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紧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热气腾腾的水雾在磨砂的玻璃门上凝结成无数水珠。
真的……要一起洗么?
凡渡硬着头皮从床上爬下去,脱掉了校服丢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端着盆儿,就仿佛是面壁一样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还没走进去,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
凡渡深呼吸了几口,都没能将涌上脸庞的热意给压下去,他甚至于都不敢用正眼看,只用余光看着磨砂玻璃门上那影影绰绰的影子,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在泳池匆匆一瞥过的景象。
他有点不着调的走神,一会儿得好好看看谢故下面,是不是真的那么白。
卫生间里的谢故已经开始哼歌了,抓着肥皂在给自己身上搓泡沫,“谁是我的新郎,谁是我的新娘,哎哎哎!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谁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娘,哎哎哎,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不知道每个喜欢浴室唱歌的人都有误以为自己是当代猫王的错觉,谢故唱到深情处,抓着肥皂凑到嘴边当麦克风,连脸上的表情都很到位,狰狞里透着温柔,温柔里又像是想要吃小孩儿,调门一再走高,嗓子都差点喊劈了,“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这时候就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玻璃门咣当一声撞在了谢故身上,地面太过湿滑,他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而他手里的那块儿肥皂,好巧不巧地滑到了进门的凡渡脚下。
谢故:“……”
这就有点皂滑弄人了。
第25章 搓澡
凡渡的一双腿就在眼前,肌肉矫健透着一种力量的美感,修长而笔直,脚趾头圆润白皙,仿佛是和田玉雕刻出来的一样。
谢故遭遇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难题。
这肥皂,捡还是不捡。
撅着腚在一个alpha面前捡肥皂,那不就等于上赶着找操么?
凡渡不知道谢故的脑子里此时此刻正因为一块儿肥皂而天人交战着,他光看见谢故撅着腚趴在地面上,表情凝重,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他微微皱起眉,“你没事儿吧?”
谢故的脸已经湿红一片,大有野火燎原的架势,他匆匆忙忙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咳嗽两声,“咳咳……还……还行。”
凡渡头一次跟人洗澡也有点不自在,眼神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他转过身,将自己的盆放在了架子上,一回头,看见了地上的肥皂,提醒谢故,“你肥皂掉了。”
谢故:“……”
就你有嘴!
我当然知道!
你非得让我尴尬尴尬是么!
凡渡看谢故一直站着没动,还有点奇怪,“你不捡起来么?”
操!谢故的脸已经烧起来了,他将眼睛一闭,牙齿一咬,心说老子豁出去了!
不就是一块儿肥皂么!
他夹着腿,扭着腚,就仿佛是刚割完痔疮一样,小碎步走过去,一寸一寸地蹲下去,飞快地伸手一捞,将地上的肥皂给抓起来。
熟料肥皂沾上了水,太过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从他的手里给窜出去了。
好巧不巧,又落在了凡渡的脚边。
谢故:“……”
人的生命为什么如此疲惫!
热水时不时飞溅到他的身上,可是谢故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在发烫发烧,他感觉自己就仿佛是架在火上的热水壶,已经烧开了冒着蒸汽。
再一再二还要再三么!
凡渡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肥皂,又抬头看了看谢故,“?”
他弯下腰将肥皂捡起来递给了谢故,“你老年帕金森?”
谢故的脸已经红到能滴血,耳朵里都在冒蒸汽,他攥着那块肥皂脚趾都尴尬地拧在一起,“谢谢。”
凡渡到有点意外,自己说他帕金森,他竟然没生气,还说谢谢,他也回了一句,“不客气。”
卫生间里的空间不是很大,挤下两个少年实在是有点勉强,他们都尽可能给彼此留出空间可是时不时就要磕碰一下,全身上下的神经元都蹿到了被碰到的地方,一丁点细枝末节的触碰都能带来啊山呼海啸一样的效果。
凡渡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加上面皮也薄。就仿佛是面壁一样站在淋浴喷头下,而谢故刚刚经历过捡肥皂的尴尬事件,就算他长了一千张嘴此时此刻也都闭上了,他们就仿佛是在玩木头人一样,比赛谁更安静,浴室里只能够听到淋浴喷头哗啦啦的声响。
气氛尴尬到几乎诡异。
实在是太尴尬的,谢故咳嗽了一声,主动破冰,“那个……”
凡渡也觉得太尴尬了,这样下去不行,他抬头看向了谢故,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谢故拿起了搓澡巾,看向了他,“你……”
“……搓澡么?”
凡渡:“……”
他踉跄着退后了两步,“不……不用这么麻烦吧……”
谢故一把将他给拽回来,“这还麻烦?你是没见过泡澡,汗蒸,搓澡,奶浴,盐浴,拔罐,按摩,修脚,采耳一条龙!”
凡渡:“……”
他对东北的洗澡文化一无所知!
谢故套上了搓澡巾,直接就招呼上,嘴里还振振有词,“男人必须一起搓过澡!才能算真朋友!”
粗糙的搓澡巾在凡渡的脊背上狠狠摩擦,皮肤登时就被搓红了,火辣辣的痛楚直接就让他叫出来了,“卧槽——!”
这样青涩的喊声,让谢故一下子就兴奋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搓澡师傅遇上了十年没洗澡的南方人,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功力都给使出来,他还要欲盖弥彰地来一句,“我下手很轻了!”
前十分钟的画风是:
“嗯……啊……”
“轻一点……”
“不行了……”
“受不了了……”
后十分钟的画风是:
“使点劲!”
“你吃没吃饭!使劲儿!”
“你猛一点!”
“上啊!”
谢故上上下下地将凡渡搓了一个遍,额头上都出汗了,看着被自己搓红的皮肤和白条条光溜溜的凡渡,他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在他的后背上猛地一拍,“老子够猛吧!”
凡渡头一次体会到搓澡的快乐,四肢就仿佛是插上了翅膀,都要飘起来了,那种舒爽真的是语言无法形容的,一开始他还觉得疼,后来就恨不得谢故多用点力气。
但他也没想到天天洗澡的自己竟然会有那么多灰泥。
他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澡竟然都白洗了!
谢故摘下了搓澡巾递给他,“你下面自己搓。”
凡渡看了看搓澡巾,又看了看谢故,眼神里写满了震惊,竟然要用搓澡巾搓下面!
谢故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你想让我给你搓下面?!”
凡渡的脸登时就红起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是,我没有……”
谢故又套上了搓澡巾,“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
凡渡疯狂后退,“我没有……”
谢故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下半身,“好了你不要乱动!”
他们两个一个向后躲,一个向前进,两个人就仿佛是在跳冰上华尔兹一样,可是卫生间里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凡渡很快就被逼到了卫生间的角落里,他紧紧夹住自己的双腿,仿佛是即将被暴徒强/暴的贞洁烈女,脸红的仿佛能够滴血,“你不要……”
然而就在磕磕碰碰的摩擦间,他的下半身可耻地硬了,硬/挺挺地翘起来。
谢故搓澡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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