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妈妈又说:“前些天回来洗衣服的时候顺手一起洗了,口袋里有笔和一些零钱,我都收起来了,要拿给你吗?”
小学毕业以后就没人给周童洗过衣服了,更要命的是,这么一来,自己不仅留宿,还在浴室里......把衣服弄脏的事情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也不知道抽屉里那些玩具有没有被发现,还当大人们都蒙在鼓里的周童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赶紧溜了,边跑边说:“不用,不用了......阿姨,那个,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转眼又到周六,周童开车载着奚妈妈去了机场,送她坐上了飞回云陵的航班。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像一颗即将融化的咸蛋黄一样嵌在粉蓝色的天空的边缘。七月末暑气正浓,家里的拖鞋换成了舒适透气的亚麻款,冰箱里有放了百合的冰镇绿豆汤,阳台上晒着洗好的床单和衣服,傍晚的风轻轻吹开垂下的窗帘,趁机把余晖洒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面,满屋都是洗衣液的清香,还有夏天的西瓜和薄荷的味道。
卧室里没人,柔软的被褥上还残留着熟悉的温度。周童脱了上衣,走进浴室,从背后抱住刚洗完澡,发梢还在滴水的奚杨,蹭着他的耳朵喃喃地问:“怎么不等我?自己能行吗?”
奚杨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没用什么力气地推了周童一下:“好扎啊,都是汗,还不赶紧去洗。”
“特意留了一个星期,刮完再洗。”周童堵在洗手池前不让人走,伸手从镜子旁的置物架上拿出了刮胡刀和剃须膏,放在奚杨手里。“教导员说话要算数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奚杨把头一偏不看周童,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说“我还在生气呢,你快哄我”。
“别生气了,宝贝。”周童顺势搂住了奚杨的腰,把脸贴近了些。“我就是看她一个人搬那么重的东西,顺手帮一下忙而已,住院那段时间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确实挺过意不去的,但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她啊,冤枉......”
“怎么不可能,堵威不就跟他的管床护士好上了吗。”奚杨把手背在身后,说完就气乎乎的咬住了嘴唇。
“这......堵威哥是直男,很正常啊。我又不一样,我已经是一根回形针了。”
“你以前也是直男,随便掰一掰就会直回去的!”
“......”周童无语地看着奚杨。“教导员,你越来越不讲理了。”
此话一出,奚杨立刻就想说,看,后悔了是不是?嫌烦了是不是?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被抱上了洗手池的台面。
“好可爱,你越这样我就越喜欢你,怎么办?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把你哄好,你就生气吧,一直生,我一直哄,行不行?”
仔细想想还真是,只要周童想,有的是让人难以招架的办法。奚杨的耳朵有点红,推不开这只硬吻过来的狗崽子,就只好边躲边小声抱怨:“扎死了,快起来,先刮胡子啊。”
年轻男孩子的脸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又硬又短,密密麻麻像片肆意生长的野草。剃须膏打出来的泡沫细腻绵密,涂在下巴上有股淡淡的杜松子味,奚杨取出泡过热水的刀片,托起周童的下巴,顺着胡须生长的纹理一点一点地刮着,动作又慢又小心,生怕自己左手不够熟练,会刮花他小男友的这张英俊帅气,性感得令人心跳加速的脸。
刚开始周童还一动不动地十分配合,结果才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吻来吻去把泡沫蹭了奚杨一脸,两只手也跟着不安分地碰碰这揉揉那,害得奚杨刀没拿稳,一不小心在他下巴上弄出了一小颗饱满的血珠儿。
“别乱动啊,讨不讨厌。”奚杨微微皱眉,抽出纸巾按住那道小得几乎找不到的伤口,责怪完又问:“疼不疼?”
“疼,但是好兴奋。”周童痴痴地盯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嘴唇,难耐又享受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我们老了就是这个样子吗?一把白胡子。”
奚杨想了想,又在手心里打了些泡沫,先给周童涂,再扭头对着镜子给自己也涂上。
“应该是这样。”
镜子中的两个人这下连眉毛也白了。周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奚杨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心里揣的那点小脾气瞬间消失,于是扳正周童的脸,主动送上去把自己吻得气喘吁吁,反倒让时刻担心他身体状况的周童紧张得不敢再继续。
刮掉胡子洗过脸,再拍上气味迷人的须后水,半熟的小野狼又变回了鲜得掉眉毛的小奶狗。周童被奚杨勾着裤腰拉到面前仔细地看,便扬起嘴角颇为得意地问:“哥哥满意了吗?”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奚杨的手不老实了。
“不算特别满意。”他故意一脸镇定地说,左手的动作有些笨拙,用了好一会儿才解开那条他在去年给周童准备的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这里的我也没有,你也不准有。”
周童笑了:“好,你说了算。”
热水把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毛发都浸泡得懒散而柔软。周童浑身湿透,也不擦干就搬着奚杨洗澡用的凳子回到洗手池前,跟他换了个位置,撑着台面轻松坐了上去,一条腿垂着,另一条腿踩在凳子的边缘,顽劣得坦坦荡荡。
太浓密了,一罐剃须膏好像不怎么够用。
奚杨坐在凳子上,边剃边随意地跟周童聊天。
“最近都在忙什么?”
“总队宣传科不是让我们也在暑假结束前搞一个对外开放日么,前两天刚结束,向老师和芳芳姐姐都问你呢,晨晨你还记得吗?他也来了。哦对,还有个好消息,思琦哥要当爸爸了。”
“是吗?回去帮我恭喜他。堵威恢复得怎么样?”
“好得很,热恋中。”
“涂科跟闻阅和好了吗?”
“呃,好像还没,闻阅还在哄......”
“周队自己适应了没有?文案工作还做得来吗?我可以......”
“喂!”奚杨说着说着突然抬头,用扶着周童胯骨的那只手看似用力地“打”了一下刚刚弹在他脸上的那个家伙。“老实点,小心一刀下去没了。”
周童双手撑在两侧,略微嚣张地歪着头,藏着笑的眼睛无辜地眨个没完。
“它一见到你就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怪我啊。”
就这么直挺挺地,一直撑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被剃得干干净净。周童俯身,刮了正对着某处发呆的奚杨的鼻梁一下,问他:“好看?”
奚杨的白T恤上蹭到了不少泡沫,斑斑点点,引人遐想。
“没有毛毛看起来更大了。”
周童猝不及防地喟叹一声,闭了闭眼,气喘不匀:“别摸。”
奚杨不听也不停:“那要不要亲亲?”
“不行......医生说了,你还在恢复期......不能呛着噎着......”
“那就不要(不能写)我嘴里啊。”
“......我百分之百会忍不住的。”
“那就直接做吧。”
“你的膝盖,不能跪......”
“侧躺着也不行吗?”
“会压到手臂的......”
奚杨抬起头看着周童。
“可是我想要,童童哥哥快点给我。”
这人为什么这么要命?眼睛里一下是清澈冰凉的水,一下又成了浓得化不开的蜜。周童认输投降,跳下洗手台,抱着奚杨回了卧室,手口并用地帮他解决了一次,本以为这就能把他打发了,谁知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从这个姿势试到了那个姿势,从这个角度换到了那个角度,从说好进去不动只用手,到最后该动的、不该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用上,小心翼翼地动了很久,直接在床上完成了当日的康复训练。
原来,叫不出声的样子会让人这么地失控。
夜深了,奚杨睡了,剩下周童一个人翻来覆去,郁闷得睡不着,怎么想都有一种被坏哥哥给骗失了身的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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