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余老板了。”
余知意煎蛋时,陆景年帮着洗青菜和葱,看着余知意不慌不忙的煎蛋,煎好后直接加水。
“这样煮出来的汤底是白色,这个时候可以把牛肉丸下进去一起煮了。”
“嗯。” 陆景年看着他做,觉得很有意思,好像没有余知意不会做的菜。
牛肉丸的香气煮出来后下入面条,开锅前放入青菜煮两分钟,最后加入盐和葱花。
“好了,我端面,陆先生帮拿碗筷吧,去楼下吃。”
陆景年拿出碗筷,带着点玩笑的意味问:“余老板,当真是没有其他人上过三楼吗?”
余知意把面倒出汤锅,汤锅好端一点,听完眉轻挑了一下,抿嘴笑了下,“装修工人,搬货工人,算吗?”
陆景年很认真的点头:“算。”
“那就是了,如果不算的话,你是第一个。”
“那我很荣幸。”
“应该是说我们有缘,能打个商量不?陆先生。”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楼梯下,陆景年走在他身后,“余老板请说。”
“能别叫我余老板吗?可以叫我小余,余知意,总余老板、陆先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有多大生意要谈。”
“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我先开个头,景年。”
陆景年眼里聚起笑意,“好的,知意。”
“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吧,” 余知意报出自己出生年月,“还有几个月三十岁。”
陆景年向看他,“不太像,我以为你最多二十六七,我比你大一岁。”
“那,年哥?”
陆景年愉悦的应了他一声。
楼下郁梨已经架好了桌子,桌上放着五碗甜品,阳阳坐在凳子上甩着小脚,“开饭喽开饭喽,吃鱼面和蟹面喽!”
谭玮拧了下他脸颊,“有点礼貌,大家都还没开动。”
“我已经很有礼貌了,四果汤都凉了,我都没敢动,等着鱼老板和蟹老板一起吃。”
郁梨帮着盛面,笑得直弯腰:“不是凉了,是化了,四果汤本身就是凉的呀!”
陆景年看过去,一小碗五颜六色的,晶莹剔透的甜品摆在桌上,陆景年递给他一个小勺子,“尝尝看。”
郁梨和谭孝阳已经开始吃了,“陆大帅哥,你一定要尝尝这个四果汤,我刚特意骑车去买的,开了很多年了,泉州的一对老夫妻开的,是那些个网红店比不了的。”
陆景年尝了一口,冰,凉,爽口,甜,余知意介绍,“这个透明的昨天你吃过的,石花膏,时令水果、红豆、绿豆、薏仁、莲子、银耳、石花,仙草,有什么加什么,看你喜好。”
陆景年又吃了两口,他这个不爱吃甜食的人在这里连续两天吃甜品。
“好了,都放下吧,先吃面,再不吃要糊了。”
“吃面喽!”
余知意先给谭孝阳盛了大半碗,让他吃完再添,孝阳嘟囔:“怎么全是蛋和牛肉丸啊,都没有面,我想吃面!”
谭玮瞪了他一眼,他乖乖捧起碗大口吃煎蛋,“鸡蛋我也喜欢吃。”
第二碗给了陆景年,一眼看过去满满一碗面和几根青菜,陆景年双手接过,礼貌的说谢谢。
“好了,你俩自己来啊,我先吃了。” 余知意对郁梨和谭玮说,不理会他俩暗戳戳的较劲。
陆景年刚挑起第一筷子面条,愣住,薄薄的一层面条下,两枚煎蛋,四颗大牛肉丸,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意瞬间腾起,胸口有点胀,鼻子有点酸,自从母亲离家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过这种照顾了。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母亲煎鸡蛋只会煎三枚,也是这样埋在碗底,通常面吃完了,最到最后的惊喜就是鸡蛋,小时候他以为每个人的碗里都是这样,直到有一天他站起来吃饭,看到只有他和哥哥碗底有鸡蛋,小小的他并不理解,还问母亲为什么不多煮几个,母亲的回答每次都是:我不爱吃。
余知意轻声问:“年哥,你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吗?用不用帮你叫外卖?”
“不是,合胃口。” 像是为了证明面味道好,陆景年塞了好大一口。
余知意眼眉弯起。
收拾完碗筷,余知意开始打扫卫生,陆景年独自出门。
余知意给了他一顶帽子,一顶草帽,帽沿很大,戴上看着路面的影子,陆景年内心是抗拒的,但他拒绝不了余知意真诚的目光,他说:“外面很晒,戴上帽子凉快。”
吃饭时余知意向谭玮和郁梨说了陆景年要找人的事,谭玮向陆景年要了陆锦华照片,说让他朋友也们留意下。
郁梨问陆景年有没有想过微信公众号投稿找人,或者网络,报纸,陆景年没告诉他们,陆锦华就是为了躲避麻烦逃避责任才抛下了妻儿逃离了广州,若是知道家人找他,只会藏得更深,只能偷偷寻找。
陆景年经过报亭进去买了张地图,靠在一旁的绿色邮筒上,按街道划分,把地图上所有酒店、旅馆都用笔标记出来,计划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现实往往总不如人意,陆景年满怀期望找完一整条街,地图上有标的、没标的,看到有招牌写着 “住宿” 的,全都去询问,当地人很热情,街坊四邻都围过来帮着看照片,都说没见过。
陆景年谢过他们,步行往回走。
不知不觉走进一道小巷,巷子最深处藏着一座古庙,古庙旁边立着一棵大榕树,树杆粗壮,枝桠茂盛,散开的枝丫挂满丝带,陆景年走近,每条丝带上都写有祝福语,旁边的牌子上写着:许愿树。
陆景年进庙添了笔香油钱,庙里没人,神龛上放着丝带,陆景年拿了两条,双手合十拜了拜,跪在神龛前,在丝带上写下愿望。
第一条许愿:家人平安,身体健康,逢凶化吉。
第二条许愿:余老板生意兴隆,年年有余。
将两根许愿带抛上树,陆景年继续往回走。
第8章 麦仙翁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麦仙翁应该都见过吧,可能有见过不知道名字,我就没在微博发图啦,天天发好像不好,特殊一点的花再发了
回来的时候,天边挂满火烧云,赤色云霞烧红半边天际,给地上的房子,树,人影,全都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距他几步之遥的路边,一辆旅游大巴车上下来一队年轻队伍站在路边拍照,一个齐刘海的小女孩跑陆景年面前,仰着头问他:“你好,请问你这个帽子在哪买的?我想买来拍照。”
陆景年下意识地摸了把背在后背的帽子,什么时候开始没戴了?是被风吹到身后,还是进第一家酒店找人询问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是朋友的帽子。”
女孩失望的回归队伍,跟同伴诉述遗憾:“那帽子真的好好看啊,上面那串小花好特别,拍照肯定特美。”
陆景年取下帽子,这才注意到,大大的帽沿上用别针别着一串小花朵,是余知意说过的麦仙翁,用透明的鱼线串起来别在帽子上,轻轻摸了摸,是干花,一阵晚风掠过,如一串小精灵在帽沿跳舞。
心里的焦躁感无形间消散几分,陆景年也学着游客的样子,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晚霞照,又对着帽子上的小精灵拍了一张。
再往回走,陆景年迷路了,明明就是看着在地图附近,就是找不到他熟悉的路口。
随手招了辆载客三轮车,向师傅说明地址,师傅看了他一眼,叮嘱他坐稳。
坐上三轮车,经过卖水果的小摊,晚风挟着果香吹进鼻腔中,陆景年有些失神。
这是个神奇的小镇,这里的时间仿佛加了魔法,变得很慢,不紧迫,不焦虑,这里没有高铁,没有 BRT,一切都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三轮车师傅在前面喊:“靓仔,坐稳,我带你走小路,大路红绿灯太多了。”
陆景年应了声,盯着小巷看,穿过第二条巷子,陆景年看到了熟悉的多肉房顶,问师傅:“师傅,附近是不是有条卖菜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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