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意还是看着他,没说话,在想,如果学校要求画一幅草地画,其他同学画的都是绿色,他画的是其他颜色,其他同学笑话他的时候,他会是怎么感觉?应该会是难过或不解吧。
郁梨又问:“我还是没明白,就比如说,你看蓝色是绿色,绿色是蓝色,但你不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天空是蓝色,你是绿色,但你跟别人一样都叫天空蓝色,那问题又来了,到底是谁色盲?谁是对的,要怎么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陆景年叉着羊腿肉的手滞在半空,显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谭玮敲了下郁梨的脑袋,“行了,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色盲悖论,知道为什么没人回答你吗?”
“啊?为什么?”
谭玮凑近她:“因为啊,早些年研究这个问题的人,他们都变成了腌菜,后来再也没人纠结这个问题了。”
陆景年和余知意憋着相视一笑,笑谭玮又在欺负郁梨。
郁梨果真认真地问:“为什么变成腌菜了?”
“因为…… 太咸了,咸的。”
“哦!” 郁梨后知后觉,“你拐着弯的骂我吃饱了撑的,你别躲,看我不打死你!”
谭孝阳不玩了,好奇地问道:“什么叫色盲啊?”
余知意摸了下他的头,“就是,你看到的漂亮颜色,你蟹叔叔可能看到的只是灰色白色,就像你喜欢的紫色,叔叔可能分不清。”
谭孝阳没说话,跑到一旁玩具堆找出一盒水彩笔,拿过来塞给余知意,“鱼老板,你会画画吗?你画一朵七色花吧,我们送给蟹老板,我在童话书上看到七色花可以许愿,对着七色花许的愿望都能成真,我许愿蟹老板能早点看到漂亮颜色。”
余知意看了陆景年一眼,接过画笔,在纸上画出七色花,谭孝阳转手送给陆景年,“给,明天你就能看见漂亮的紫色花了!”
陆景年抱起谭孝阳,发自内心的笑,“谢谢阳阳。”
说完他抬头看余知意,两人会心的交汇一个笑容。
郁梨跟谭玮还在吵,眼看越吵越偏离主题了,余知意赶紧转移话题,“谭玮,这饮料就是你说的新品吗?”
谭玮闪到余知意身后,从冰桶里拿出饮料,“是啊,装在玻璃瓶里卖,我试了好几次,你们尝尝给点意见。”
余知意叫陆景年:“年哥,你要什么口味的?”
陆景年拿起紫红色的瓶子,“我要蓝莓味的吧。”
“哇,年哥,你能认出蓝莓饮料的颜色啊?一拿就是蓝莓味。”
陆景年指着瓶子上的标签,说:“这里贴了标签。”
谭玮笑得直不起腰,“年、年哥,你应该说:我认不出颜色我还不认识字吗?”
陆景年跟着笑出声,余知意看着陆景年笑,也跟着笑,郁梨气得不行,拿起竹签往谭玮身上扔。
气氛很好,先前烤的东西吃了一半,又开始新一轮的烤海鲜,郁梨提议玩游戏:“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郁梨说出游戏规则:桌上放四杯谭玮提前调好的鸡尾酒,每一轮问一个问题,四人轮流,每个人都能问到自己想问的问题,每一轮由提问的人自行制定规则,否定答案罚酒一杯或肯定答案罚酒一杯。
“这不是真心话大冒险?” 谭玮问。
“哎呀你不认真听规则,不是,过来过来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游戏正式开始,谭孝阳嚷着要加入,余知意给他拿了个杯子,倒满奶,说:“那第一轮就让阳阳来提问吧。”
阳阳的问题来了:“你们这个月有没有尿过床,尿过的喝一杯。”
他的规则是肯定答案的喝一杯。
“没有。”
“没有,我从小到大没尿过床。”
“没有。”
“我也没有。”
四人的回答都是没有,谭孝阳豪气地喝光奶,一抹嘴:“好吧,那我喝了。”
接着第二轮,谭玮拿出手机给谭孝阳,让他自个玩,喝奶多了怕他晚上又尿床。
第二轮郁梨先提问:“我的问题是,在座的各位现在是不是单身,是单身的喝酒。”
这明显是坑人喝酒。
四人同时端起酒杯,郁梨笑道:“那就干一杯,为单身的我们。”
第三轮,轮到坐在郁梨下手的余知意提问,余知意微抬头看了眼陆景年,很快挪开,问:“都是单身,那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有的人喝酒。”
郁梨先说:“暗恋单恋或者有好感都算有喜欢的人吧,那我没有,我不用喝,下一个。”
谭玮挠了挠头,脸有点红,端起一杯酒,“有吧,暗恋,她不知道,她大概以为我讨厌她,我先喝。”
轮到陆景年,陆景年似乎在斟酌该怎么答,余知意抢在他前面先端起酒,一仰而尽,一抹绯红顺着淡淡的酒意爬上两颊,他说:“算是有好感吧。”
说完底下头,假装吃东西,好半天没夹起一筷子金针菇。
郁梨摧陆景年:“年哥,就剩你了,你呢?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
陆景年说着,余知意手抖了下,刚夹起的金针菇掉桌上,他抽出纸巾准备擦走,又见陆景年端起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了。
谭玮打断还想问问题的郁梨,说:“年哥,到你的,你来提问。”
陆景年犹豫着,问了一个有点伤感的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你自己患了某种绝症,你的生命正在倒计时,你是会由着性子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是小心地避开所有关心你的人,默默找地方等死?这轮不用喝酒。”
这个问题一出来,气氛变得有点压抑,谭玮说如果是他,他大概是把自己想去却没能去的地方、想做没来得及做的事全都做一遍,这样也不枉来人间一趟。
郁梨突然间的伤感起来,“我大概会找个地方藏起来慢慢等死吧,然后找个人帮我骗我妈妈,就说我在外面,让我朋友每件帮我写信给我妈妈。”
陆景年抬眸看向余知意,正好撞上余知意灼热的目光,余知意很轻的说:“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大概是希望爱我的人都能不爱我,忘记我,我自己会开心的走完一程。”
突然的安静了下来,谭孝阳玩累了在一旁睡着了,谭玮抱起他下楼,将他送回二楼卧室,再次上来。
第18章 碎冰蓝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出趟门,不知道更不更,路上有码字的话就更,没有的话请见谅哈
一大壶鸡尾酒只剩一小半了,大概是为了活跃气氛,郁梨叫谭玮:“小尾巴,你还没问问题呢,到你了。”
谭玮笑了笑,坐过去,眨了下眼,问道:“你们以前有恋爱过吗?谈过几次?”
“哇,谭玮你玩开了,好,下个问题就到我了,我要问你们有没有接过吻。” 郁梨嚷着。
“行啊,先回答这一轮的问题,有谈过的喝酒。”
还是郁梨先作答:“额,那个,小学,或者更早,幼儿园的,算不算?我小时候吧,特别喜欢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可酷了,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整天记我名字,说我上课偷吃东西,嘿,但我就是喜欢他,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嘶,我居然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也不记得了,后来,初中吧,我启蒙早,喜欢篮球队的队长,那家伙,更是,眼睛几乎长头顶,上课总跟老师顶嘴,我觉得可酷了,他做了我所有不敢做的事,逃学,公然顶撞老师,那时候我大概是他脑残粉吧,超喜欢他,好像谈过几天恋爱,他帮我买过早餐,后来才发现他也帮我同桌买过,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余知意和陆景年笑出声,谭玮没笑,脸沉了下去,追着问:“那高中呢,大学呢?你就是喜欢那种坏男生吧。”
“高中?拜托,高中压力那么大,我又发胖又长痘,喜欢男生?我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洗头都是挤时间出来洗的,大学,大学倒是有想过,可惜,我到大学了只想搞钱,搞兼职,没谈过,现在想想,啧浪费啊,哎,那我这轮喝不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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