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从方才那短瞬间的意外回神,倒不若灵稚这般冒失慌张。
男人闲适淡定,尽管衣衫都让灵稚扒乱方便擦拭身子,可任人端详,都觉得他身上没有一处混乱。
灵稚支支吾吾的,想问怎么会起来了?
话到嘴边,嗓子跟着火似的,哑得开不了口。
他自己也起来过,有几夜还跟药杵那般往君迁身上杵,君迁温柔贴心,每一次都没有回绝。
灵稚体验过几回飘然若仙的滋味,自己畅快舒服了,都没往萧君迁身上想过。
原来君迁和他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灵稚乱转的眼珠子始终没敢转回去,两耳红通通的,火辣地从耳根烧到脸颊,蔓延至脖子。
他快把手里的布巾捏碎了。
半晌,灵稚蚊子嘤叫般挤出一句:“君迁,你,你快变回去呀。”
萧猊倒觉好笑。
最后萧猊不再为难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小药人,余下的自行清洗。
黑衣暗卫早在少年胆大包天地扒开太师衣衫前就飞遁着远离洞府,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同时暗卫的脸色更加古怪扭曲,几分崩裂隐忍。
太师权贯朝野,却极为注重养生之道,不若那些年纪轻轻就沉浸在酒池肉林中将身子弄得亏空的纨绔贵族。
这次却破天荒的容忍那少年近身,共枕同睡,伺候对方束发穿衣,如今衣裳都被扒了……
黑衣暗卫心里打着弯儿,太师此番逢场作戏,牺牲会不会忒大了点儿?
暗卫没思考出个所以然,余光见少年梦魂颠倒的走出来,马上悄然跟随其后。
日头渐小,山谷的风大了些,吹得树梢叶子哗啦啦响动。
灵稚蹲在水岸一边,手捧脸蛋痴痴愣愣。
他伸手去勾清澈的水,水花洒了几道,湿润的手指继续贴在脸蛋捧着发呆。
面颊余温仍热,灵稚忽然低头掀了掀衣袍,脸红红的挪开,像干了件心虚的大坏事。
方才真是吓到他了,君迁忽然变成那样,他直接没能拿稳撒了手。
意识到萧君迁和自己的不同,灵稚害羞又扭捏,过几日和对方睡觉时,手脚规矩的放在身上,就是睡着以后就不听话了,每次睁眼不是贴在男人怀里,就是被对方抱着。
有时萧君迁看他睡醒时眼神呆呆的,就会俯下脸亲亲他,直至灵稚瞬间睁圆雾蒙蒙的黑眸子,才放开他,好整以暇的看着。
灵稚觉得,他好喜欢萧君迁了,相继从那日的震撼缓回心智,还因为抱得近了会碰到,知晓以后就会浑身发热,手脚软软。
灵稚和萧君迁在山谷相处度日,渐渐地,因为药舍那日的事产生的不安渐渐安宁下来。
等男人身子好许多了,灵稚悄悄又扎破手指将血液兑紧药汤,看对方服下,才道:“君迁,我得下山一趟。”
他抓了抓头发:“都过去好些日子,不知道蓝文宣身子有没有好。”
萧猊服下汤药,身体的舒适度又上一层,可见灵稚给他用了“那份药”。
他温声一笑:“我随你下山看看如何?”
灵稚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好多人找你的。”
他贴到萧君迁怀里,柔软的唇亲亲这人的下巴。
朝夕相对,两人亲的次数慢慢多了。
灵稚此刻虽然脸热,真要亲时,动作是很坚定的。
“我自己下去就好啦,你要快点恢复。”
萧猊单手收紧灵稚的腰身,亲昵地蹭蹭他的脸蛋,就像一个舍不得心上人出门的痴情男人,哑声道:“快去快回。”
灵稚背起药材,笑呵呵地下山。
从前他下山都觉轻快,走哪儿晃到哪儿,如今心里有牵绊,就加快了脚程,不浪费时间在途中摘叶子果子吃了。
药舍荒芜,短短时间门外竟然杂草丛生,阻拦灵稚敲门动作。
他面色诧异,在门外唤几声,未得回应。
灵稚连忙找到最近药舍的农户,一经询问,农户叹道:“老大夫病重,说是搬走去了远方治病啦。”
灵稚迷茫,抱紧怀里的药材:“为何突然病重呢……”
白胡子老大夫年岁颇高,身子骨好得很,精神矍铄,比不得年轻人,可的的确确不差。
农户摇头:“俺不知,七日前连夜离开的,当时俺婆娘身子不爽,找到药舍就不见人的踪影。”
灵稚向农户打探蓝文宣家住何处,想问问蓝文宣。
眼前院子门户紧闭,他叫几声,无人回应。
旁边的农户见他喊人,就道:“搬走好几日了,突然离开,奇奇怪怪的。”
灵稚心里不安:“蓝文宣身子有伤啊,为什么要走。”
农户纳闷:“对啊,他挨了官兵一顿打,回来第二天屋子就空了,说是搬去城里。”
灵稚蹲在紧锁门户的院子外,手指捏着药草的叶子。
农户道:“那群官兵搞得大伙儿都不安宁,真真晦气,好在他们几日都不过来了!”
农户见灵稚不吭声,自说自话一阵,很快被家里婆娘叫进屋干活。
灵稚找蓝文宣赔礼道歉的事就此不了了之,他在门口蹲坐至黑夜,确实没有人影,才加快脚程往雾清山赶。
灵稚又连续下山两趟,见不到老大夫和蓝文宣,至此才接受他们搬走的事实。
洞府,灵稚坐在灶旁的石墩煎药。
听到外头鹰鸣响彻天际,他放下蒲扇走去石台张望,没有看见鹰鹜的影子,倒是不远的地方飘着几根青色羽毛。
灵稚把落在地上的青羽捡起,没看见那只长尾青鸟,郁闷地回了洞府。
萧猊从山后洗浴,刚回来,清爽的气息荡去灵稚的愁闷。
他快步跑到男人面前,看着对方展开的手臂扑过去被微微抱得踮起脚尖。
萧猊笑道:“瞧你两日心不在焉,要不要给你念故事听。”
灵稚点头,黑凌凌的眸子闪着光:“听~”
灵稚从书斋买回好些书籍,萧猊抽出一本,都是些市井流传的俗话故事。
故事俗气,灵稚倒爱听它们,隐晦的那些他听完只会摇头晃脑。
男人温和磁性的声音就着轻翻书卷时的动作给灵稚说故事,灵稚起初抱膝坐在一旁,渐渐的,坐到男人腿上,脸蛋靠在宽阔的肩膀认真倾听。
他低垂眼睫,手心被男人握起。
萧猊说到侯王听取夫郎一幕,便有“十里红妆为聘,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只为博他小夫郎一笑”。
灵稚眨眨眸子,萧猊笑道:“侯王爱他的夫郎如命,弄如此昂贵珍稀的成亲礼,就是不愿让外人小瞧了小夫郎,担心他受委屈。”
灵稚迟缓地哦一声,故事说完了,他犹沉浸在恩爱缠绵的故事里,待神智清醒,忽然抬头看着男人。
灵稚捧起话本子,嘴唇微动。
萧猊侧目,忽然听到怀里的少年轻声神秘兮兮的开口:“君迁,我有比话本子上还要价值连城的珍宝可以当做聘礼哦。”
“你别不信,连死人都能救活的灵芝。”
作者有话说:
待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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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光点穿落在林内,灵稚睡得迷迷糊糊,手脚暖融融的,仿佛被包裹在一片温泉中。
他下意识收起胳膊要抱紧些什么,怀里落空空的,下一瞬不由睁开双眸。
背对他坐在草垫上素衣乌发的男人回头,朝他轻晃手上的小玩意。
灵稚借着男人的肩膀懒洋洋地趴上去,潮热的气息吐在那人耳后,自兀自抿紧翘起的唇,自己偷着乐。
灵稚定神,从后抱住了萧君迁的手臂。
他们席地幕天,本该是萧君迁与他说故事,此时书卷落在一侧,夜里胡闹得多,要听故事的人倒先睡得沉。
灵稚揉揉发软的腰,垂眸含糊的问:“这是什么……”
片刻,萧猊将一只编好的小鹤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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