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只要唐铬在身边,斐伽洛就会睡得格外沉一些,他光滑的鱼尾轻轻蹭着唐铬的腿部,发热,又发痒。
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渐渐复苏,唐铬小心翼翼地避开些,却又被对方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不喜欢吗?”
不……不太喜欢,唐铬这样想着,却万不敢就这么说出口,他只是轻轻点了点斐伽洛的额头,“睡吧。”他始终觉得脑子里涨涨的,像是我忘记了什么。
“你也是真能忍。”斐伽洛笑着他的手抚到了唐铬的大腿上,而后缓缓向上——所幸唐铬在他抓住要害之前止住了他,“别闹了。”唐铬的耳廓有些红,这是他害羞的证明,虽然关着灯,他身体的任何变化,都瞒不过斐伽洛的眼睛。
当耳垂被轻轻咬住的时候,唐铬浑身都僵住,整个脑子都如同炸开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后天,我们就结婚了,我就可以……真正拥有你。”斐伽洛呓语般轻声说着,唐铬僵硬地扭过头,“我们?”
“在我眼中,是我们哦。”斐伽洛笑着,“让你取代斯诺,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是吗?这样我们就是合法的伴侣了,我都已经把你的礼服准备好了呢。”
斐伽洛在说什么呢?唐铬不免失笑,他拍拍斐伽洛的背,权当人鱼是在说含混不清的梦话。
然而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斐伽洛却将那一身特制的黑金色华服拿到了唐铬的面前,“来,穿上试试。”
望着眼前华美的布料,唐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做工,这裁剪,竟看着比斯诺的那套国王的新郎服都还要精致华美,也同斐伽洛的这一身人鱼王子的礼服更为相称,“这……这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套衣物是神明晏饮时才会穿的华服,名为‘神宴’……”说到一半,斐伽洛笑了笑,眼中的神色略有几分晦暗:“反正,只要是我认知以内的东西,我都可以为你拿来,好了,穿上试试吧,我可是很期待呢。”
看着这套衣服,欣喜之余,唐铬又忽然觉得它有些眼熟,“现在就穿上吗?这未免也有些太显眼了。”唐铬可没有忘记,今天婚宴的主角是斯诺,而并不是自己,这隆重的一身要是被斯诺看见,恐怕就更有理由赶他离开皇宫了。
唐铬本能地不想将它穿在身上,它华美的样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唐铬只是本能地觉得,它象征着某些,极度秽乱、荒唐、放肆的过去,虽然它看起来是那样地庄重自持。
“怎么了?不喜欢吗?”斐伽洛眨了眨眼,眼中似有困惑。
“不,我很喜欢。”没错,衣服他是很喜欢的,唐铬抚摸着他的面料,一瞬间甚至有些放不开手,但这份顾虑却依旧存在。
“喜欢不就成了?”还没等唐铬反应过来,他原本的衣物就那样扑簌簌掉了一地,而那身名为“神宴”的礼服,竟顷刻间套在了他的身上。
望着身着新衣的唐铬,斐伽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没想到这个常年一身黑的青年穿起礼服来,竟也是这样地俊朗:“真是合身,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他伸出手,为唐铬理了理领口,“就让它成为我们婚宴的礼服吧。”
第104章 水·湖水的婚礼
第二天便是斐伽洛同斯诺成婚的日子。
斐伽洛起得很早,他简直可以说是兴致勃勃,而唐铬因为睡眠不足,整个人都显得昏昏沉沉的。
被斐伽洛上梳妆台的时候,唐铬的脑子还有些懵。
他不敢相信斐伽洛竟打算亲手为自己梳妆打扮。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其他款式的衣服。”斐伽洛的声音里似有笑意,他蔚蓝的眼眸内,映衬着唐铬茫然无措的神情,极近的呼吸近乎熏红了唐铬的脸颊,温柔的力道轻轻作用于唐铬的眉峰,许久后唐铬才反应过来,斐伽洛是在为自己修眉。
“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轻轻抚去斐伽洛脸颊上的碎毛,斐伽洛的眼中尽是笑意,“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新郎该有的模样了,看起来,倒和我准备穿的那身衣服顶配。”
唐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斯诺为斐伽洛准备好的婚服,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斐伽洛的身后,或许是因为斯诺潜意识里将斐伽洛看做近似于女性的角色,那礼服多用珠光的纱制面料作成,虽说的确有着符合人鱼王子身份的浪漫,但看着难免还是像女装。
“你穿上应该会很好看。”唐铬情不自禁地说出口,虽然斐伽洛可能并不喜欢那身衣服,但他能够想象,当斐伽洛穿上它时的模样。
闻言,斐伽洛轻笑一声,“你喜欢就好。”他凑近唐铬的耳廓,“我也想穿上这身跟你做。”
唐铬耳廓微红,看着眼前的斐伽洛,他心说这哪里是什么美人鱼,这分明就是巴不得把人吃干抹净的食人鱼。
褪去了便于行动的常服,将惯常散乱的头发略了一打理,穿上了正式服装的唐铬颇有几分成熟男性的英气。
这幅模样明显很得斐伽洛心意,他一次次地吻过来,全然不顾婚宴的时间已经愈发接近,直到门外有人仆人要求为他更衣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地将唐铬变作了水晶球的形态,打开门。
“你安安心心躺在我的手心里,等到了火山,我就把你放出来。”这是在变成水晶球之前,他最后招呼唐铬的话。
此后,斐伽洛被佣人们梳妆打扮的过程,唐铬都作为放于梳妆台前的水晶球,全部看在眼里。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斐伽洛,就如同王子一般,尊贵而从容。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和自己做那种事吗?这样的人,真的能被斯诺那样的小人所玷污吗?不止一次,唐铬的内心闪过这样的疑问。
不多时,斯诺也来到了斐伽洛的住处,今天的他作为新郎,穿的是一身白色的正装,乍一看去,倒的确是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才俊,但又有谁能想到,这家伙人模人样的皮囊下,竟长了一副那样肮脏腐坏的内心呢。
看得出,斯诺的确为这场婚礼费尽了心思,他专们制作了一辆,能同人鱼一起出街游行的花车,斐伽洛甚至可以坐在花车内,用于盛水的木质座椅却丝毫不会洒出水来。
“怎么样,对于你,我可是一点都没有马虎。”斯诺轻声在斐伽洛耳边邀功,他没有将多余的注意力分给被斐伽洛捧在手中的水晶球,也就自然没能觉察到,唐铬其实藏身于此的事实。
此刻正躺在斐伽洛手心的唐铬,正望着街边形同枯槁的百姓们,暗暗心惊。
价值连城的花车驶过民不聊生的街道,只将眼下欢歌笑语的所有都衬得那样讽刺荒凉。
唐铬忽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遗忘了什么。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呢?他怎么能忘记呢?
斐伽洛曾对他说过,眼前的景象,很可能是在斯诺的统治下,迦南未来的景象。
他分明记得,自己曾暗暗发誓——绝不能发生,他绝不能让这样的未来,发生在迦南城的居民身上!所以,婚礼也好,斯诺的王朝也好,都注定是要被倾覆的对象!
后来,为什么忽然之间忘记了呢?唐铬百思不得其解。
感受到了手心内水晶球的颤动,斐伽洛身形微僵,他感受到了唐铬的躁动,但因为无法观察唐铬的脸上的神情,所以他也无从去理解唐铬内心的想法。
车队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抵达到了火山脚下——然而这里距离婚礼的现场,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里这么热。”斐伽洛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因为火山周遭温度渐高,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难受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他告诉斯诺自己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处凉爽的湖面,并开始要求斯诺将婚礼现场搬到这个地方。
“你不要无理取闹!”面对人鱼的要求,斯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你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你知不知道为了准备那个婚礼现场,我耗费了多大的精力,我都告诉过你了,因为我是皇族,所以我的婚姻需要得到天神的认同,圣山是神降之地,所以我才需要将婚礼的现场搬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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