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麻惹……”
他含含糊糊道,视线却不自觉停留在雌虫的唇上。
那原本习惯往下压而显得冷硬的唇线柔和,在吸吮中变得嫣红湿润。
西泽穿着和发布会时一样的军装,军帽却在滚动的过程中掉了下来,额前的碎发凌乱地垂落,却遮不住通红的耳根,配上亲吻过后的失神,显得格外涩气。
那一丝不苟系到最顶上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下面雪白的衬衣,明明该是严肃又冷峻的,却因为一个亲吻而变得滚烫柔软。
真的会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他。
但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先说开,接下来的话说不定真能把雌虫欺负到哭——
“我应该叫你西泽,还是希尔泽?”
耶尔起身,将雌虫反按在了身下,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口,却微眯起眼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亦或是……蒙特上将?”
身下的雌虫瞳孔微缩,眸光中的迷离瞬间褪去,陡然清醒后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雄主,我……”
他声音发紧,神情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捂住了嘴。
“不准说话。”
耶尔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心软,随后冷下了脸和声音,开始和他一点点翻旧账。
“过几天事情结束就告诉我真相,这是不是你承诺的?虽然又是安眠药剂又是二次分化的,但这期间足足大半个月,总有开口的机会,你主动说没说?”
他放开了捂着西泽的手,却没有解除不准说话的禁制,雌虫眼尾泛红地看着自己,却因为不能说话解释,神色愈发着急。
“最终居然是被你副官捅穿的,但他也支支吾吾不肯好好说,又恰好给我看到了新闻发布会才知道你的身份。”
耶尔恨得牙痒痒,原本只是想声讨一下的,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我?”
雌虫撑起身体后他们靠得很近,说话间几乎呼吸交融,他能看到雌虫的手足无措和想要解释的焦灼,却仍然毫不留情地拉开了距离。
“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变成负分了。”
耶尔斩钉截铁地下了最终结论,然后就看到雌虫的神情从急切变成了呆滞,非常难以置信似的。
雌虫的眼眶一点点变红,一边摇头一边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睫立刻沾上了几颗水珠,声音颤抖而沙哑,“不……”
但又想起来耶尔没有允许他说话,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会,还是没有继续辩解,眼角眉梢却都隐忍着难过和无措。
啊……完全蔫下去了。
耶尔原本已经偏过了头,却忍不住频频用余光观察雌虫的表情。
这么伤心吗?刚才应该只是小学生斗嘴的程度……吧?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不会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吗?
而在发现自己越看越心软后,他当机立断决定从雌虫身上下来。
下一秒,右手的袖子传来一股拉力。
力度很轻,却成功让他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来才发现西泽用自己的光脑对接了一下他的光脑。
嘀一声后,一个压缩包被传输了过来。
“这是什么?”
耶尔满头雾水地看着消息框中的压缩包,点开后立刻跳转出无数的文件。
他随手点开其中一份,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耳后也传来雌虫沙哑的低声。
“这里面是整理好的,全部关于我的经历和资料,后来又补充了一些空白的地方,检查过应该没有遗漏。”
西泽从身后抱住了耶尔,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握住耶尔的手,带着他将那些资料都翻了一遍。
“这些是幼崽时期的,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是在军校的时候……”
耶尔也呆住了,任由雌虫拉着他的手动作。
等等。
他谴责的是雌虫一直骗他,甚至许下承诺又不兑现的事,但依照这份资料的详细程度看来,雌虫显然一直在准备着坦白。
甚至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全部弄成文档,让他可以随时翻阅……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几分余地和隐私。
耶尔神色怔怔,清晰地感觉到了胸腔处的震动,一下又一下,似乎在谴责他刚才强硬的话语和行为。
“对不起……对不起,雄主。”
雌虫的呼吸喷洒在耳后,带来一阵温热而潮湿的触感,像是野兽低头用湿漉漉的鼻尖轻蹭着,嗅闻不小心被自己碰坏的玫瑰花瓣。
西泽哑声道,将额头抵在雄虫的肩膀上,察觉到耶尔终于不再想挣脱和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几乎有些笨拙地道,“对不起。”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耶尔谈恋爱,只能采取尽量温顺这种笨方法,非常幸运的是这份常被嫌弃的军雌的寡言笨拙,并没有被雄主讨厌。
他一直以为这样就很好,却在刚才猛然发现,这样的相处方式会让他们的关系禁不起一点波折和考验。
甚至只是一阵风拂过,都会让它变得摇摇欲坠。
真的很复杂……谈恋爱是比领军打仗更难揣摩的东西,无法用数据计算出答案,也无法用经验预判结果。
抓不住也留不下,怎么都把握不准,只能不断尝试着感受和摸索。
那就试着,努力坦白和学习好了,恋爱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为他好,而是双方共同努力的成果。
“雄主?”
西泽继续试探着叫了耶尔一声,得到了一个慢半拍的回应,才小心翼翼道。
“可以把分数加到正吗?不行的话零分也可以……不要负分。”
耶尔好不容易回过神,就听到这一句话,心尖顿时一疼。
要命。
早知道不和雌虫赌气好了,完全生不起气来啊……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翻看那些资料,将光脑合上了,然后转过头,亲了亲雌虫的眼睛。
“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没有变成负分,一直都是满分,一百二十倍超高分!好嘛,不要伤心了。”
“好。”
西泽红着眼睛应道,听到后面的高分时又笑起来,“谢谢雄主。”
……也不知道在谢些什么,但已经心软得乱七八糟了。
耶尔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哄着他亲了一会,却发现雌虫有些魂不守舍,就连亲吻时都会失神,要被咬一下才会继续动作。
“怎么了?”
他刚想分开看一下怎么回事,就听到雌虫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耶尔愣了一下。
“刚才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继续骗您……我的光脑连接着病房的监控,可以听到声音的那种。”
西泽低垂着眼睫看他,声音有些艰涩,“之前您和加拉赫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包括一年前那件事。”
“啊……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过去了。”
耶尔静了一瞬,轻描淡写道,又突然意识到这次雌虫居然主动了一把,一时心情大好。
“下次有什么安排可以直接和我说,装监控也不是不可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嘛,话说这个是只给你看还是有警卫值班?”
如果是只给雌虫看的话,正好可以用这个逗逗他。
“只给我看。”
被打岔过去,西泽也没有生气,顺着雄虫的话低声回应道,完全不知道雄虫的恶劣心思,只是视线仍然忍不住往下移去。
耶尔的左手腕撑着沙发,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肌肤,隐约可见上面凌乱的痕迹,正如他所言,已经愈合了,慢慢也就过去了。
但他真的没办法就这么忽略过去。
那些散落的照片,染血的床单,深可见骨的伤口……全部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对常年征战的军雌而言,那些伤口本身不可怕,但受伤的虫——叫耶尔啊。
从第一次看见耶尔的时候起,还有那之后相处的每一天中,他都能从雄虫身上汲取到活下去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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