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一双大手扶住了他的腰肢,向帅的耳边听到阵阵扑簌簌树叶摩擦的声响,接着自己的背脊就被抵在了树干上。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明哲根本不给他机会。对方的舌尖划过上颚的凹槽,向帅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跟着竖起,从脚跟到背脊到天灵感仿佛触电。
这家伙这些年在韩国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
属于雄性的好胜欲熊熊升起,向帅急于夺回主导权,胡乱去撕咬明哲的唇。
明哲吃痛,拇指伸进他的嘴角,尖尖的犬牙和指节交错。少年蹙着眉头眼角微红,看他的眼神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他又凶又痴的娇态惹的明哲口干舌燥,忍不住地低头去亲吻他的鼻尖。
“明九段,明九段在么?”
不远处传来呼唤声,除了找明哲的,还有找向帅的。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明哲大手一捞,搂着向帅的肩膀往一旁树丛里钻。
高大的梧桐树粗壮的枝丫和一旁的灌木丛密密的枝枝蔓蔓将两人的笼罩起来,从明哲的角度看去只见到一片莹莹的深绿浅绿,间或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少年皮肤紧致光滑的额头,眼角,脸颊。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这沁入心肺的绿色给浸没了,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向帅,恨不得将他搂进身体里,和自己血肉交融。
“我也是……”
他轻轻地说。
“什么?”
被亲晕了向帅声音酥麻麻的。
“我很想你。”
明哲地下头,把肩膀靠在向帅的颈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走之后的每一天,都好想你……你回来了,你来找我,我很感激。感激上天,更感激你。”
明哲甚至想过,如果今天的双棋赛上他没有见到自己心目中的这个“向帅”的话,他此生都不回再踏上这片让人伤心的土地。
他会去瑞士,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深山里买一栋别墅,抛弃所有一个人独自默默老去。一直到上天召唤的那天,他会怀着期待坦然走向死亡,然后在另一个世界里寻找他的爱人。
明哲说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向帅的心脏上,他鼻头一酸,软软地说道,“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以后咱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嗯……”
两人额头相抵,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
“向帅你死哪里去了!马上要比赛了你在哪儿呢?”
正是两情缱绻的时候,穆时英狂躁的嗓门不合时宜地在他俩头上响起。
“出来啊!老板要杀人啦!”
明哲依依不舍地放开向帅,摘去他脑袋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树叶。
“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向帅点了点头,两人钻出树丛。
“对了……”
向帅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该不会是你提议资本家要搞什么‘双棋赛’的吧?”
“是啊。”
明哲温柔地点了点头,“不是你跟我说的么,你是为了准备和未来九段的我下双棋赛的时候突然穿越到1996年了。我为了让你穿越回来,当然要打造出这个条件。不瞒你说,我跟我师兄提起的时候,他还觉得是我再胡闹。我跟他争取了很久他才同意的。”
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么……
向帅抿着嘴唇无言以对。
“臭小子你跑去哪里了,大家找你都要找疯了。”
穆时英从一旁的螺旋楼梯飞快地跑了下来,一把抓住向帅的胳膊。
“没带手机就别瞎跑,难道你想让明九段等你么?”
突然一副大手搭上穆时英的手腕,把向帅的手抽了出来。
穆时英面色不虞地转头。
“明……明九段?您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眼向帅凌乱的发丝,又瞧了眼明哲衣冠散乱的领口,脑子有些发蒙,猜不出眼下这算是什么情况。
“我来见网友。”
明哲把西装的翻领整理了一下,又调整了一下胸花。
“哦,哦……”
穆时英没想到会从棋神一样的男人嘴里听到这种新鲜的词儿。
“一会儿见。”
明哲冲向帅挥挥手,向帅抿着嘴笑了笑,下一秒脑袋被穆时英用力地按下去,变成对明哲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对前辈要有礼貌!”
“……明九段慢走。”
向帅无可奈何地垂下脑袋,毕恭毕敬地鞠躬,一边趁着穆时英不注意朝他的脚踝用力踢了一脚。
看他俩又闹了起来,明哲叹了口气,嘴角有些苦涩。
二十年改变的东西太多,他要加倍努力才行。
“明九段见网友,你往哪里凑干嘛?”
“你说呢?”
向帅理了理被明哲揉乱的西服,又用手指耙了耙头发。
“等等……他见网友,你也见网友……”
穆时英脑中灵光一闪,“明九段就是‘苍茫的天涯’?那个退休老爷爷?”
“现在知道了吧。”
向帅牛逼轰轰地抬起下巴,“我和明哲平辈论交。”
“我嚓!”
穆时英感觉下巴掉了。
————
“好的,下面来到了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下面有情两位同样来自上海申豪俱乐部的选手——著名围棋九段选手明哲以及今年最让人期待的象棋新人向帅登场,为我们今年围棋甲级联赛和象棋甲级联赛同里站带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双棋赛!”
伴随着主持人颇具煽动性的话语,全场掌声雷动。
向帅和明哲同时分别从舞台的一左一右两侧阶梯登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两人朝对方脸上望去。
他们等这一局棋,等了足足十八年。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过年前攒的存稿全部用光了
以后每天都是写完就发了5555
第144章 当年真相
担任本场比赛的解说员是从电视台退休多年的任兵。
任兵虽然已经年过七旬却不失“小滑稽”本色, 与主持人好一阵插科打诨。被问及怎么退出江湖那么多年再度出山的时候,他一摸后脑勺笑道,“我很想说是因为出于对棋类事业的热爱。但我不能欺骗观众, 欺骗那么多年支持我的棋迷朋友们——好吧,实际上是魏总他给的实在是太多, 老头子我是‘见财起意’了。”
说着, 他冲坐在嘉宾席上的魏益谦鞠了一躬,“魏老板,明年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请务必不要忘记我。我任兵也不会随便涨价, 劳务费和今年一样就可以了。”
台上台下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魏益谦笑着骂了一声“老滑头”。
“任老师对明九段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 他的几场国际性的大赛都是您担任的解说。”
因为是表演赛的关系,现场的气氛非常轻松, 主持人和任兵开始一搭一档炒热场子。
“我解说生涯的最后一局棋,就是五年前明哲九段勇夺三星杯的那一场。讲完那一场我就退休了。可以说, 我是看着明九段长大的。”
明哲起身,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您一定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明九段解说象棋吧。”
“错啦错啦, 小同志还是太年轻,我为明九段解说的第一场比赛其实是象棋赛呢。”
任兵哈哈一笑, “那时候明九段还不是明九段, 和另一个刚满十八岁的上海小选手一起参加东方明珠电视杯。那个小选手力压群雄,战胜了刚取得全国锦标赛冠军不久的魏老板,拿下了冠军。”
明哲、向帅面色一变,台下的魏益谦和向前进也齐齐皱起眉头。
“怎么脚本里还写了这段?”
魏益谦低声问赵秘书。
好不容易把明哲劝回国内, 他不想有谁再旧事重提让师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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