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伸出舌头舔干净他脸上的泪水,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别哭……我心疼……”
谢小凡已经无法说出什么来了,强忍着眼泪,撕下了自己的衣摆,捂住黑猫身上的创口,压迫止血。
从黑猫的口中,谢小凡断断续续知道了事情的一点微末真相,也知道了自己的这次离家出走,有多么重大的后果。
“你看到的那个人叫禾盛,曾因为杀人未遂坐过牢,本人非常聪明且狡猾,在牢狱里,他结识了海城最大的走私头子,并在出狱以后,跟他一起将走私做大。”
“无论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海关禁止出境表上的东西,他们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你运出去,在几个月前,有人牵桥搭线,想要海城农科院里最新的研究成果,一批跨物种抗菌的麦种。”
“想要得到麦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有的研究成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甚至在研究完成之前,不允许出境,离开海城都需要向上级层层报备。且研究所守密不透风,守备森严,唯一的漏洞就在于直径不到五厘米的通风口。”
黑猫看向了谢小凡的眼睛,“刚刚好可以容纳下一只猫崽通过。”
谢小凡的心脏重重一跳,他的视线落在了黑猫身上,“你……”
“不是我。”黑猫接着往下说,“但却是福利院的孩子。”
柏若寒发现了不对劲,尾随着跟上去,没想到猫崽从研究所里偷出来的竟然是研究所的最新成果。
他万万没有想到,被罪犯选中的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
麦种从小孩手里几经转手,被走私团伙的下线暂时存放了起来,又被鬼影一样的黑猫也就是柏若寒给狸猫换太子了。
真麦种他随手洒在了院子里喂鸟,却不想有一些迸溅到了苗圃里,更没想到这些麦种基因强大到深冬腊月都能发芽。
这才有了谢小凡发现麦苗,拍照给凡渡引来的一系列事情。
与此同时,麦种的真假被发现了,层层调查下来,嫌疑终于被锁定在柏若寒的身上。
警方与走私团伙的双重压力之下,柏若寒不得不离开海城暂避风头。
谢小凡犯罪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就这么真切地发生在柏若寒的身上,他吸了吸鼻子,看向怀中的黑猫,“你……为什么不向警察寻求帮助?”
黑猫苦笑了一下,“谢小凡……我是小混混。你看到的只是学校里的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谢小凡不敢相信,“可你……学习那么好,根本就不应该……”
黑猫翡翠色的眼眸里的寒光如有实质,连声音都变得清冷下来,“谢小凡,你知道什么是‘豢养’么?给你吃,给你喝,甚至连同福利院里的弟弟妹妹都照拂到……但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养猪是为了吃掉,养鸭是为了取绒,他们养着我是为了……更高端的犯罪。”
谢小凡浑身肌肉猛地一紧,背后感觉到了飕飕的凉意,就仿佛是被阴影中的庞然大物死死盯着,“什……什么?”
“尖端人才作起恶来……”黑猫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不是更可怕么?”
谢小凡完完全全镇住了,几乎不敢往下去想……这个念头光是冒出来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社会上真的有人,在资助那些贫苦无助的小孩,将他们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再利用他们的感激,践踏着律法与道德——
黑猫冷冷的告诉他,“你知道如果你的父亲带着麦种来了会是什么后果么?”
“他这辈子的名誉都将毁于一旦,他将不再是授人知识温文儒雅的教授,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手铐。”
这时候呼咚一声,屋门被人踹开,在几个小混混的陪伴下,禾盛走了进来,他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拿出了手机,“你爸爸要求跟你通话。”
谢小凡红着眼眶看向了手机屏幕,呼吸在这一瞬急促起来,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声音就仿佛是被人夺走了一样。
手机里传来了凡渡的声音,“小凡。”
眼泪就随着这么一声“小凡”滑落下来,谢小凡哽咽着叫道,“爸……”
禾盛低笑了一声,凑近了手机,“听到了么?我没把你儿子怎么样,我记着你的‘人情’呢。”
“禾盛。”凡渡的声音极其平静,给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麦种我给你,两百万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动我儿子。”
禾盛的喉咙深处响起了科科的笑声,让人一瞬间联想到毒蛇吐信的声音,压抑在血管之中那种报复的快感,席卷了全身,让他几乎表情扭曲,“凡渡……你和谢故又想到过这一天么?”
他连声音都几乎尖锐地走调,“你们的心肝就在我手里,我可以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嚼碎他的骨头……”
凡渡几乎是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取消了。”
“禾盛。”凡渡的声音带着一点谈判桌上的游刃有余,“你想必不知道,他并不是我和谢故的亲生儿子。”
这一句话就仿佛是一颗子弹一样砰的一声击中了谢小凡的心脏,血肉炸开的剧痛,几乎让神经都撕裂开。
凡渡的声音没有停下来,“而不巧在八个月以前,我们刚刚有了一个亲生女儿,你想看看她可爱的照片么?”
谢小凡脸上表情茫然而空白,轻轻地喊了一声,“爸……”
第148章 番外二十三
禾盛竟然一时之间被凡渡堵到哑口无言,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凡渡说的那么一回事,刚要再说点什么,凡渡就已经把电话切断了。
而在电话挂断的另一瞬间,凡渡的身形剧烈摇晃了一下,撑住桌子的手背绷出一道道青筋,小臂肌肉绷紧如钢铁一样,连牙关都死死咬住——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短短一通电话的几十秒钟里,自己后心的衬衫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谢故踩着拖鞋从书房门口经过,往里面看了一眼,留意到凡渡的脸色不对,“哎?你脸怎么这么白?”
“没事儿……”凡渡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而却放松不了大脑紧绷的神经,“可能是有点累。”
谢故啊了一声,走进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我给你泡点红糖水?还是煮点粥?”
“都不用。”凡渡的胃绞紧在一起,泛着一片冷意,根本就没有吃喝的胃口,“我……没事。”
“泡点小故的奶粉给你喝吧。”谢故开始自作主张的拿主意,“那东西有营养,而且她一个小屁孩根本就喝不完……”
他一边罗嗦着一边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凡渡给叫住了,“谢故……”
谢故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了?”
凡渡一双翡翠色的眸子凝视了自己的爱人许久,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以至于他两腮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好啦。”谢故忽然笑了,他走上来搂住凡渡的脖颈亲了亲,“又撒娇了是不是?”
凡渡回吻了他几下,伸手拿走了椅背上的外套,从肺腑之中叹出一口气,“我去接小凡回家。”
“刚刚的电话是他给你打的?”谢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跑哪玩去了?”
凡渡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仅仅只一秒钟,他就照常穿自己的外套,“他……和同学去邻省旅游去了,那边下大雨,冲垮了桥,火车停运回不来,让我开车去接他。”
“跑那么远?”谢故瞪大了眼睛,心一下子就跳起来,也要去穿衣服,“我跟你一起去,下大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开车。”
凡渡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推入了卧室,“你在家看着凡小故就好,她晚上三顿奶,咱俩都走了,谁给她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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