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关注这个任务的人,肯定和S001有关。”
北木朝生在暗示他们,除了证实宾加的死亡外,还可以把锅推走,而且能接锅的人现在就有好几个。
毕竟,谁能证明就是公安抓走了宾加,就连北木朝生都查不到公安这里的异常。
苏格兰凝视着他,实在是看了太久,让北木朝生都觉得有几分疑惑:“我说得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你说得很好。”苏格兰轻声道,他很难再抑制住心底的那个疯狂的念头,凑近了北木朝生:“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北木朝生轻快的神色骤然凝固一瞬,他舔了下唇,目光移开:“你说什么?”
“你能轻易入侵公安的系统,翻到他们的档案想必也轻而易举。”苏格兰道,他声音很低,几乎只能在他们二人之间传递:“公安,或者说所有机构的卧底,你应该都了如指掌。”
北木朝生咽了下口水,他意识到,即使他不直接说出口,苏格兰也迅速从今天的行动中看出问题。
毕竟他没怎么遮掩过,只要想到关键,很容易将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
“也不是有了档案就能找到卧底。”北木朝生道,他抠着手指:“档案上又不会说把人派去当卧底了,有了档案也得一个个对比,我哪有那个时间。”
他迅速道:“当时CIA是有卧底名单,我才找的快。”
北木朝生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想让苏格兰知道他的立场,又微妙地不想就这么暴露。
“从组织所有人中里找卧底确实不容易。”苏格兰温柔地看他:“但从三个人里找,对你这么厉害的黑客来说恐怕轻而易举。”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夸人。
北木朝生拒绝迷魂汤,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苏格兰便继续问:“你应该在档案上看到过熟悉的人。”
他的声音更轻了。
北木朝生称得上是节节败退,他已经靠在了椅背上,却被人拦住,无处可逃。
“别说了。”北木朝生小声道:“我不想谈这个。”
苏格兰不让他跑,语气坚定地将人追问到角落:“你向琴酒保证我不是卧底,你应该已经在各个档案查过我的资料了。”
他看着北木朝生开始泛白的脸色,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触感冰凉,像是连温度也紧张到失去似的。
虽然怜惜,却不能将这场对话停在这儿,他便轻声问出那句最重要的话:“你真的没有看到我吗?”
北木朝生的呼吸停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想不通苏格兰怎么敢就这样说出口。
不过他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关键就是,现在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距离如此近,若北木朝生有任何异动,苏格兰都能瞬间抓住他。
“我没有。”北木朝生嘴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警察的档案里怎么会有你,你又不是卧底。”
苏格兰笑了声,没有去纠正他漏洞百出的话,比如说为何只说警察的档案,不提其他机构。
他低头,浅浅进行一个吻,调侃:“嘴硬的男朋友亲起来怎么这么软。”
北木朝生脸一红,说不出抵赖的话。
苏格兰都向他坦白了,他要是一直坚持自己不知道,下一刻就得直接进局子,防止他暴露苏格兰身份。
可恶,哪有卧底这么干的,这么危险的事,他就不怕自己都是装的,钓鱼执法吗!
“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耍赖,然而话音刚落,又被人亲了一口。
苏格兰看起来心情很好,慢条斯理地道:“说一句谎我就亲你一下。”
这又是哪儿的道理!
北木朝生睁大眼,还嘟囔:“我没说谎……”
话没说完,苏格兰不但亲他,还在那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北木朝生气得头发都翘了起来,他盯着苏格兰,自暴自弃地道:“有本事你就亲嘛,又不是亲不得。”
他还把嘴巴嘟起来,往苏格兰那一凑,示意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苏格兰觉得好笑,他突然环住北木朝生的腿,竟然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北木朝生:!
他身子不稳,赶忙抱住苏格兰的脖子,色厉内荏:“干嘛,还在看监控呢。”
苏格兰亲了一口他红通通的耳垂:“没什么看的必要了。”
北木朝生抖了一下,他愤愤地锤一下苏格兰的肩膀:“怎么就没必要看了,要是任务出错,琴酒大哥他……”
说到这里,北木朝生咬了下唇,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停顿让苏格兰意识到问题所在,有些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别怕。”苏格兰与他对视,温和道:“我会保护你的。”
北木朝生刚刚进组织三个月,前两个月都和琴酒在一起,处决了那么多卧底,轮到他自己背叛时,自然会感到害怕,所以才不愿意松口。
苏格兰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北木朝生却移开目光,闷闷道:“我不怕琴酒大哥。”
“你……”苏格兰张了张嘴,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在愧疚吗?”
北木朝生抿唇,稍稍袒露了些许真实的心情:“琴酒大哥一直对我很好,在你们看来他可能作风冷酷,不近人情,但他从没有伤害过我。”
苏格兰深吸一口气,他把北木朝生放下来,严肃地道:“琴酒只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与对我好又不冲突。”北木朝生道,他坐回位子上:“从小到大,没有太多人想要利用我,但同时也没人在乎我,他们只是讨厌我,觉得我是个麻烦。”
说起这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并不为此伤心:“一个人对我是否真心,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格兰忍不住想起了看着就没什么真心的莱伊,欲言又止。
北木朝生没cue莱伊,他把矛头指向波本:“波本一开始就很讨厌我,后来一边讨厌我一边又想和我睡觉,肯定就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情报,明显得很。”
他嘟囔:“现在他倒是不讨厌我了。”
苏格兰无法反驳。
北木朝生又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我不能为了你就……”
似乎觉得自己说这些已经晚了,北木朝生惆怅地叹了口气:“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都做完了。”
苏格兰握住他的手,心中却十分酸涩。
曾经的十八年中,也许面前的青年没有得到过像样的关怀,才会将那加了毒药的糖果当做慰藉。
“没关系的,朝生。”苏格兰拥住他,微阖双眼,承诺:“我会给你更多的爱。”
他的好感度涨到了九十。
北木朝生抓着他衣服的手收紧,用气声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苏格兰毫不犹豫地道:“当然。”
怀中的人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郑重又突兀地道:“那我们睡觉吧!”
苏格兰:?
这个话题来得确实过于突兀,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发出了一声错愕的单音节。
北木朝生简短解释:“人类对于做爱有两种态度,一种是随意,一种是只愿意和真正爱的人一起。”
他的粉眸燃烧般亮着:“如果你愿意和我做爱,我就相信你爱我。”
苏格兰沉默了片刻,问他:“你不是说你能感受出谁是真心的吗?”
“真心有很多种,又不一定都是爱情。”北木朝生理所当然地道:“不然难道你说琴酒大哥也爱我吗?”
说不定呢。
苏格兰想,琴酒会不会爱人这还有待商议,但是琴酒对于北木朝生,确实有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他对北木朝生的感受更没办法相信了,实在是担心对方被人吞吃入腹后还以为自己占优势。
……现在不就是吗,北木朝生在赶着让人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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