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了。”柴明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滑雪怎么样,但我昨天看了你比赛,我很喜欢。”
最后四个字,一下子就把余乐心里的火气和委屈给浇灭了。
柴明继续说:“你的平衡感很强,轴心稳定,身体控制的评分都非常高,你少数的问题就是柔韧性不太好,而且身材偏高,这会影响你的灵活性,但没关系,恰恰好,自由式滑雪不需要柔韧性,而你欠缺的灵活性在我眼里绰绰有余。”
这夸的,余乐都想笑了。
他看向邓总,努力做出委屈无奈的表情。
啧,老柴还是很会说话嘛,所以看在我这么好的份上,老邓你要珍惜我啊,等“一哥”退役了,就把“二哥”给我吧。
邓总的手指在桌面敲着,许久不语,太阳悄然间升高,挂在了树枝最高处。
再抬头,邓总说:“走,老柴我们先去吃午饭,这事慢慢说。余乐你先回去。”
余乐不太愿意,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只是起身的时候给了邓总一个坚定的眼神,想要告诉他自己对跳水的热爱,以及对“二哥”的殷切期待。
余乐出了门却没走,靠在门边听。
听柴明强硬地说:“事儿谈不好吃什么饭,先说。”
邓总头大,“你这就……”
柴明:“把人给我。”
邓总:“你这不是抢?”
柴明困惑地想了想:“先去我那儿,半个月,不行还你。”
邓总:“……”
余乐:“……”我谢谢您咧!!!
“不行!没你这样儿的!”
柴明胡搅蛮缠,邓总也态度强硬,余乐听见推桌子挪凳子的声音,怕是两人说着都站起来,针尖对麦芒的眼看着就要撸胳膊挽袖子干上一架。
他都想进去劝架了。
别别别,多大岁数的人了,为我打架不值当。
正飘飘然地焦虑着,邓总突然从屋里走出来,黑漆漆的眼望着余乐,也不说话。
余乐一言不发,低头就走。
所以起身是来抓我的?
呵呵。
余乐去了食堂,他来的早,大部队也没回来,简单吃了两口,又拿出手机给他妈去了个电话。
视频通讯。
第二个才接通。
屏幕里出现母亲有些憔悴的脸,但看见他就温柔地笑,问:“吃饭呢?我正要去给你爸打饭,车都推到楼下了。”
余乐的心往下沉:“我爸好点儿没?”
“吐的厉害,但也要吃啊,你不用担心,我陪着你爸呢,家里一切都很好,你二姨下午还要过来帮忙,医生也说恢复的很好。”
余乐点头:“那你去忙,我就是问问,没什么事,今天我开始训练了,恢复的还是比较理想,估计三个月状态就都能找回来。”
“手臂小心着点,伤筋动骨一百天,时间还没到呢。”
“好,那我挂了。”
“行。”
想说的话到底没说出口,余乐放下电话蹙眉大口刨了一嘴饭,慢慢慢慢地嚼,随着喉结滑动,食物吞咽下去,他眉宇中间的郁气又缓缓散了去。
中午程文海没回来,想必是在那边吃饭休息,宿舍里就剩下余乐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一时半刻睡不着,又拿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第一次在手机上敲下了“自由式滑雪”五个字,点开了一个视频。
这是一段很短的比赛视频,身穿红色滑雪服的运动员正在准备出发,镜头拍摄他背影的同时,可以看见他脚边上就是一条坡度极其陡峭的雪道,哪怕是用过视频看,这样的角度依旧会给人一种可能会失控的惊险刺激。
选手这时踩着双板滑雪板缓缓走到破道边缘,身体弯曲的同时,开始朝坡下滑去。
初初的速度是比较慢的,但是提速只在两秒钟的时间,时速大概就迅速超过了50公里,而这个速度在下滑的同时还在增加!
最后一刻,速度达到峰值,超过80公里!
与此同时,运动员也来到了坡度最起码有30度的跳台前!!
“唰”的一声。
手机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同时视频里的人就高高飞起!!!
他身体在半空,转体720度,再屈膝模板,镜头从下往上仰视,有一瞬间挡住了阳光,在余乐的眼睛里留下了一个短暂帅气的剪影。
再下一瞬,身体展开,进入落地姿势。
落地!
又是“唰”的一声,平稳落下。
有掌声响起,运动员挥舞手臂,来到镜头前面,脱下了护目镜和口罩,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余乐眼前。
啊!?
这不是!?
体育节目解说员的声音这时恰好在视频里响起:“720度的转体,摸板,全部都顺利完成,动作干净利落,高度和时机的把握也很好,我们可以看见视线里形成的短暂滞空感。
这是何宇齐的第二跳,裁判正在打分,他在第一跳排名第二名,这一跳的分数……”
余乐在心里重复,“何宇齐”。
这不就是昨天在更衣室里帮他们拿衣服的师兄?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叩叩”敲响。
大中午的……
余乐困惑地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柴明一边头大一边头小,站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柴,柴教?”
余乐心里一突,结果出来了?
第6章
余乐午觉都没睡,就被柴明拉上了车。
他坐在副驾,一脸悲伤地看着车外的景象,倔强的不想多看柴明。
专断!
独·裁!
霸道!
这种教练比他张教差远了,听不进别人的话,说出口的话就是命令,无视甚至打断他的抗议,几乎是押着让他上了车。
余乐从来没对教练有过这么大的怨气。
他是运动员,教练负责指导他,或许有时候的训练量非常大,更甚至让人无法理解,但余乐始终坚信他们是互相需要的关系。
他需要足够好的教练指导他,而教练也需要优秀的运动员为他们获得荣誉和成就感。
余乐和张建坤教练的关系就一直很好,他还经常去张教练家里吃师母做的饭,训练上也会有商量的余地,更是会尊重他的建议。
但这种良好的师生关系,余乐在柴明身上完全感觉不到。
这是一个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的类型。
余乐是个尊师重道的,一肚子的怨气又不能指着柴明的鼻子骂,就只能自己忍着。
结果柴明开着车,也始终不说话,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余乐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柴明正在停车,余乐揉了揉眼睛,看向玻璃窗外的滑雪场,终于能心平气和的与柴明交谈:“柴教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好好聊一下……”
柴明倒着车,心不在焉地问:“睡着的时候想的?”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余乐不想让坏情绪破坏两人难得的谈话机会,冷静说道:“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不行就回去是吗?”
“你不行我也不会留你。”
“……”
“但是我今天了解了一下自由式滑雪,就那个大跳台就很容易受伤,我肩膀还带伤。”
“只看了大跳台?”
“嗯,其他的还没看。”
“哦,其他的更容易受伤。”
“……”
柴明将车停到位,转身看向余乐,大概是安慰吧,所以笑了。
顿时狰狞。
柴明微笑说:“半个月你都只是基础训练,上不了大跳台,肩膀不会断。”
“好,好吧。”
余乐都有点窒息。
下一句是不是,我也可以帮你掰断……
因为沟通的很不愉快,余乐跟在柴明后面走的时候难免腹诽,半个月的时间嘛,行,就当养伤了,滑好不行,滑不好他还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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