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么?我囚禁了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诓骗了你。”斐伽洛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唐铬判断他现在过得依旧不好,“不,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好了,你只用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会去见你的,斯诺他……难道你现在依旧被困吗?”
“不,只是因为耗费了过多的精神力,无法四处游弋罢了。”斐伽洛仿佛笑了,实际上,瓦萨格没有受到蛊惑,还愿意跟他说话,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斯诺已经死了,是你杀死了他,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那只是不由自主的反应,我不能忍受——”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唐铬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我不能忍受他欺负你。”说着,他松了一口气,现在斯诺也死了,也就是说,没人能再欺负斐伽洛了,“还好,你不用再受到制约了。”
“是,非但如此……”斐伽洛笑了笑,可这份笑意中却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因为算是跟他成了婚,他又没有子嗣,所以,理论上,我应当继承他的位置。”
什么?唐铬怔愣一瞬,怪不得,在克罗赛尔的支持下,方才从上空俯瞰政院的时候,发现霍华德家族那边似乎正在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看来那不仅仅是斯诺的葬礼,“也就是说,你要成为迦南的掌权人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斐伽洛的声音有些疲惫,又像是有些懊恼,“但这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从被困在霍华德家族,到被困在皇位上,仅此而已,迦南里面还有凡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呢。”斐伽洛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偏偏是我这个最不想成为掌权人的家伙,担任了这个角色。”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起码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甚至管教你了!”唐铬的语气中有些激动,斯诺不再掌权,这令他觉得迦南的未来有希望了,而斐伽洛,他相信斐伽洛的能力,斐伽洛一定能将迦南治理好的,毕竟他能够通晓未来,并且——他还是神明啊。
“不,其实……呵呵,我是打算随便让其他人来当的,”说着,斐伽洛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看来,你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我……抱歉,我的想法很简单,而且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政治头脑,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过得更好。”唐铬挠了挠脑袋,笑得颇有几分淳朴,他说得是真心话,并且,他的内心有隐隐的预感,如果是斐伽洛,一定能做好的,他相信。
片刻的静默后,斐伽洛笑出了声,“所以,你对我有着这样的期盼,是么?”
“什么?”
“希望我能治理好迦南,带领人类走向进步,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是……是的。”有被斐伽洛看穿心思了啊,虽然自己如今并不在他的面前。
“那好吧,如你所愿,仔细想想,作为上位者,想要见你的话或许也就更容易一些了。”说着斐伽洛笑了,“加冕仪式那天,你一定要来看我哦。”
“是!”或许是因为激动,唐铬脸红了,“那,怎么见面呢?还是到老地方么?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大张旗鼓的。”
“老地方吧,近心湖。”
“近心湖。”二人不约而同地出声,随即又同时轻轻笑了出来。
太好了,唐铬想,事情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斐伽洛成为了王?这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却也算是一个好结果。
“啧,这么快就来了。”斐伽洛不悦的声音,令唐铬怔愣片刻。
“我走了,你可不要被那家伙……我都看着呢。”斐伽洛的声音,渐渐在唐铬的耳中消弭了,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本能般地转过头,唐铬在寝室门口,望见了手持费法的克罗赛尔。
克罗赛尔披散着一头卷曲的长发,长袍将他的身体覆盖,却丝毫不显得笨重,反倒有一种神圣的庄严感,此刻,他正一步步朝唐铬靠近,唐铬注意到,他的衣角虽然落地,却好像永远不会沾染灰尘。
“是在跟水说话么?”克罗赛尔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唐铬的下巴,“看来即将登基的事情,他已经告诉你了。”
“嗯,有些意外呢。”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克罗赛尔亲密的姿势,事到如今唐铬其实还是有些不适应对方的亲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克罗赛尔笼罩了,他略微向后撤步,侧过脸,不敢去看克罗赛尔的脸,“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但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人类的政权,不会影响神明的行动。”克罗赛尔拉起唐铬的手,缓缓地,将它放到自己胸前,唐铬仿佛听见了克罗赛尔有力的心跳,“所以任何人都无法将你夺走。”
意识到自己又在跟克罗赛尔近距离接触,唐铬再度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或许是因为对方太过好看,又或许是因为紫色祭司在他的心中过于神圣,反正,唐铬始终无法坦然面对自己同克罗赛尔如今的关系。
他被克罗赛尔带着,坐到了寝室内的床上,当他的腿被对方轻轻抬起,靴子被对方脱下的时候,他才迟迟意识到自己是应当疑惑的:“怎……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
“你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活动了,腿部的肌肉应当会感觉到酸麻,我来帮你按摩。”说着,克罗赛尔修长的手指便轻轻地按压在了唐铬的皮肤上,唐铬的脸简直爆红,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紫色祭司在帮自己按摩?这在他看来简直是有些魔幻。
“没事,克罗赛尔,我自己来就行了。”唐铬诚惶诚恐地不愿对方动手,然而克罗赛尔却只是转过眼来,用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望着他:“怎么?连这唯一能光明正大触碰你的机会,都要剥夺么?”
唐铬感觉自己心跳失速了,克罗赛尔的眉眼是那样认真,却又是那样地理直气壮,竟叫他再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来。
于是唐铬只沉默着,观察这克罗赛尔的一举一动,他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腿放在那繁复的祭司袍上,身体僵直着,动也不敢动,甚至到最后,克罗赛尔开始按起了自己的大腿、手臂……
当唐铬回过神来,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像娃娃一般傻乎乎地被克罗赛尔抱在了怀里,他甚至就那样坐到了克罗赛尔的腿上,而此刻,克罗赛尔正检查着自己脖颈处的血管,他们离得是那样近。
门口的响动令唐铬神经紧绷,当他朝寝室门口的方向看去,竟正巧同倚靠在门边半眯着眼的比列的对视了。
唐铬身体一凛,正欲起身,却被克罗赛尔搂紧了肩膀,动弹不得。
“克……克罗赛尔,比列,比列在外面!”唐铬脸很红,一想到眼下的场景落在比列眼中会是一副怎样暧昧的画卷,他便不能平静下来。
而克罗赛尔却是那样淡定,他轻轻抚摸着唐铬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他想看,让他看就行了。”说着,他修长的手指便拢住了唐铬后脑,他温热的嘴唇贴在了唐铬的唇上。
克罗赛尔的舌尖就这样侵入了唐铬的口腔,那一刻,唐铬的内心简直不能只用崩溃来形容,他意图挣扎,却被无形的电流绳索捆缚在原地,他浑身僵硬,只能被动地接受克罗赛尔的亲吻。
这个吻,约摸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当克罗赛尔将唐铬放开的时候,唐铬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他怒视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克罗赛尔,第一次那么生气:“你怎么能做这种……比列还在外面看着呢!”
此刻的比列已经走了,克罗赛尔的目光轻飘飘地来到门边,最后落回到唐铬的身上,他站起身,意图抓住唐铬的手,却被唐铬挣扎着躲开了:“克罗赛尔!”唐铬严厉地出声,说完后又不自觉地有些后悔——他其实不敢这样厉声对克罗赛尔说话,但是无论如何刚刚的也太过分了些。
“你生气了么?”克罗赛尔迈步走来,意图抱住唐铬,却被唐铬抵着胸膛退开了一寸,“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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