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店什么时候都能去,咱们难得遇上,再聊两句。”
季松临还没打算公开他和徐尘屿谈恋爱,这件事,他想先告诉外婆,有意转移话题:“今天圣诞节,你们俩不去约会吗?”
郑晓骁似想起什么,她一看表,“呀”了一声,赶紧拍了拍江秀元的肩膀:“七点,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悦客商场就在隔壁,几步路的脚程,”江秀元好奇心正重呢,他瞥了下手机,六点四十三分,又看向季松临:“快,跟哥说说,你俩是怎么回事?”
郑晓骁沉着脸拎起沙发上的手提包,伸出手指戳他肩膀:“你走不走啊?”
“宝贝儿,还有二十多分钟呢,你别急嘛,”江秀元伸手将未婚妻揽回来:“跟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聊一会儿。”
今天的电影主角是郑晓骁的男神,她可不想错过一帧一秒,她捋了下乌黑亮丽的长发,提起包包:“那您慢慢聊,我先走了。松临,回见啊。”
见郑晓骁起身,婀娜多姿的往前走,江秀元立马不淡定了,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健步如飞追过去:“哎哎...媳妇儿,别走,你等等我....”好不容易追上人后,他讨好的笑着哄她:“我错了错了,你别生气,咱们去看电影......”
郑晓骁佯装在他臂弯里挣扎,江秀元又嬉皮笑脸地哄了好半天,两人才重归旧好,手牵着手,甜甜蜜蜜的走了。
季松临在身后看一对璧人走远,他的视线拽回来,拿过桌上的请柬正准备起身,莫名的,他又打开了红底白花的请柬。
目光在“屿”字上流连辗转,不由得想起了他珍藏的那张明信片,看着字迹与光线交缠,映出薄纱似的质感,季松临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他抿了下唇,收回了笑容,须臾后,嘴角又不可抑制的慢慢翘起,他心底那股撒不出的烦郁逐渐融化了。
才拿出手机,徐尘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季松临将手机贴近耳朵:“刚准备给打你电话。”
徐尘屿站在人潮涌动的安全线外,一手拎着两大袋食材,一手拿手机:“我买好菜了,先回家等你么?”
季松临举高请柬,对着灯光欣赏:“要不来唱片店,后院有个小厨房,锅碗瓢盆都有,”他听见徐尘屿轻声笑起来,立即问:“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在地铁口了,到中山路两个站而已,”徐尘屿刷卡进站,周遭乱麻麻的,身后有人催他走快点:“店里见,不说了,我先进站。”
直到听筒那头响起“嘟嘟”声,季松临才恋恋不舍的移开手机,他仔细收好两张请柬,向唱片店走去,不知不觉中脚步也变得轻盈。
别家的店热闹非凡,圣诞树,彩色气球,挂饰,彩带一样也不少,唯独季松临的店面,还是那般清冷,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
徐尘屿站在门口一米外,又觉得唱片店跟季松临这个人一样,疏离却教人过目不忘。
Pluto百无聊赖的翻肚酣睡,听见门口有动静,它倏忽扬起毛绒绒的小脑袋,翘高尾巴从桌子上跳下来,悠哉悠哉转到徐尘屿脚边。
徐尘屿已经不怕pluto了,他蹲下身,挠了挠小猫咪下颚:“怎么就你一个,你爸呢?”
Pluto眯起眼睛专注地享受,没回答,也没‘喵’一声。
季松临掀开帘子,手里端着一盘土豆泥,才见到门口那抹身影,随即笑起来:“你买了这么多菜?也太多了。”
“过节嘛,还是要有气氛。”
季松临手里还端着盘子,便大步走过去接过徐尘屿手里的两大袋食材:“重不重?”
徐尘屿站起身,替他把菜稳当地放去桌子上,撸起袖子:“不重,先放去厨房,我帮你洗菜。”
季松临抬眼望去,才发现徐尘屿今天穿了职业装,剪裁合宜的深蓝色警服包裹着他的身材,显得肩宽腰窄,腿长得有些过分,挺直的背脊晒在月光里,整个人散发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顺着他的目光,徐尘屿低头看看自己,又与他对视:“好看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制服,”季松临的眼光挪不开了,变作了一只画笔,从他头发丝开始描摹:“好看。”
徐尘屿笑着拍了把他发心,牵着人去了后厨,打开冰箱,把塑料袋里多余的食材一件件放回去。
米已经舀洗好,放进了电饭锅,徐尘屿动作麻利,过水清洗素菜,整齐放进旁边的鹅黄色塑料盆。
“洗好了,还有其他的吗?”
季松临忙着切菜剁肉,倒香油,热锅,打鸡蛋,说了句:“你去门口站着就行,厨房没装抽油烟机,味儿大,别呛着你。”
“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在这陪你说说话。”徐尘屿没走,他抱起双肘,盈盈浅笑着,背靠墙壁,目光跟随季松临移动,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投影着他的一切, 有条不紊的炒菜,装盘时认真仔细,连手拿锅铲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香喷喷的煎鸡蛋出锅,季松临抄起来,摆好了盘:“今天的测试结果怎么样?”
“不好说,”徐尘屿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自然也讲到了不同常人的陈淼医生,他低头轻叹道:“万一过不了,可能真的要调岗了。”
季松临拿菜刀的手顿了顿,他转过身来,眉毛拧成了麻花,放错了重点似的问:“等等,那医生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第35章 圣诞快乐
徐尘屿沉思时会凝眉,听到这句话,他好笑地抬起头,却在季松临复杂的脸色中发现了一丝醋意。
“你胡思乱想什么,”徐尘屿逗他:“陈淼是总部的专家医生,他今年四十多岁,说不定都成家了。”
末了,还小声补充了一句:“傻不傻”
在他笑意盈盈的眼神中,季松临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幼稚了,他扯开嘴角笑了笑:“....没想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明明就是吃醋,还不肯承认。
他讪讪转身,却猝不及防被徐尘屿揽住腰,他飞快地在季松临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就着这个距离说:“季大厨师,还要多久啊,我饿了。”
季松临被他突来的吻唬住了,看着他亮如星子的眼眸,冁然而笑的脸庞,呆愣的同时心底窜起一阵阵情意。
“干嘛这种表情,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这人逗他逗得上瘾,他微挑眼尾,把那点情|潮谨慎地藏在眼角,却愈发勾得季松临心痒痒。
“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季松临不答。
“你肯定——”
话音被截断,季松临一手盖住徐尘屿发心,回吻了过去,探进去勾住他舌尖,咬住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两人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徐尘屿扶住他的腰,季松临放在他发心的手缓缓下移,捏住他的后颈,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原本满含寒意的小厨房瞬间飚温,直到锅里的菜烧焦,传出一股呛人的味道。
徐尘屿双肘抵住季松临胸膛,手腕一抬,将他推开:“咳咳....你、菜糊了。”
季松临眼里染上了点意乱情迷的味道,分开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厨房充满刺激的糊焦味,他掩面咳嗽,赶紧拔掉插头,手忙脚乱的挥着锅铲舀菜。
徐尘屿一边咳嗽一边瞄他,瞥见季松临抿紧唇,似要压抑嘴角的笑意,他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
今夜的圣诞晚餐很丰富,醉虾,枸杞莲子鸽子汤,糖醋鲫鱼,主食是鸡汤银丝面,光是闻那味道,就教人垂涎三尺。
唱片店左侧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暖风机,正对着隔壁的花瓶,瓶子里插|着一支盛放的晚香玉,小店时不时散发出又甜又浓的香气。
季松临站在橱柜旁挑酒,他拿了一瓶樱桃味,又问徐尘屿:“你想喝什么?”
“第二排第三瓶吧,”徐尘屿微仰下巴,笑嘻嘻地说:“那瓶花纹好看。”
桌子上存了一瓶樱桃,一瓶蜜桃的精酿酒,“啪嗒”开瓶器撬开瓶盖,混杂着花香,四周满是醉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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