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这才看见跟着余知意身后的陆景年,赶紧放下西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这位帅哥是来旅游的?一个人吗?需要导游吗?很便宜的,只用包车费和三餐就行了……”
左边鲜榨果汁店的老板谭玮一脸鄙夷,打断郁梨:“行了吧你,看见长得帅得都往上凑!”
“管你…… 事!” 郁梨回击。
电还没来,余知意招呼陆景年坐在他刚坐过的凳子上,顺手把他的背包搁收银台上,说:“别理他们,他俩天天斗嘴,今天刚好停电了,空调没法开,你拿扇子扇扇,我去帮你拿点水。”
陆景年一坐下汗淌得更厉害了,打着扇子打量花店,花店面积不大,目测 40 平方左右,花架上下再层,整齐的摆放着各种鲜花,数种花香萦绕在一起,数百合的香气最为突出。
细看,每个花桶上都贴有标签,陆景年看过去,绣球、针垫、落新妇、松虫草、冰淇淋桔梗、弗朗、小飞燕、翠珠,扫过上层,大部分是他没见过的花材,上层最后一个花桶,标签上写着 “星芹” 两个字,陆景年看过去,小小一枚的花朵,呈放射状排列,像散开光芒的星星,花如其名。
目光往下,下层全是玫瑰,一看望过去,又各不同样,各有各的美,标签上依次标着:流沙、粉钻、太妃糖、暖玉、曼塔、芬得拉、迪薇娜、楼兰、琉璃翠。
陆景年头一次知道玫瑰分这么多品种,看着他眼里灰色黄色的玫瑰和褐色的叶子,闻着花香,好像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郁梨跟着进花店,递给陆景年一个充电的手持小风扇,“诶,帅哥,你是余哥朋友吗?我看余哥去后面街帮你买水去了。”
“不是,” 陆景拒绝小风扇,摇摇手中的蒲扇,“谢谢,我有这个就行了。”
“哦,那你是来旅游吗?”
“来找人的。”
郁梨 “啊” 了声,没下文了,脑补了一出都市情感纠葛大戏。
第2章 风铃草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宝们,风铃草和玻璃风铃图片在微博 郁梨是女生
余知意回来的很快,后背汗湿一大片,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递给陆景年:“先喝点水,热了一身汗不要马上喝冰冻的,缓一缓再喝点糖水,我放保鲜柜了。”
陆景年这才打量他,白色棉质上衣,灰色休闲裤,裤脚有抽拉绳,绳子抽一半,整体看着很舒服。
接水时手指无意相碰,陆景年像是碰到电般反应极大的缩回指尖,仰头说:“谢谢。”
“你这谢谢有点超标。”
郁梨随声附和,“可不是,跟我都说了好几句,余哥,他真不是你朋友啊?”
“还真不是。”
陆景年站起身,“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陆景年,广州过来的。”
余知意向他伸手,他犹豫了片刻,在衣服上擦了擦,握上余知意的手。
指骨修长,手心有汗,有点湿,又有点凉,还有点僵硬,余知意想,他好像很抗拒跟人接触。
“余知意,南风知我意的知意。”
“还有我,我叫郁梨,可以叫我梨子,外面臭着脸那家伙叫谭玮。”
谭玮大声喊了声:“郁梨,有客人,生意还做不做了?”
“哦,来了来了!帅哥我们等会聊啊!”
余知意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刚好电来了,店里不知道是风扇还是空调 “滴” 了声。
“你衣服都湿了,先不要吹空调,容易感冒,小风扇打开吹吹。”
陆景年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衬衫,问道:“余老板,能不能借用下卫生间,我想洗个脸。”
余知意刚打开风扇,怕风扇吹着花儿,特意把风扇对着墙面吹,经过墙壁的遮挡风向会折返,增加空气的流通的同时使室内凉爽。
“一楼没有卫生间,我带你去二楼。”
放下水跟着余知意走,收银台左手边有一道小门,门后就是楼梯,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油画,各种颜色融在一起,刺激着陆景年的神经,那股被花香气压下去的烦躁又不安分的冒了出来。
“小心点,你个儿高,别撞到头了。”
“不会。”
还没到二楼,一阵清脆悦耳的 “叮铃” 声传入耳中。
“洗手间在这里。”
陆景年没有急着进洗手间,打量起楼上的装饰,二楼空间很大,目测 80 平方左右,是楼下三家门面的总面积,大厅放着一个大沙发,墙边摆着一个大木架,架子上放着各种颜色的彩带和包装纸,移线前移,找到声音来源,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开着,门帘头垂挂着一串串风铃,风铃下是一整帘的水晶门帘。
“是不是很好听?想去阳台看看吗?”
“方便吗?”
余知意笑笑:“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陆景年头一次见这种风铃,像一朵一朵垂着的喇叭花,但比喇叭花小,玻璃的,渲染着淡淡的颜色。
“这叫什么花?”
说话间烦躁感退了些许。
“风铃草。”
“你布置的吗?” 陆景年又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问,随意找的一个话题。
“我看起来这么文艺吗?” 他说,“这是萍婆的一帘幽梦。”
陆景年没听懂,还是点了点头,走到阳台,阳台花架种满了多肉,花架左边是一个竹藤吊椅,花架前方靠阳台栏杆是一个陶缸,缸里睡着一小朵碗莲,白云倒映在水中,倒像是种了一缸云朵。
“女孩子应该很喜欢这里。”
余知意接话:“是的,这里很适合拍照,你呢,你不喜欢?”
“我不是女孩子。”
“我也不是女孩子,但我很喜欢,美好的事物都值得喜欢,还有更美的等你去喜欢。”
陆景年觉得他话里有话,说了句 “可能吧,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
余知意在想是要在二楼等他还是先下楼,等他的话,好像在看着防着他,不等的话,又显得很没礼貌怠慢了他,好在他洗脸很快,“好了。”
“你衣服湿了,” 余知意指着他胸前溅湿的一大片,“刚忘记提醒你了,这个水龙头有点凶,会滋水。”
“领教过了,不过没关系,湿了凉快。”
他走在前面,余知意在后面光明正大的端量他,头发应该是刚剪过,后脑勺的头发很整齐,右耳下方有一枚小痣,楼梯拐弯处他转过身露出轮廓完美到几乎无可挑剔的侧脸,额角碎发滴了一滴水,落在他脸颊,余知意突然很想提醒他擦擦脸。
郁梨见他们下楼,迎上前,“余哥,刚又卖了一束花,是个帅哥来买的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招帅哥,哦对了,钱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谢谢梨子。”
“哎这位帅哥叫什么来着,刚忘记了。”
郁梨盯着陆景年。
余知意帮他答了:“陆景年。”
“记住了,陆大帅哥。”
陆景年点点头,去拿那瓶那喝剩半瓶的水,还没拧开盖子,听余知意说 “糖水要尝尝吗?”
又拧上盖子,“好啊。”
陆景年其实不喜欢吃甜食,广州也有很多糖水店,他不是广州本土人,原本以为糖水就是糖加水,类似奶茶,有次带小侄子去吃才知道糖水也能丰富到让人眼花缭乱,各种对他来说奇怪的搭配,比如绿豆煮海带,芋头煮花生,突然想尝尝东山县的糖水。
看着余知意走到保鲜柜前,在一堆鲜花里拿出四个叠在一起的透明一次性小碗。
“这碗是你的。” 余知意把最上面一碗递给陆景年,接着说:“怕你吃不惯,你这碗只加了炼奶。”
“谢谢。”
他又把其中两碗递给郁梨,“梨子,你和阿玮的。”
“哇,我就知道有我份,余哥你最好啦,咦,你们俩都不加料啊,是芋圆不糯还是芋头不粉,是红豆不好吃还是烧仙草不滑,不加料多单调啊。” 郁梨端着两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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