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落在岸上扑腾,灵稚欢喜,青鸟用看呆子的目光和他交换了几个眼神,扑闪开华丽的青羽飞远。
灵稚用大叶子包起肥鱼跑回洞府,他不会处理鱼,束手无策之际,便按萧君迁的话把整条鱼放入石锅内,加几根葱条和姜根升火炖了。
萧猊望着模糊的火光,摸摸小药人的脑袋。
灵稚丧气道:“这么煮能吃吗。”
萧猊道:“你做得很好。”
萧猊赞美灵稚勇敢,能捕的一条鱼回来。
灵稚脸红,既享受又惭愧。
毕竟鱼不是他捉到的,然而面对男人温柔的赞美,他有点舍不得告诉对方真相,贪恋萧君迁给予的肯定。
灵稚实在脸红:“我、我很笨。”
萧猊不以为然:“无需妄自菲薄。”
灵稚:“可是……可是……”鱼不是他抓的呀。
萧猊给小药人说了个故事,灵稚约莫听得明白。
他轻声道:“别人都认为荀夫笨,但他其实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吗?”
萧猊淡笑:“灵稚心思清明,常人不一定能通彻的道理,你一点即通。”
灵稚禁不住赞美,双颊又热又红。
“我、我……”那句我不聪明默默的让灵稚咽回肚子。
萧君迁都把他夸害羞了。
作者有话说:
待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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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伏天正炎热,白日林中的野兽都疲于争夺底盘抢食,它们栖息在水源边,又或树荫下舔梳毛发。
灵稚抱起陶罐到山后取水,两只精壮的豹子正并排站在下游喝水。
听到动静,纷纷扭头盯着他看。
时常游走于山中采草吃的少年让豹子们放下警惕,继续低头若无其事的喝水。
这片区域是巨虎的地盘,鲜少有野兽涉足。
两头豹子一头看起来瘦弱,遇到这般小的兽,容易招欺负,大的那只不得已才带小的这只暂时进入巨虎的领地喝水。
野兽们的纷争不断,灵稚见过数次。
他用陶罐盛好水,那两头豹子朝他仰了仰鼻子,靠他走近蹭了蹭。
灵稚从兜里拿出两株药草,喝完水的豹子一头叼一株,再次蹭蹭他的手臂方才离开。
灵稚弯腰,将衣物都揭到手臂和膝盖上,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他泼弄山泉清凉的水洗身子,像他这株灵芝,冷一点热一点都难受,用泉水浴身,缓解身子的热潮后才抬起盛水的陶罐朝洞府回去。
萧猊半昏半睡,有只冰凉柔软的手贴在他颈后扶他坐起。
清凉微甜的水渡入喉内,接着是一股苦涩发腥的味道,直涌天灵。
萧猊咽下药汁,待回复意识,逐渐徐缓地睁开眼睛。
萧猊肌肤偏凉,灵稚悄悄摸他的额头,软软的指腹微微戳了戳,
萧猊:……
灵稚抱他抱紧了一点,萧猊偏过脸蹭到灵稚贪图凉快松散穿衣时露出的颈子嫩肉。
灵稚缩了缩脖子,颈子痒。
他难过地小声说道:“君迁,你的脸色还是很白。”
时节暑热,萧君迁的身子亦反反复复,不容人乐观。
萧猊唇角浮笑,低声道:“无事,我这条命能多活一日那都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若哪日我离去,你不必难过。”
灵稚连声打断:“不会死的。”
萧君迁要是死了,他这株灵芝就白长了。
他小声道:“你昨日明明还能走动了,才不会有事。”
萧猊苦笑,俊美脆弱的面容让灵稚移不开心神。
萧猊握住灵稚的一只手,不太用力,只要灵稚挣扎,随时都可以抽走,不过灵稚没有那么做。
他盯了眼,抿唇。
萧猊道:“我还想休息会儿。”
灵稚点头:“你睡吧,我、我在这儿陪你。”
直到萧猊再次沉睡,灵稚伸手描摹他眉眼,收回时意犹未尽。
翌日,天色阴凉。
灵稚收拾几捆药草,背起竹筐站在干草堆边上和萧君迁说自己要下山一趟。
他轻声道:“我下山了。”
灵稚带上洞内储存的药草,下了雾清山,到山脚附近的村子和村民用药草租来一辆牛车。
他不会赶牛车,对那只与自己齐平的牛农手足无措,又为自己和牛差不多高而胆怯。
农户看他站着和牛大眼瞪小眼,一乐,道:“李夫郎家的男人许冲,午时要到县城内一趟,小灵稚你再等等,让他稍一程即可。”
灵稚只能如此,虽没有骑上牛,但还是将药草给了农户,顺着对方的指点,寻到李夫郎家门外。
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开门,灵稚向对方说明来意,他想让李夫郎家里的男人许冲顺自己一趟去县城。
他道:“我找李夫郎家的男人许冲,你可以帮我找找他吗?”
男子失笑:“我就是李夫郎。”
县城有最大的药铺,如果能换到白胡子大夫说的药引子让萧君迁服用就好了。
他把身后的竹筐取下,目光真挚:“我可以给你们一些草药。”
李夫郎是村内少有识字的文人,有些穷讲究与清高。
李夫郎先婉转推脱,皓齿唇红的少年巴巴望着他,那表面推拒的话便咽了回去,承诺一定让他家男人安全的灵稚带去县城,再稍回来。
李夫郎道:“你先进来。”
灵稚坐在李夫郎家中的石井旁喝了碗驱热解暑的茶水,正午前李夫郎家的男人从山上回来,许冲背好几捆柴,见到灵稚,愣了愣。
李夫郎走到强壮的青年男子旁,替对方擦汗,目光转来转去的,道:“灵稚给村里送过药材,他要去县城,你顺带稍他一程。”
许冲寡言,点了点头,将背上的几捆柴添进灶旁,转去正屋吃饭。
许冲三两口将饭吃好,灵稚抱着竹筐坐在井旁用几枚果子填腹。
他见许冲要出门了,连忙跟在身后,李夫郎牵了辆马车出来:“快上车吧。”
灵稚自觉爬上车板,许冲和李夫郎说了几句话,拎走李夫郎用水囊装好的茶水,还有两包薯饼,方才驾驶马车前行。
道路碎石多,灵稚坐在马车后摇摇晃晃。
鸟声桀桀,悠远地荡在山谷之间。
他抱紧竹筐,环望周围绵延的高山峻岭,有些不安,却依旧安静地坐好。
去县城再快也需要一个时辰,灵稚刚到县城立刻被四周杂闹的喧嚣惊醒。
马车进入城门即是街集,商贩摆摊,行人挑担,还有女子游街,人们往来络绎不绝,和村里完全不同。
灵稚望着人潮出神,他连忙跳下车,走到许冲面前,仰头悄声问:“大哥,药铺怎么走呀?”
许冲道:“往前有个岔路,过去先右拐,沿巷子直走,左手边就能看到药铺的归元堂牌匾,门口有两只威风的石狮子。”
本来许冲想送灵稚到药铺门外,可家中夫郎不让他与灵稚多接触,最终只道:“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城门此地汇合回村。”
灵稚点头,迟疑一瞬,走了。
街上的人面色怪异地朝着灵稚看,灵稚拐进许冲说的巷子,行人才稀少。
他心惊肉跳地埋头一直走,浑身不自在。
不多时看到许冲口中所言的两尊石狮子,那狮子气派威严,门边飘着两串黄色油纸灯笼,牌匾上的三个字灵稚不认得。
应当就是许冲说的归元堂吧。
有步履蹒跚的老头儿从大门出来,灵稚站在石狮子后等,没人进出了方才走进药铺。
一边看火熬药一边扫地的药童见到他,嘴巴张开,很快摇摇头跑到他面前,问道:“公子来求药还是问诊啊?”
尽管灵稚衣袍粗旧,脚踩草鞋,药童看见那张脸,还是选择唤人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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