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萧猊端起滋补的药汤服用,湿润的唇微微泛白。
饶是每日取血有限,日子一久,滋补的速度便有些慢了。
他拿起一枚精致可爱的甜水糯糕放到嘴边,如同故意当着小灵芝的面,吃相斯文俊雅,点头称赞。
“甜度适中,有梅花的淡香。”
小灵芝嫩小的伞盖微微颤抖,萧猊眼尖,自然捕捉到了。
他吃了两块便不再食用,起身换了件飘逸的常服,端起小灵芝放在书案一旁,执笔蘸墨,在宣纸上落笔,描出瓷盆,再勾勒出小灵芝的模样。
萧猊不时地看它,笔走龙蛇,着色,提字,收笔,一气呵成,画中的小灵芝惟妙惟肖。
小灵芝生长的变化都叫萧猊画过,收叠在书柜,已有一捆。
当日夜里,萧猊久违的做了个梦。
恍惚间他似乎觉察身边有人,睁眼看去,少年纤小的背影竟坐在榻前。
他低声叫:“灵稚。”
灵稚抬起眉眼,乌发垂顺的落在身侧,姿态乖巧,但那双乌黑纯洁的眼睛却不若以往那般依赖眷恋的看着自己。
他伸手去抓对方,灵稚像只受惊的小鸟,眸光点缀着惊慌与茫然。
灵稚找了个角落坐好,依然乖乖的,可脸色雪白,脸颊的肉感下去了,下巴尖明显。
萧猊叫他,灵稚也没理会,叫得频繁了,乌漆漆的眸子终于看他一眼,便又茫然空虚的低下去。
萧猊掀开汗水濡湿的睫毛,他看着案头那端静谧在灯下生长的小灵芝,心不在焉地扬起一抹笑。
梦罢了。
小药人怎么会不理他,又怎么会用生疏茫然,好像他什么都不是的目光看自己。
萧猊揉了揉眉心,走到小灵芝面前,细细端详。
“改日给你换个盆吧。”
又道:“给你喂点血。”
萧猊取刀,面无改色地朝心口划破,
心脏前的旧伤好了割,割了再好,这块地方看不出有哪里是完好的了。
萧猊指尖最后一滴血珠渗进土里,完完全全地被小灵芝吸收了,探出的菌盖经过血液的滋润,似乎生长得愈发饱满鲜嫩。
他低叹道:“真是馋嘴的小东西。”
话虽如此,萧猊没有责备小灵芝的意思。
他温声言语:“我这么大一个血包,不会让你没吃没喝的,要好好长,继续长大些好吗。”
“若是长好了……能不能出来见一见我。”
作者有话说:
待修,谢谢大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awn 24瓶;稚绯 20瓶;陆九北 10瓶;云边火、没有兔纸的耳朵 5瓶;22438568 3瓶;‐诺/Y。、幻无琚、伊织娜邪、。。。、Au and Cu 1瓶;
第34章 拥抱
静思院内观赏池上的冰破了, 水面升涨,加之近些时日开始倒春寒,春雨绵多, 偌大的景池漫出数条锦鲤。
天色蒙蒙泛灰时,院子里来了几名小奴才。
奴才们轻手轻脚地收拾从池中溢出来的锦鲤,微小的动静宛若鸿鸟轻掠,没给院子的主人带去一丝惊扰。
萧猊掀开轩窗后的纱幔, 窗外一派融融春景。
他垂眸, 注视瓷盆里安静生长地小灵芝, 指腹碰了碰它又长大些许的菌盖。
小灵芝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萧猊每日睡前都会剖新鲜的血液浇灌,吸取了心头血的灵芝, 灰白的色泽仿佛透露几分微红, 饱满湿润,丝毫看不出菌柄早时干瘪枯萎的模样。
萧猊淡笑,说道:“今日给你换盆,它已经配不上你了。”
不久,刘总管就送来了两个精致花盆。
产自南海的千年金丝梨花木与婀婆国的千年白玉石已被巧匠造成两个精致古典的花盆,萧猊好心情的拿起其中一个, 比对之后,将瓷盆松土,动作轻缓地把小灵芝的根连带包裹的泥土移植到金丝梨花木的花盆当中。
他托起花盆,忍不住又碰了碰小灵芝的菌盖, 眼眸流转几分喜爱之意。
刘总管清了清嗓子, 适时出声:“太师, 楚公子想见您。”
萧猊嘴角笑意隐去:“让他等。”
刘总管领了话离开, 萧猊爱怜地摸着灵芝饱满鲜嫩的菌盖, 喃喃说道:“若都像你这般听话就好了,小灵芝,你说背叛过的人,该不该死。”
萧猊午时后才迤迤然地去了燕郊一地。
山地僻静,四周遍布五行奇阵,驶入的华丽轿辇很快消失在朦胧的烟雨青雾当中。
轿辇停在一处幽深的园子内,小奴才掀开玉帘,恭恭敬敬地迎接主子。
雾蓝素衫的人影徐缓下车,萧猊步入内阁,厅内的男子似乎已等候他多时,连忙迎到跟前。
“师弟,终于把你盼来了。”
男人面容周正,看出来最近消瘦不少,脸骨都凸了出来。
萧猊不着痕迹地避开男人的触碰。
“近日忙。”
萧楚看着落空的手,讪讪一笑。
“师弟忙到和为兄都变得生份了。”
萧猊盘膝慵懒而坐,窗外小雨,室内炉火正烧陈酒,酒香清冽,还未入喉就知此乃佳酿。
他拿起白瓷酒杯放在指腹把玩,目光似笑非笑,看着萧楚也没说话。
萧楚坐在另一侧,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膝前。
萧猊从不缺耐性。
一炷香过去了,萧楚发髻渗汗。
萧猊将酒倒了两杯,一杯慢慢推给萧楚。
“师兄先请。”
萧楚干笑着回拒:“师弟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自当由我这个做兄长的先敬你一杯。”
萧猊垂眸,摇头笑了笑,抬头毫不犹豫地饮尽杯中酒。
阁内置瓷白盆器,栽植的正是萧猊回来不久后差人送到萧楚手里的天罗仙兰。
天罗仙兰由域国进贡,花叶圣洁,宛若天山白雪,品种珍贵。
宫里头太后那有一株,剩下的这株,萧猊送给萧楚。
他晃了晃杯子里的酒,说道:“师兄将这株天罗仙兰养得不错。”
萧楚笑道:“它比后院的那些花草容易栽种多了,虽然名贵漂亮,却不娇气。”
萧猊轻抬手,杯中酒一饮而尽,余光瞥见萧楚闪避的视线。
他懒懒靠在椅背,酒水洇湿了萧猊因长久取血而显得微微发白的唇。
他将杯之置在虎口把玩,漆黑深邃的眼眸细光流转,高深莫测。
“酒是好酒,就连这青玉仙琉杯,也是独一份。”
炉子内的火炭一声炸响,萧猊温和地将青玉仙琉杯轻放,笑着说道:“师兄该不会以为我还会着第二次道吧。”
萧楚低头,如无其事道:“师弟何意?莫非是就不合你的心意,还是……”
萧猊嘴角一弯:“怎么,莫非师兄还没有想明白?”
他撑起下颌:“师兄可是没想好如何找借口,以此糊弄我禅心飘雪不是你抹在酒杯上的?”
萧楚猛地抬头。
萧猊手指抵在下颌前,眼波含笑,却叫人毛骨阴悚。
“我没死,师兄很失望吧。”
萧楚勉强牵出一抹笑,往后退几步,脸色苍白。
“师弟说的什么话,我请你来喝酒,师弟却说什么禅心飘雪,此话何意?还有……我、我没对你下过毒!”
萧猊目光怜悯,却无丝毫情分。
他看着萧楚慌乱的脸色,口吻平淡:“我中毒醒后不久就有了证据,师兄可知……为什么我回到燕都第一时间差人把你送走,”
萧猊笑笑:“还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此地虽然幽僻,但只要师兄乖乖永远地留在这里,我保你一生锦衣玉食,悠闲安逸。”
他恍若叹息般一顿:“可师兄为何要急着见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萧楚脸色惊变,嘴边欲出的话全部哽在喉咙。
萧猊眉眼柔和,俊美的脸孔在飘起的纱帘下显出几分阴冷沉静。
萧楚脊背冰凉,他一退再退,直到整个人抵在红鼓敲面,浑身脱力般撑着鼓槌勉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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