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雨琪想了想,举起手摇晃:“bling~bling~闪闪发光。”
余乐笑了:“只是坡面障碍技巧比较潮流,符合现代审美,但要说到实力,我坡面障碍技巧的能力,还是差了太多。连去国际大赛的资格都没有。”
房雨琪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我就比较外行了,也是这段时间才开始了解自由式滑雪这个项目,知道咱们国家在空中技巧和U型场地技巧,绝对算是强国。你从跳水队转过来,按理来说,对标的应该是空中技巧,我看程文海他们也是在练空中技巧,所以为什么你会选择……”
“啊?”发出声音的是程文海。
听见有人叫他,程文海就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房雨琪身上就移开了,有点激动地开口:“你叫我?”
房雨琪的话中断,对程文海笑。
程文海再顾不上和教练吹牛,起身潇洒的一跳,翻过座椅,一屁股就坐在了余乐身后。
他从身后搂着余乐,下巴搁在余乐的肩膀上,笑眯了眼望着房雨琪,说:“为什么乐儿要滑坡面障碍技巧是吧?当然是因为我们乐儿就是个滑雪小天才!
第一次乐儿陪我去参加选训,我们主教练第一次看见乐儿就惊为天人,想尽办法将人招进队里。
坡面障碍技巧那是一般人能玩的吗?没有足够的雪龄,没有专业的训练,还有体能,就这运动,不是我说,我去滑能从头摔到尾。
所以乐儿就是个天才,天生就该搞这项运动。”
这一连串的“彩虹屁”,夸的余乐几乎失声,耳根发热。
天才什么的,再夸夸?
谁知道房雨琪得了“内部消息”,兴奋的不得了,又串了两个位置,直接和程文海面对面:“乐神陪你选训,他被看上了?哈哈哈,这不是小说桥段吗?是真的啊?”
“骗你干什么?余乐陪我去之前,连什么是自由式滑雪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就参加了一天的训练,我发誓,他绝对不会滑,连什么是滑雪板都不知道。”
余乐无奈:“夸张了,滑雪板我还是知道的。而且这种话题能别当着我面聊吗?怪尴尬的。”
房雨琪和程文海一起笑。
“夸你呢。”
“就是!夸你呢!”
“因为你是真的很棒啊。”
“就是啊~乐儿你最棒了~”
“程文海小哥哥的脾气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之前都不知道。”
“对,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话多脸皮厚,来来来,是不是想听更多乐儿滑雪的内幕,我们过去点儿聊。”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远了,留下余乐一人,无语良久。
这时李教练终于拿着保温杯走了上来,他笑呵呵地坐在余乐的身边,一脸神秘的将手机掏出来,给余乐看了一段微信聊天内容。
【李教练:嗯,第二名。】
【陈教练:真没想到,天赋这么强,才训练四个月吧?就干了个全国第二?我真是吓了一跳。】
【周会长:我现在在许会的办公室里,都很高兴,这也是咱们队第一次在成年组拿到排名吧?必须要给奖励,我们协会拿一半,你们队拿一半,回头儿给人送过去。】
【李教练:奖励怎么算?我们冠军是5万的奖金,第二名是3万,但余乐也是我们第一个在成年组拿到奖牌的队员,要不这次我们特殊化一点,给他冠军的奖金吧。】
【周会长:这成绩值得奖励,按照亚军的双倍发放,回头我和你们严总商量一下,正好你在那边儿,尽快就给他发了。】
余乐看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群名字。
“魔都冰雪协会自由式滑雪群”。
“6万?”余乐吸了口凉气儿,难以置信。
李教练点头:“我们后天才走,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的事,你把你卡号发我,我们直接转你卡上,应该还有奖状、表扬书什么的,这个就不着急了,你看是给你寄过来,还是你有空过去拿。”
余乐沉浸在天上掉钞票的幸福感里,笑得眉眼皆弯:“您安排就行,怎么都可以。”
后来李教练给了个提议,“下个月第二站不是在京城举办吗?干脆我给你带过来算了,好好努力,我和队里所有人都期待你更好的表现。”
“嗯。”余乐答应的那是慷锵有力。
后来程文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满脸唏嘘:“氪金果然让人快乐,连你这个天降紫微星都能吸引过去,全国第二名就奖励6万?你要是拿了冠军,或者去了世界赛场拿个好名次,不得给你在魔都搞一套房啊?魔都那地方的房子多贵!
余乐,你必须感恩啊!你得谢谢我让你陪我滑雪,你看看,简直名财两得啊!”
余乐就笑。
他确实要谢谢程文海。
还是那句话,和钱没关系……至少没多大关系,他确实通过滑雪找到了新的“春天”,而这项运动也确实为他带来了无尽的热情和自信心。
这天余乐在山上留到全部比赛结束才离开。
不停在观众席上转战U型场地技巧比赛和空中技巧比赛。
一天的比赛结束,余乐在意的人,也纷纷拿到了这个冬季,自己最新的比赛排名。
白一鸣,获得空中技巧未成年男子甲组第一名,U型场地技巧未成年男子甲组第一名,分数之高,全部碾压第二名的小盆友15分以上,98分不给他满分是怕他骄傲。
何宇齐,获得空中技巧成年组第一名,并且前三名都达到了国际大赛的优秀标准,何宇齐的最后一跳,据说有机会在国际比赛上争夺奖牌。
程文海,幸运的在空中技巧成年组决赛里没有垫底,20名决赛选手,他拿到了第17的排名。不仅是“唯二”进入决赛的转项运动员,还实现一个不小的突破。天赋还是很出色的。
孙毅,获得成年组坡面障碍技巧第三名,U型场地技巧成年组第一名的成绩。绷了一上午的脸,终于在拿下冠军的时候多云间晴,转而灿烂大笑。
待得最后的颁奖典礼结束,天已经漆黑,有裹挟着大雪的风从山的那边刮过来,吹熄了山上的灯火,吹得“呜呜”乱叫。
余乐坐在往缆车处开去的摆渡车里,看着道路两边被刮得婆娑摇摆的松柏,有点担忧。
果不其然,到了缆车处,工作人员敲开车门上来通知,这样的天气缆车不能开放,暂时只能等风雪小一点,或者就在山上留宿一晚。
余乐他们还好,无论如何,队里都会帮他们安排食宿问题,但是宾馆订在山下,或者市里的游客,情绪都开始变得激动,拥挤在缆车站里,或情绪激动,或沮丧流泪的与工作人员争吵交流。
余乐他们没有下车,在缆车站里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后,摆渡车就再次开动,往山上的游客住宿区开了过去。
程文海就坐在余乐身边,拿着手机不断给房雨琪打电话,但山上的信号太差了,打不通,打通了也没人接,急的程文海将手机丢在腿上,难得脸上没了笑容。
余乐说:“晚点再试一下吧,不用急,游客中心那边一定会做好安排的。”
程文海点头:“我就是想喊她跟我们一起走,一个女孩儿黑灯瞎火,还和情绪那么激动的人群在一起,万一伤着怎么办。要是能跟我们走,咱们这么多人,调一个房间给她还是可以的。”
余乐点头。他知道这和程文海是不是对房雨琪有“企图”没关系,纯粹就是个心肠好、主意正的家伙,他是真的担心房雨琪一个人不安全。
回程路上,雪下的更大,暴雪遮挡了视野,车灯只能照到方寸之间,驾驶员开的很慢很小心,连带着车里的气氛也逐渐紧张。
29名自由式滑雪的国家队员都在车上,座位不够挤着坐、抱着坐,还有人站在座位中间的走道上,沉默地感受着汽车摇晃的弧度。
“咚”的一声巨响,黑夜里有什么打在了车顶上,女孩们发出一连串惨烈地尖叫,抱成一团,余乐也被叫的一个激灵,呼吸顿停。
在车灯的余光下,他看见程文海脸上的血色,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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