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用力地咽了口口水。
“下雨了?”
明奕仙不知道后车厢是如何暗流涌动,他望着外头纷乱的雨丝,打开雨刮器。
都市的深夜因为突忽其来的大雨开始拥堵,无数个汽车尾灯汇聚成了橙色的灯海。
明哲伸出左手升起车窗玻璃。
几滴的雨滴被调皮地吹了进来,落在少年的太阳穴上,瞬间将他激醒。
我在做什么?
明哲打了一个冷战。
“阿哲,我和你向大哥的关系,就和你和小帅的关系是一样的。”
师兄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在脑中回荡开来。
恍惚间,午后的老街小巷里,墙角晃动的玫红色蔷薇花和深绿色的爬山虎掩映下两个男人蜻蜓点水般轻吻后又快速分开的侧影,情人间的低声细语和眼角眉梢里闪过的暧昧私情,点点滴滴如同潮水一般冲进了少年的脑海。
我们一样?
怎么会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魏益谦:我们都一样!
明哲:我们不一样。
作者: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第066章 大人吵架
十月很快来临, “职工杯上海市工人象棋大赛”红红火火地如期开幕。向帅特意拉上乐天和褚林林来到市工人俱乐部,给向前进加油助阵。
按照日程,比赛在十月的每个礼拜六举行, 月底决出冠亚军。
“向叔叔,我们在这里!”
向前进刚抽完签出来, 就见到走廊上站着小帅和他的朋友们, 忙迎了上去。
“你们都来了。哎,明哲呢,他没有来么?”
没有看到明哲的身影,向前进有些意外。
这小哥俩不是一贯焦不离孟, 孟不离焦么。
“向叔叔你找阿哲有事?”
“我……那边好像叫我,我先去准备比赛了。”
“资本家也没来看?他们师兄弟两个一块吃错药了?”
看着向前进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 向帅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子,回想起本周发生的各种咄咄怪事。
“明哲在么?”
“班长去方老师办公室拿上周月考的考卷了。”
“明哲呢?”
“刚才在厕所才看见。怎么不在教室么?”
“明哲……”
“去化学实验室帮老师整理教具了。”
“他又不是化学课代表, 操这个心?”
向帅无力地翻了白眼。
一个礼拜了,整整一个礼拜明哲都在躲着他。
要说他也真够本事的, 明明是同班同学,硬是让向帅抓不到。
他俩前后就差两排座位, 明哲长得高所以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回头就是教室后门。
这家伙就靠着这个优势, 一下课就从后门窜出去, 不熬到打第二遍上课铃绝不出现,教向帅无可奈何。
向帅让坐在最后一排的乐天帮他逮人,结果这傻大个居然把手脚扭成鹌鹑状,羞涩地来了一句“抓班长, 我不敢的”。
真是岂有此理, 篮球队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明哲上学放学都躲着他不说, 手机也不接,网吧也不去。周末向帅好不容易在联动空间看到他上线,约他对弈。这家伙的头像一秒钟就变灰了,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礼拜三下午体育课,向帅跑完一千米有些虚脱,看到明哲站在煤渣跑道旁喝水,想也不想就从后头抱了上去。
谁知道这家伙好像向帅携带什么埃博拉病毒,一把推开他,别转屁|股一溜烟地跑了。
要不是乐天从后面扶住他,向帅当场就要摔得一嘴泥。
向帅本来以为只有明哲一人作怪,没想到他师兄居然也这样。
“难道是明门出了大事,还是明哲他爸身体心脏病又发作了?没听说啊。”
向帅本来想说会不会是远在杭州的明秋桂老爷子突发恶疾。
不过想到他老人家如今已经以不败的战绩超越“Hey 1000”,成为联动空间象棋区积分排行第一人,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那位老人家能有什么毛病,最多染上网瘾而已。
说到网瘾,向帅前段时间翻出那张WE GO的金卡送给乐天。导致乐天天天沉迷网吧,成绩一落千丈,上回月考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八名,打破了自己的最差记录。
不止乐天,本次开学摸底考的平均成绩比上一届足足少了十多分。
校长和教导主任联合班主任做了一次调查,发现这次成绩退步的学生十有八九都是门口网吧的常客。接着对网吧的态度立即转变,开始严防死守起来。
向帅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向前进和魏益谦爆发了一次自交往以来巨大的危机。
那天从饭店出来后,向前进送魏益谦回他滨江大楼的公寓。
魏益谦实在是喝得有些多,在出租车上就开始胡言乱语,进了电梯更是手脚不安分起来,两人一路搂着从电梯间走进玄关。
对面不远处的黄浦江灯光璀璨,反射在阳台落地玻璃窗上,也映在向前进白色的衬衫上。
那或红或紫,光怪陆离的颜色仿佛将白衣上染了一片流动的浮光,温暖又暧昧,带着淡淡的疏离,像极了向前进的性格。
情不自禁地,魏益谦伸出手,去抓那道光……
就在此时,魏妈妈的电话突然杀到。
两个人,四只手在沙发缝和衣服堆里寻找尖叫不停的手机,却不知怎么就按下了通话键。
——儿子,下下周末有事么?有事也给我推掉。有个和我在同一家美容院里做脸的阿姨,他的儿子这两天回国了。这小孩跟你一个毛病呀,喜欢男孩子。条件据说不错的,家里也开公司,在外国拿了两个学位了。跟咱们家算得上门当户对。
……
自家妈妈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是魏益谦当天最后的记忆。
第二天一早,魏大师发现自己四脚朝天睡在客厅的地毯上,一只脚搁在沙发的边缘。长裤脱了一半,上衣半卷在胸前,胃部一抽一抽的疼。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昨天一高兴喝太多了引发胃炎,结果低头一看,肚皮上赫然有一大块血瘀。
走到镜子前面再仔细一瞧——这乌青块怎么正好是个脚丫子的形状?
魏益谦揉着肚皮,回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昨晚的一幕,脸色大变。
魏益谦忍着疼,冲下楼开车去街道印刷厂找向前进解释。
什么相亲,什么海归优秀男青年,都是他妈妈自作主张,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好巧不巧,魏益谦赶到印刷厂后门小巷的时候,向前进正低着脑袋接受批评。
印刷厂效益不好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上个月只发了一半的工资,这个月到现在连工资都没开出来。
厂子里但凡有点路子的人,都跑出去自己打工觅活。剩下的一些都是中老年妇女,没事做就在车间里结结绒线,嗑嗑瓜子,吹吹牛皮。
向前进一个大小伙子当然和她们混不到一起去,没活干的时候就坐下来打谱。
本来这事儿也没人管,毕竟能到厂子里来出勤就不错了。
偏偏车间主任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早火气就大得没地方发泄,憋着劲进来找茬。
还没进车间门呢,就听到里面一群老阿姨嘻嘻哈哈的声音,主任撒开官威,一脚踢开车间大门。
进来之后主任就后悔了,那几个正在闲磕牙的大妈大婶都是家里有点门路被塞进来的,一个都得罪不得。
眼睛在不大的车间里晃了半圈,看到坐在操作台后面正低头不知道干什么的向前进,主任冷笑一声冲了过去。
嘿,他治不了那些老妇女,还治不了向前进这个生瓜蛋子?
“好你个向前进!工作时间你在车间里下棋?你当厂子是什么地方?跟我出来!”
掀了棋盘,主任抓着向前进的衣领拉着他往门外走。
“哎呦,车间主任发威了么?”
“不会是昨天夜里交不出‘公粮’,被婆娘骂了来拿我们工人撒气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