感当中。
这就是厉鬼。
永远在引诱他人堕落,永远会唤起那些最恶劣的事情。
然后将他们扯入到旋涡当中。
追求人性的是他们,试探人性的也是他们。
殷长夏眼瞳紧缩,仿佛真有那么一瞬间的沉迷,却在那短暂的瞬间,又满嘴的小抱怨:[老婆,你都是有主的厉鬼了,能不能别学其他厉鬼一样,搞这么血腥凶残?]
宗昙:[……]
[必要时,我会出手。]
殷长夏紧盯着战况,一字一句说,[我不想亏待全心全意对我的人。]
他的注意力全在郑玄海和魏良身上,完全没应对宗昙的试探。
可往往是这样,回答却更出自本心。
宗昙:[……]
他这几天时常思索江听云的事,他有可能是在初初苏醒,思维太过混乱,而认错殷长夏是夏家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江听云没有认错。
这是宗昙心里的一根刺。
自私自利的夏家人,骨子里全是淡漠凉薄。
他不断在黑暗当中,像是一条毒蛇,引诱着殷长夏,发出试探,想让他随自己一起堕入深渊当中。
宗昙声音发哑,眼瞳翻涌着无数负面情绪:[殷长夏,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拿他们布局吗?只要你愿意,很快就能拿到血玉。]
殷长夏正看得专注,突然认真的想了想宗昙的提议:[我是喜欢操控棋盘,但别人的命和我的命,一样是上面的筹码。共同承担危险与风险,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那翻涌的负面情绪骤然停止。
本该玩弄人心的厉鬼,却在此刻被人心所吸引。
宗昙轻笑了一声。
殷长夏没有说谎。
甚至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回答。
然而就是这样的殷长夏,让宗昙某处的情绪,被轻轻拨弄了一下,犹如猫爪子挠似的。
那边两人彻底对上了!
魏良开始蓄力,手上的机械爪发出炫蓝的闪光。
向思思袭来之际,他发狠般的朝前一划。
几道爪光朝着向思思而去,向思思眼瞳紧缩,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竟然下意识的躲开。
魏良乘此机会,已经冲了上去,踢中了向思思的腹部,然后狠厉的朝着她的鬼核袭击。
由于向思思的骨灰还未融进载物当中,她的鬼核也比一般鬼更容易暴露。
向思思虽然刚死,但尸怪嗜血好战的本能早已经被唤醒。
她知道尸怪的反应速度不快,在魏良击来之际,身体迅速幻化成了白色烟缕,凝结实体的只有身体的一半。
魏良打了个空,反倒被向思思从后方,单手勒住了他的脖颈。
郑玄海:“还打吗?”
魏良当然不服气,已经动了对郑玄海使用道具的想法,他贪婪的注视着向思思,郑玄海的载物越强,他就越是满意。
很快郑玄海的载物,就是他的了。
包括载物当中的尸怪向思思,也会受他所掌控。
正当魏良打算拿出时空之钟,水猴已经无比接近了!
郑玄海皱眉,目光看向了远处。
水猴围住了这颗巨树,在树枝伸展的地方,它们就无法靠近。就连地下投去的阴影,都是安全范围。
风忽而吹动了起来,树叶婆娑,发出悦耳的沙沙音。
巨树的顶部洒满了光,带着淡淡光晕,全都筛入了树叶下方,汇聚成星星点点的地毯。
里面和外面,真是对比明显。
水猴一个挨着一个,毛发像是生长在一起。
昆虫利用触角通信,它们利用这些跟人类极其相似的毛发通信。
没多久,那些水猴就像是汇聚成了一个更大的生物,不断的压进到巨树的安全范围当中,犹如黑夜侵占光明。
魏良和向思思处于外围,很快便要遭到水猴袭击。
其中几只水猴的手,已经快要够到魏良的身体。
距离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危险。
郑玄海冰冷的注视着这一幕,毫无半点怜悯之情:“魏良,你要不是考核官,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
魏良垂死挣扎,锋利的机械爪使劲朝着水猴划去,切断了它们那些毛发。
他无法脱离向思思的束缚,所幸忍住那即将窒息的感觉,猛然向着巨树里面冲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失去了那么多……”
魏良越来越疯狂,发狠似的挣扎起来。
他掏出了时空之钟,越发靠近郑玄海,夺取他双指间的骨灰香烟!
久未说话的殷长夏忽然打断了他:“魏良,我们本来可以和平共处的。”
就在刚才,他已经看到了魏良的小动作。
他眼神竟然不是对准了郑玄海,反倒是郑玄海手里的骨灰香烟。
难不成……他的目标是载物!?
魏良突然哑了,手指也宛如触电般,没有继续靠近。
这个距离,远远不到时空之钟的适用范围。
殷长夏缓缓从鸟巢站起身:“你推了贾诚,抛弃鲁大勇,这都跟我没关系。可你敢对唐启泽动手,就是在挑衅我,明白吗?”
魏良着急的说:“我、我并没有成功……”
殷长夏的声音如隆冬冰雪:“要是成功,我现在就杀了你。”
魏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郑玄海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样护短的殷长夏。
TM的帅呆了!
殷长夏向来是自己一个人冲的,鲜少展露出,他会护着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
这应该是头一次。
纵然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唐启泽。
但这样的殷长夏,在所有被掌控者的眼中,才是难能可贵的。
而殷长夏越是这样,越是让魏良无法放弃,他急急忙忙道:“差一点对唐启泽动手的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
魏良从前无法理解,也从未站在被掌控者的角度,甚至觉得诸如养猪流,屠夫流,才是正确的做法。
他刚刚才说,想向殷长夏献出掌控权啊。
这一刻,魏良和郑玄海的心情高度重合。
原来真正站到那种角度了,才会明白郑玄海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殷长夏这样的人是极少数。
稀少到……以至于珍贵。
魏良跌跌撞撞向前,仰头紧盯着那边的殷长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这样……”
殷长夏的背后就是树叶间洒下的星星点点的光,那些金箔般的色彩,令他浑身融化于光晕当中,连被风吹的飞扬的发丝,也染上了金色。
而他始终居高临下,表情平静,不带一丝负面情绪。
这样的画面,吸引着魏良不断向前,犹如奔向慈悲的神明那样。
在前行了几步之后,殷长夏忽而拔出了匕首,缓缓对准了下方的魏良:“再进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一刻光线扭曲,万物崩塌。
殷长夏的身后,那只怪鸟嘎嘎的吼叫,张开了翅膀,落下许多羽毛,彰显着危机和敌意。
魏良的心脏被重重锤击。
原来他奔赴的不是什么内心构筑出来的虚假神明,
而是带给人疼痛、如人间冰雪般,令人清醒的现实。
第59章
“嘎——嘎——”
怪鸟的鸣叫声,把魏良从虚假被拉回到了现实。
他注视着前方,怪鸟在向他示威!
怪鸟猛烈的煽动着翅膀,一股邪风裹挟着巨树震落的叶片、以及那些掉落的羽毛,犹如重拳般向他袭来。
魏良用衣袖挡住了眼睛,在风里大喊:“殷长夏,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明明我的投诚,对你一点儿坏处都没有!”
殷长夏:“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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