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不管仇大鹏愤愤的表情,直接拉起向帅的胳膊。
“走吧,再不走你们方老师怕是要紧张死了。”
穆文贺好笑地看了眼对面一副垂头丧气模样的方孝川说道。
“不过项帅,老师刚才说的事,你也考虑一下。”
“什么事儿?”
明哲警觉地问。
“和你这个明门的人没关系。”
仇大鹏双手抱在胸前,语带嘲讽。
“什么意思,明门惹到你了?”
明哲抬起下巴,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整个上海棋坛除了那些没有师承的‘空子’,谁看得起你们?你爷爷为此不都逃到杭州去了么?所以你才会去下围棋的,不是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听到对方提及明秋桂,明哲怒火中烧。
“大鹏,少说一句。”
穆文贺起身,拿起桌上的账单。
“项帅,无论如何,我很期待你加入。”
说着,带着仇大鹏往门口走去。
“行了,人都走了,快放开我。”
向帅一把甩下明哲的手掌,指着被他拽了半天的胳膊肘控诉道,“你要掐死我啊?看看,都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哲慌乱地说道。
他也不想到自己刚才下手那么狠,想要拉过项帅的胳膊安抚一下,后者一个侧身躲开,三步并作两步朝方孝川他们走去
明哲气馁地捏了捏拳头,颓丧地跟在他身后。
“说什么了,都说什么了?刚才穆文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果然想要挖你去X大附中对不对?”
见到这两个小祖宗回来,方孝川急忙扑了上去。
“没有的事儿,老师您想多了。”
向帅大刺刺地坐下,拿起可乐猛灌一口。
“那你们这大半天的都说了些什么?”
方孝川紧张地问道。
“就是明年二月底举办的全国个人赛。”
向帅挠了挠头,“我不是没有赛事成绩么,他想做我的推荐人。”
按照全国象棋个人锦标赛的规定,少年棋手想要参加成人组级别的全国个人锦标赛的话,至少要曾经取得青少年赛事的个人前三或者团期前六的成绩。
很明显项帅全都不符合。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经由当地象棋协会的职业棋手推举,直接参加比赛。
别看这一条看上去有放水的嫌疑,实则难度很高。毕竟棋手们都非常爱惜羽毛,不会轻易给人做推荐人。
“啊,这个啊……这是好事儿啊。”
听到向帅这么一说,方孝川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没必要。”
明哲沉下脸。
“小帅,别听他的。我师兄,我爸,还有我爷爷都可以做你的推荐人。你和穆文贺谈不上交情,没必要求他。”
穆文贺哪里是想做你的推荐人,他分明是想把你拉近他谢家棋的队伍里。
要不是对方是长辈,又是老师,明哲都想把那句“他摆明想拉你给自己贴金”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谢小然过世后,曾经和明门、何门并驾齐驱的谢家棋就开始一蹶不振,连年走下坡路。这两年的大型比赛里,都见不到几个谢门子弟。
外人甚至一度以为谢门就此没落了。
没曾想这两年的儿童和青少年锦标赛上,接连杀出来好些个谢家小将。
原来是穆文贺和他的几个师兄弟们眼看门内人才凋零,干脆放弃成人组,转头深耕儿童和青少年象棋培训这一块。
谁都知道这是一条吃力不讨好的道路。没想到居然被他们做出来了,培养出了一批仇大鹏这样的好苗子。
等这些孩子长大了,江南棋坛乃至全国象棋界的未来走向怎么说,还真是有未可知。
对于这样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教练,明哲其实是非常尊重的。
但是他把主意打到项帅头上,那就不行!
绝对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2章 一代大师
向帅自然是不会让穆文贺做他的推荐人的, 但明哲嘴里那一串凡尔赛到极点的名单,他也不做考虑。
以他和何老爷子的交情,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找了别人做推荐人, 估计这辈子都不能踏进何家棋馆的大门。
不过既然提到这事儿了,向帅决定尽快把推荐人落实下来比较好, 省的总有人惦记他。
“嘿嘿, 没想到穿越一回,我倒是成了一块‘香饽饽’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真不赖,向帅感觉虚荣心被大大地满足了。
“嘿, 怎么又是这老变态啊。”
为了抄近路,向帅今天还是往后门走, 结果又看见了那天趴窗户的猥琐老头。
一个多月没见着,老头似乎又胖了一圈, 腰粗得跟柏油桶似得,摇摇摆摆踮起脚尖的模样看上去越发可笑了。
“我说爷爷, 您想下棋就直接进去。棋室消费便宜的很,三个小时才五块, 还有冷气可以吹,不比您趴在墙头看棋来的舒服?”
向帅上前一步, 和他脑袋并着脑袋。
老头被他唬了一跳, 脚下一滑。
“小帅来了?”
隔着玻璃就听见向帅的声音,正在给人下指导棋的何文宣乐呵呵地抬起脑袋——
虽然胖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把整个身体缩到了墙根下,但眼尖的何文宣还是注意到了他。
二话不说,何文宣“蹭”地跳了起来。
“哎, 何大师您要去哪儿, 我们这下了一半呢。”
坐在何文宣对面的人看到他起身要走, 急忙起身拦住他。
“小帅进来,帮我把这局棋下完。”
何文宣脚步不停,撩起挂在门口的竹帘就往外追。
那胖老头撅着屁|股刚要逃跑,被他从后头一把掐住领子。
“哎,何大师,你这什么意思,我特意出了五百块,又抽了半天时间来你这棋室。可不是为了和一个高中生下棋的。”
那人面色不虞地说道。
“五百块还给你。你要是能把他下赢了,我倒贴你五百。”
何文宣说着把向帅往里头一推。
“小帅,随便下,赢了爷爷请你吃长鱼面。”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帅一听就来了劲。
何文宣做的长鱼面可好吃了,上回跟着他爹在棋室尝过一次老爷子的手艺后至今念念不忘。
向帅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瞄了一眼当下的棋局,拿起一只黑象就斜飞了起来。
“你这小孩,我……嗯?”
那棋客本来还挺生气,觉得何文宣拿一个小孩来敷衍他实在不给面子。但在看到了向帅走得这步棋后,瞳孔猛地一震。
“小同学,你……也是何门的弟子?”
语气里带着些惶恐。
“算是吧。”
向帅乐呵呵地从卓文手里接过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对方说着,一手托腮,陷入沉思,也就不追究半路换人的事情了。
看对手陷入长考,向帅把脑袋凑到窗户边往外头看去。
谁知道两老头年纪挺大,腿脚却都不错。一眨眼的功夫,外头早就没了他们的影子。
只看到棋室里养着大白猫“茯苓”翘着尾巴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挂在屋檐上的“大杀四方”见着它,发出了阵阵尖叫。
茯苓压根不搭理它,从竹帘子下方钻了进来,径直走到向帅的腿边,把沉重的身子整个往他脚丫子上一压。
半个小时后,被向帅下得满头大汗的棋客站了起来。
“今天真是感谢您的指导了,我真是受益匪浅。”
“好说,承让。”
“这个,今天的指导费。”
男人从皮包里掏出簇新的五张大钞,放在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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