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谢谢,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嘛。”
丁邱闻在用恳切的语气为丁娇奢求一个谅解,韦舒霞对他的每一点好,都像是用刀扎在心口的血洞,丁邱闻看了徐嘉乐一眼。
徐嘉乐说:“爸,妈,丁娇阿姨她是生病了,我听邱闻说了她当时的症状,应该是抑郁症,只是那时候没有意识到需要治疗,她其实很难熬的。”
“大概就是因为薛继杰缠着她。”
丁邱闻不得不这样说,毕竟,如果认真剖析丁娇生病的原因,三言两语是没法说清楚的;如果一个字都不解释,又会引起徐徐鹏和韦舒霞的误会。
韦舒霞说:“可惜了她。”
这是这个话题的简短结语,徐嘉乐看了韦舒霞一眼,对她说:“好了,快吃饭吧,都过去了。”
丁邱闻很感谢徐嘉乐,他替他说了说不出口的话,从刚才的难堪困境中救他出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徐嘉乐为丁邱闻做的,那就是一件大事。
徐嘉乐用柔和的目光稳稳将丁邱闻的视线接住,他这个庸俗的、懦弱的男人,却成为了丁邱闻眼里的神明。
徐鹏问:“邱闻,你上班还好吧?”
“挺好的,我以前也做过这一行,所以很快就习惯了。”
“是卖衣服的对吧?”韦舒霞问。
“对。”
“邱闻人家心细,又能说会道,很适合做这个工作,”韦舒霞戳了一下徐鹏的胳膊,说,“一般的男孩子做不来这些,你看徐嘉乐嘴那么笨,要是干这个,还不得为难死他。”
丁邱闻觉得这些话不是夸赞,而是一种不明目的的奉承,而且他有些生气了,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徐嘉乐是个有亮点的人。
徐嘉乐笑了一声,说:“妈你行了啊,咱家也没有能说会道的基因,又不是我的错。”
丁邱闻忽然插了话进来,说:“我觉得嘉乐挺会说话的。”
“给,给,”徐嘉乐干脆站了起来,他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夹了一大块肉,说,“快吃快吃,菜都凉了,我有什么好聊的啊,真是的。”
只是因为徐嘉乐一句简单的维护,只是因为他所表现出的质朴的体贴和羞涩,就使得丁邱闻有些心神荡漾了,他知道徐嘉乐的个性十分平淡,可他还是不能自控地爱上了他。
从重逢的第一面就爱,到了现在,变得更爱。
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不小不大的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下午没有其余的安排了,徐嘉乐问:“待会儿去干什么?”
“先回去啊。”
“我还以为你想在外边逛逛。”
“逛……逛的话你陪我?”
“那可以。”
徐嘉乐打着方向盘,在等待丁邱闻接下去的话,他以为他要告诉他打算去哪儿逛,然而,丁邱闻的决定却是:“还是回家吧,你好不容易能休息。”
车驶进更宽的车流,路边落光了叶子的树倒影在店铺的玻璃门上,许多人穿得厚重……丁邱闻轻叹了一口气,他在想——北京是这样的,克拉玛依是这样的,老家东北是这样的,曾经的玉门……似乎也是这样的。
“嘉乐。”
“哥,怎么了?”
“你说……要是在南方生活,我会不会比以前快乐点儿啊?”丁邱闻持续地看向车窗外,说,“南方的树一年四季都是绿的。”
徐嘉乐说:“哥,有机会的话,咱们找个假期去南方玩儿。”
“真的会有机会吗?”
“会啊。”
“真好。”丁邱闻在想,他的人生忽然之间就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企盼,这些企盼令他远离了十几年熟悉的孤独感。
他告诉徐嘉乐:“以前在新疆,每个冬天我都是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睡觉,过年什么的也是一个人,那些树就是这种样子的,没有树叶了,下着大雪,城市里亮着灯,我和不认识的人走在路上。我没那么喜欢克拉玛依,我知道我最终要回去,可是根本没那么想回去。”
徐嘉乐沉默了好一阵子,他看了丁邱闻一眼,继续开着车,他很想大口呼吸雪天的冷空气,让钝痛的胸口好受一些。
“那就不回去了,”徐嘉乐说,“你在北京也会过得很好。”
“可我买不起房,要是老了,还是得回去。”
“我都没想老了的事,现在还早得很。”
“嘉乐,”丁邱闻的呼吸发着抖,他说,“你跟我不一样,你有父母的房子,也有工作,有孩子,说不定今后……还会有新的家庭,你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是个真正的北京人了。”
“我算不上北京人,我是玉门人,”雪越下越大了,徐嘉乐直视着前方,他低声地说道,“我不会再结婚。”
TBC.
第36章 寻常盛情-03
两双鞋在地上踩出四串脚印,从停车场走到楼下,亮晶晶的雪花挂在了头发上,丁邱闻的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的全都是韦舒霞让他带回来的吃的。
徐嘉乐一只手里拿着车钥匙,另一只手里抱着从爸妈家里带过来的以前的厚外套。
“重吗?”
徐嘉乐的语气十分恳切,他在电梯的一角,和丁邱闻面对面地站着,问他。
丁邱闻摇了摇头,回答:“还好。”
“头发湿了。”
是雪粒融化成水珠了,存留在头发上,看上去比刚才更加亮;丁邱闻望向徐嘉乐的眼睛,然后弯起嘴角笑,说:“感觉不到。”
“我没生气,哥,你刚才说结婚的事儿,我没生气你别误会,要是你愿意提我的那些破事儿,你就随便提,我不介意的。”
丁邱闻担心他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冒犯徐嘉乐,徐嘉乐却情愿被他冒犯。这个男人不会说什么浪漫的情话,有时候嘴很笨,尤其是在面对陌生的场合或陌生的人的时候,可是,丁邱闻偏偏喜欢他这样。
因为这样子的他比那些花言巧语的人真诚、温暖、叫人心安。
出了电梯,丁邱闻说:“我有多无趣才总要提啊?刚才也就是随口说到了,以后不会了。”
“哥,快进屋,冷。”
徐嘉乐已经打开了房门,他把手上的东西随手一丢,就去接丁邱闻手里的袋子,他摸到他冷冰冰的指头了,继而是湿冷的手心,以及藏在衣袖里的、微凉的手腕。
“手冻僵了吧?”徐嘉乐捂住了丁邱闻的手,说,“你的手还这么凉,早上就这么凉。”
丁邱闻一怔,忽而想起早上递松子仁的时候徐嘉乐已经摸过他的手了,所以他当然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丁邱闻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关上了门,两个人站在进门的地方,没脱外衣也不换鞋,他的两只手都放在徐嘉乐的手里。
徐嘉乐往丁邱闻的手上哈气,又摩挲了几下,紧紧地握住,说:“改天去看看中医,买点儿药吃,很快就能好了,这么冰,冰得人难受。”
阴天的午后,客厅里有些暗,徐嘉乐凑得那样近,他对丁邱闻说话,丁邱闻深情也佯装冷静,看着他。
脸都要挨在一起了,丁邱闻的视线落在徐嘉乐的嘴上,丁邱闻凑过去,吻了徐嘉乐。
“怎么了?”徐嘉乐低低地笑着,还是攥着他的两只手不放,又轻声地询问,“手觉得好点儿了吧?暖和点儿了?”
“嗯。”丁邱闻咬住了自己 嘴唇里侧的皮肤。
“先换鞋吧。”徐嘉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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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邱闻的手还是很凉,凉的同时又很瘦,某几个指节的侧边有茧子。
他不是什么温柔纤细的女孩,所以,动起手来还是有些粗鲁,他在床上悉心地对待徐嘉乐,然而不得要领,最终弄得两个人都仓促而脸红。
“这样……这样……”徐嘉乐拉起他的手,教他如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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