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忍不言,少顷嗤笑。
自己将人送出去已然愚蠢至极,莫非还要亲眼去看那人跟别的男子亲密游行,夜赏河灯,蠢钝的往自己心口戳刀子不成?
刘总管前来跟主子通报晚膳已经备好,话音方落,却见主子起身,命人备好马车。
马车朴素,与往时太师出行华丽贵气的排面不同,低调素净,方便跟踪查探。
朱雀桥,延长的河岸站满许多将放河灯的行人。
灵稚捧着一盏漂亮斑斓的长尾巴鸟河灯。
只见少年坐在河边笑了笑,不知想起何事,有些寂寞,揉揉眼睛后才开始低头写字。
灵稚会的字不多,还要梅大夫教着写。
白影成双,萧猊坐在江岸茶楼的雅间,唇齿酸涩。
河灯如星辰倒灌,明明是他说给灵稚听的。
作者有话说:
待修,谢谢大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知道、让我来! 10瓶;沈老师的斩魂刀、‐诺/Y。 1瓶;
第43章 能不能看看我
河灯闪烁, 绚丽璀璨,簇拥成群的河灯一朵接一朵沿江水而流,光芒照亮河岸。
灵稚的长尾巴鸟河灯很快就淹没在成片的河灯里, 他买的河灯精致多彩,梅大夫还临场挥墨替他把河灯稍以修饰,因此他的长尾巴鸟河灯是最漂亮,色彩最特别的那一个。
特别绿, 和长尾青鸟一样的。
灵稚望着河灯慢慢飘远, 情不自禁跟随它沿江岸走了一段路, 直到前后夹来的河灯把长尾巴鸟河灯夹在中间,灯太多了,眼花缭乱。
灵稚揉揉酸涩的眼睛, 直到在绚丽耀眼的灯海中找不见自己的那一盏了, 方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梅若白在人群里眉眼含笑地等待,尽管坐在轮椅上,气质却与旁人截然不同、
也有人认出轮椅上文雅俊逸的公子正是梅园的主人,梅园救治过的病人遍布满朝,声望是极好的,若遇到人上前问候, 梅若白都会简单的应上一句。
灵稚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外,等围着梅若白和他招呼的公子小姐们都散开,他凑到旁边,微微抿起的唇翘了翘, 唏嘘道:“梅大夫, 好多人都喜欢你啊。”
他还要再说, 和梅若白出来的随从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手上拎了一盏胖圆精致的灵芝花灯。
灵稚眼睛都圆了:“啊!”
随从将灵芝花灯递给灵稚, 笑呵呵道:“方才我家公子临时起意,画了份图纸交给灯铺掌柜,小的等掌柜做好花灯就带它赶回来了呢。”
花灯很大,拎起来颇有分量。
灵稚提灯杆,忍不住捧它入怀盯着看。他从胖灵芝花灯上抬头,黑凌凌的眸子闪烁光芒,笑不合嘴。
“梅大夫,你怎么送我这个灵芝灯呀。”
梅若白笑问:“可还喜欢?”
灵稚连忙点头:“好喜欢,”他又商量,“这一盏灵芝灯我可以不放进河里吗?”
随从忍不住开口:“自然可以,这是花灯,在河上不能像河灯那般飘起来,小公子拎它回府上挂着就好啦。”
梅若白瞥随从一眼,随从挠了挠脑袋,傻笑着给自家公子推轮椅了。
梅若白道:“送给你的自然随你处置,若喜欢就留下。”
朱雀桥延长的街巷热闹繁华,游人如潮,灵稚提着花灯走得慢吞吞。
江面风大,少年束起的乌发都吹乱了,一会儿遮着眉眼,一会儿贴在唇上。
灵稚走走停停,单只胳膊抱紧花灯,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理好头发。
梅若白静静看他,温声道:“若逛累了咱们找间茶楼休息。”
江岸茶楼临立,花灯如海,听曲声说书声不绝于耳。
灵稚腼腆地摇了摇脑袋:“我还想再走一走。”
这般繁华的燕城夜景,就是君迁说过的吧,他想认真仔细地走一遍看一遍君迁说的地方。
灵稚脸上有些落寞,他很快振作起来,打起精神慢悠悠地随人潮挤着走。
可惜他身单力薄,挤不过人家,且灵稚很担心那么多人把自己的灵芝花灯挤坏了。
梅若白忍着笑意:“不与他们挤,我带你从其他地方逛起。”
灵稚闷闷点头,燕都城人太多了,君迁出来游玩时也会被人这么挤吗?
茶楼一角,夜风吹起帘幔。
萧猊的目光从灵稚牵着梅若白那一处衣角敛回,只顾饮茶,一品雪松竟只尝出苦涩的滋味。
他手一甩,杯盏碎在地上。
候在厢房外的掌柜吓一跳,踟蹰着要不要询问,抬头看见黑衣暗卫抱了一盏花里胡哨的长尾巴鸟河灯上楼。
暗卫从江水里捞起灵稚放的河灯,恭敬道:“主子,东西拿到了。”
萧猊定睛望着这盏长尾巴鸟河灯,神情阴郁。
灵稚喜欢的东西不起眼,却似乎都让他一日之内毁完了。
长尾巴鸟河灯上有一张卷好的小纸条,那是灵稚方才写的。
萧猊拿起纸条,反复在指尖转了几圈,却始终没有打开。
若让灵稚知晓他写在这张小小纸条上的心愿都叫萧猊看了去,对他的厌恶指不定又多几分。
萧猊重新把纸条放回河灯内,吩咐暗卫取纸笔和做河灯的用具进来。
在雾清山时“萧君迁”给灵稚做过不少件小玩意儿,灵稚将它们当宝贝摆在洞里,一直舍不得花钱买,用草药换的钱都攒起来给“萧君迁”买衣裳买肉了,最大的一笔花销应当是用来成亲的那笔。
一盏精致栩栩如生的灵芝河灯展现在萧猊手上,他取墨描色,丹青功底了得,与养在静思院里的唯一一株灵芝像极了,圆润胖乎乎的。
萧猊做完这盏河灯,目光平静。片刻后,在小纸条提下一行小字,放入灯内。
没有写盼望灵稚回心转意原谅自己云云,白纸黑字,就写了一句:愿灵稚平安康顺。
最后萧猊沿江边把长尾巴鸟河灯跟自己做的这盏灵芝河灯一块放了,风吹起烟灰轻衫,有些女子经过,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正在江边放河灯,瞧见那修长翩然的身影,放河灯却形单影只的,欲上前结实,暗卫一脸冷漠地伸手拦下。
萧猊放完河灯,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问:“太师,还跟小公子吗?”
萧猊道:“跟上。”
*******
灯火如昼,梅若白领着灵稚从繁华喧闹的朱雀桥下来,往其他巷陌走。
燕城十街九陌,待人潮疏散,适合灵稚自己走着玩了,梅若白方才示意他慢慢看。
巷陌商贩吆喝不断,灵稚时走时停,扭头望见梅若白与随从静静陪在他身后,唇抿了一下,小声问梅若白能不能给他一点钱。
出太师府时刘总管都为灵稚打点好了,可他出来后宁肯自己挤在人堆里慢慢走,看见喜欢的玩意儿,问梅若白可不可以给他一点钱买,都不用太师府为他准备的轿子和银子。
梅若白微笑,接过随从递来的钱袋子,取出一些碎银塞进灵稚手心。
碎银不多,但足够灵稚买好几件东西,也不会添加他愧疚负担的心理。
灵稚很容易满足,拿着碎钱跑去买糖葫芦。他拿了三串,自己留一串,另外再给梅若白和随从一串。
买了汤包,自己吃一个,其余两个还是分给身后的两人。
灵稚曾经去过县城的集市,见到许多吃食,可他很少买,此刻看到想吃的就会买一点,然后分给梅大夫和他的随从。
灵稚小口咬着粉糯的藕片,望着怀里漂亮的灵芝灯,轻声道:“君迁你别生气哦。”
他把买给君迁的那份分给梅大夫吃了,梅大夫给他银子,总不能白白吃人家的。
不在雾清山上,灵稚连摘药草送给梅大夫都做不到。
灵稚知道梅大夫是梅园的主人,园子里种了许多药草,如果自己送给他药材,肯定会非常高兴吧。
灵稚真想雾清山上的一切,可他此刻也很喜欢君迁与他说过的燕都繁华街景。
月白的身影走得极慢,主仆二人看见灵稚蹲下来给一个卖艺的老人打赏,把剩余的碎钱全部给出了出去。
随从低声道:“公子,身后的马车还跟着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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