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大嫂,陆景年很是佩服,自她和陆锦华离婚后报了个电商学习班,现在网店生意做的比实体还要好,而且不管陆锦华怎么示好,她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除了让陆锦华探望儿子,其他一点机会都不给。
陆景年翻着日历,11 月 3 号周五,“月初去陪你,3 号晚上去。”
“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忙就不用过来了,天天视频也一样。”
“是一样吗?”
余知意只笑不言,过了一会儿说,“那你来吧。”
这次过去陆景年带了超大一个行李箱,箱子里全是他偶尔在街边看到的小花盆、花瓶等小物,每次看到都会想余知意会喜欢,一想到余知意就会买下来,越买越多,不知不觉存了一箱。
到铜陵时天空飘起了小雨,一出高铁站一阵凉意直袭心底,又想起第一次来铜陵时的情形,天热到看什么都模糊,转眼已到冬天。
照例是余知意来接的,依旧没有热烈的拥抱,有的是余知意提前炖好的银耳汤,放在保温杯里,还有在半路打包的章鱼小丸子。
他撑伞拎着纸袋带着平和的浅笑一步一步向陆景年走来,“年哥!”
陆景年接过他的伞把他往怀里一揽,“只穿一件,不冷吗?”
“不冷,刚刚好。”
他们坐在高铁站广场的一处檐下等车,这个点公交车已停运了,的士不好等,只能网约车,陆景年喝着银耳汤,“下次不用带了,回去再吃。”
“你六点下班,下班赶去高铁站,再赶车过来,肯定没吃晚饭,高铁上的餐食你又吃不惯,你不心疼你的胃我还心疼。”
“余知意。”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 想告诉你,何其有幸遇到你。
“嗯。”
刚下车,吃不了多少,陆景年吃一半,令一半余知意帮着吃了,吃完收拾好垃圾车还没来,雨却越来越大了,车站的人越来越少,抬头,雨丝在路灯下斜斜飘下,余知意伸手感受着雨丝,说道:“檐下共听雨,一世静悠然。”
陆景年拉起他的手,“闲时听花落,此生偕白首。”
到家后陆景年去洗澡,余知意帮他整理行李箱,来不及等他洗好澡,余知意冲进浴室,拿着花瓶,“你带了一整箱,全是我喜欢的,就没有一样是你自己的,你连衣服都没带一件。”
“上次不是放了衣服在这里吗?”
“那是夏装。”
“我穿你的。”
余知意站在洗手台前往花瓶里装水,“还好我前几天帮你买了两件长袖。”
陆景年拉过他同他接了个带着温热的吻。
余知意推开他,“洗你的澡,我去楼下拿束花。”
等陆景年洗好澡出来,余知意的花也拿上来了,浅粉色的重瓣百合,之前店里也有进过货,不好卖,价格太贵,是普通百合的好几倍,但经不起陆景年喜欢啊,余知意特意为他进的货。
“莲花之境?” 陆景年闻着花香念出这款百合的名字,余知意在公众号发过,他记下了名字,当时余知意写的描述很可爱,说是像荷花酥,的确是像千层酥切开的样子,普通百合是单瓣的,这种就是在普通百合的基本上重叠数瓣,比莲花多了些妖艳,比普通百合多了些许张扬,总之,是一种让一眼就会爱上的花。
“嗯,但我还是愿意称之为百合。”
陆景年低头嗅了嗅,“百合好,百年好合。”
余知意重得了一遍:“百年好合。”
说完俩人很自然的吻到一起,当晚又是折腾到一点多,余知意困得不行还不忘记订明早的闹钟。
隔天五点,闹钟响的瞬间余知意坐起来,摇醒陆景年,“年哥,起床了。”
“这么早……”
“去码头,快点。”
秋天的海没夏天这么可爱,风吹到脸上带了些许凌厉,但秋天的鱼味鲜肥美,余知意赶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抢东星斑。
陆景年来了这么久,余知意在市场转了数次,一次都没碰到活的东星斑,谭玮爸爸开过大排档,告诉余知意,要买最新鲜纯野生的东星斑,要起早去码头等,那时渔船刚卸货,什么海鲜都是最鲜最靓的。
余知意跟着人走,挤了半天终于买着两条东星斑,又买了一堆海虾和墨鱼。
“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陆景年问。
“东星斑一条清蒸,一条煮汤,虾和墨鱼晒干,留着冬天吃。”
“你安排。”
中午叫了谭玮和郁梨吃饭,谭玮坐下就开剥虾,剥完一声不吭往郁梨碗里一扔,郁梨故意夹起虾问余知意:“余哥,你帮我剥的啊?谢谢啊,我喜欢吃虾,就是不喜欢剥。”
余知意正剥着呢,剥完一个塞陆景年嘴里,“不是我,我剥的都进了你年哥肚子,应该是你那个本身就没有壳吧。”
陆景年盛了碗汤给余知意,“别总给我剥,你自己也吃。”
余知意又故意说:“好,我也挑挑看看还没有没壳的虾。”
谭玮用力咳嗽两声,“你们够了吧。”
余知意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谭玮,原来还有一个人在呢,沉默式追求也看人,你啊,用在梨子身上显然不合适。”
郁梨咽下虾,又喝了口汤才说:“什么?他在追我?小尾巴你在追我吗?”
谭玮气得不行,脸涨得通红,咬牙道:“你说呢?我天天带着你玩游戏是因为你玩的菜吗?我天天往你跟前凑是因为你神经大条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那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你现在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要追我?”
余知意和陆景年已经憋笑憋得不行了,谭玮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你真是要气死我!”
郁梨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一脸认真。
“对,是,我喜欢你,你是男人婆也喜欢,你的冒失你的小脾气我都喜欢,我不是要追你,是追了好久了!”
郁梨 “啊” 了声,又 “哦” 了声,“行吧,虽然你嘴巴毒了点,人讨厌了点,但你虾剥的不错,我答应你了。”
谭玮气得张了半天嘴,“你…… 我…… 余哥年哥,早知道我还折腾什么呀,遇上她我算是栽了。”
一顿饭在满堂欢笑中结束。
十一月,结婚的人越来越多,花店生意也越来越好,石磊那个摄影师朋友到底还是出来单干了,他接的单很多时候都会介绍余知意接捧花、花车和现场布置的活儿,相应的,余知意会给他部分回扣。
陆景年帮着分了两天花,周日晚上又赶回了广州,临时前嘱咐余知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太拼,余知意连连应声,等他走后又接了三单,每晚在道完晚安后继续下楼干活。
回去后陆景年专门约了陆锦华吃饭,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他能联系到的血脉之亲也只有他一个,人生大事,怎么着也得跟他交待一声,陆景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哥,我有对象了,在东山岛。”
他哥端着酒的手顿了下,继而大笑,“可以啊,我说你怎么总往东山岛跑,可以可以,爸知道也会高兴的,他在的时候总念叨着没看到你成家,这下他也放心了,赶紧抓紧把婚礼办了,孩子的事也能提上日程了。”
“哥,他是个男人。”
陆锦华手一抖,酒洒一半,刚刚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什么?男人?你对象是男人?”
陆景年没给他哥缓冲的机会,接着说:“对,他跟我同性别,小我一岁,在那边经营一家花店,人很好,如果你想见的话,以后带来见你。”
酒杯重重磕到桌上,陆锦华气得不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男的?你是同、同…… 诶,我都说不出口,我们祖辈老老实实,都是正经人,你这,你这让我怎么说才好。”
陆景年给他把酒续满,平静淡然,“哥,没什么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他喜欢的我刚好也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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