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徐鹏把那一串不常用的钥匙重新放回抽屉里了,他放好公文包就去了厨房,然后,拿出一捆葱,蹲在厨房门口一点一点地剥皮。
徐嘉乐对奶糖没兴趣,他拿起了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点,他仍旧对那个盒子很好奇,想了想,说:“爸,我在邱闻家见过一个一样的盒子。”
徐鹏还是埋着头剥葱,他说:“今天吃葱花饼。”
又问:“几点了?”
“五点五十。”
“你妈快回来了,我得快点儿把面和好。”
“哦。”
徐嘉乐还没有敏感到会怀疑徐鹏在回避他的问题,他认为一样的盒子只是巧合,他还是盯着盒子现在的归宿——上了锁的柜子,看了好一会儿。
韦舒霞开门进来,她穿着已经穿了三个夏季的薄短袖衬衫,热得额头和鼻尖上全都是汗珠,她说:“嘉乐,快去拿,门口还有个西瓜,我实在是拿不动了。”
“好。”
去门外的中途经过那个柜子,徐嘉乐仍旧充满了好奇,他很想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他拎着装在塑料袋子里的西瓜,重新回到了客厅里,这时候,听到徐鹏在说:“丁娇送了我条领带,听说是很贵。”
韦舒霞气喘吁吁,问:“她为什么要给你送?”
“就是说上回我送孩子去医院……我说了不要不要,她硬要塞给我,怎么拒绝都没用。”徐鹏剥葱,弄得整个屋子里都是葱的气味,韦舒霞拿着毛巾擦脸,在认真地听他说话。
她笑了,说:“那你就拿着呗,人家也是好意。”
“妈,”徐嘉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问,“西瓜放哪儿?”
“拿去厨房,我现在就切,热死了,”韦舒霞擦完了脸,她走到徐嘉乐面前来,推着他裸露在外的肩膀,说,“你快点儿赶作业,我听单位同事说,他孩子作业没写完,马上要开学了,晚上觉都睡不好。”
“我已经写完了,我哥一直催着我写的。”
“那就好,”韦舒霞跟着徐嘉乐走进厨房,问,“邱闻今天没过来?”
“没有,他今天和很多朋友去玩儿了。”
“你怎么不去?”
“我跟他们又不认识,不想去。”徐嘉乐将圆滚滚的西瓜放进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他一边洗西瓜,一边继续倾听徐鹏和韦舒霞的对话。
韦舒霞说:“徐鹏,我看看那领带。”
“待会儿,”徐鹏说,“我手上都是葱味儿。”
韦舒霞淡笑着,说:“丁娇这人真不错,也就是帮了一个小忙,她居然送那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也能理解,人家活得自在潇洒,也不缺那两个钱。”
徐嘉乐看不见韦舒霞此时此刻的表情,可他仍旧感知到了她的异样,他似乎从来没听过她以这种奇怪的语气说话。
徐鹏干咳了两声,说:“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贵。”
“妈,”徐嘉乐再次打断了夫妻二人的对话,他鼓起勇气转过身去,看着韦舒霞,一字一句地说,“西瓜洗好了。”
“你出去吧,”韦舒霞说,“我来切。”
她仍旧那么温柔,温柔到极端或许正是软弱,她拿起了锋利的菜刀,在水流下一点点冲干净,这时候,看着她手腕里侧凸起的青筋,看着她紧抿的唇角,徐嘉乐也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
/
徐嘉乐甚至想过私自打开柜子,拿出那个神秘的盒子来看两眼。
丁邱闻的脊背紧紧贴着他的脊背,两个人在开学的前一天匆匆见面,坐在附近小广场边缘的长椅上,徐嘉乐听丁邱闻的随身听,丁邱闻在等来还书的同学,后来,丁邱闻拿到了书,他们就骑着车离开小广场,在夕阳下的街道之上飞驰,穿过了商业区、职工宿舍、静谧的巷子……到了丁邱闻家,丁娇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她洗了澡,半干的头发散发出香气,后来,她和徐嘉乐打招呼,用涂了浅蓝色甲油的手打开柜子,给徐嘉乐抓了一大把无花果干。
她说:“嘉乐,几天没见面,怎么又长高了。”
“没有吧。”
徐嘉乐捧着无花果干,往嘴里塞了一个,他一边咀嚼,一边对着丁娇笑。
丁邱闻说:“他现在十四五岁,肯定是一直在长高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们嘉乐,哪里长得都好,”丁娇还摸了摸徐嘉乐的脸颊,弄得他有些害羞,她说,“这么帅气,以后肯定要找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妈,你别操心人家找谁了,”丁邱闻拽着徐嘉乐去卧室,他说,“都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丁邱闻,那你跟嘉乐玩,我出去一下。”
丁娇收拾得很麻利,不一会儿,她就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裙子,她涂上了口红,化好了妆,在洗手间里照镜子,高声地喊:“丁邱闻,你过来。”
“又怎么了?”
“你给嘉乐拿吃的啊,冰箱里还有饮料,”丁娇喷上香水,从茶几下拿了一包香烟,放进手提包里,她说,“我走了,你们好好玩,明天就上学了。”
“你早点儿回来啊。”
实际上,丁邱闻的嘱咐是心不在焉的,他并不纠结于丁娇几点回家,他在意的是:新学期了,闫亚杰到底会不会还缠着徐嘉乐不放。
丁邱闻深吸几口气,连他自己也纳闷,徐嘉乐初三了、不小了,他交女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然而,丁邱闻像是沾染上什么诡异的洁癖,他看不得徐嘉乐和女孩们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极力地隐藏着这种情绪,接着,隐藏使他变得更加偏执,他曾经以为他是在嫉妒徐嘉乐。
“嘉乐,你最近……有没有见闫亚杰?”
徐嘉乐坐在丁邱闻的书桌前摇头,然后笑,说:“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了?”
“明天就开学了,你以前不喜欢他,现在……喜不喜欢?”
摆弄着电视机的丁邱闻微微转身,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额头、太阳穴,乃至脊背都是冷的。
TBC.
第60章 理性盈余-03
开学了,徐嘉乐升初三,丁邱闻升高一。
秋意猛地来,一场雨之后,热季只剩下了尾巴,风和太阳共同晾晒着草的躯干、树的叶子。
自从两个星期之前徐嘉乐透露了心事,丁邱闻奇怪的“洁癖”就长效地发作着,一刻也不见缓解,他面对面地和他说话,却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样靠近他,他带着满心的纠结,看向徐嘉乐的眼睛,问他:“你不打算坦白?”
他们原本在聊着篮球比赛的话题,所以,徐嘉乐很明显地愣住了,他嚼着泡泡糖,将脚下的每一步迈得很短,问:“坦白什么?”
“向你喜欢的人坦白啊。”
丁邱闻走在徐嘉乐的侧后方,他病发,却没有人和他感同身受,而当事人徐嘉乐转过了身,淡然地看向他一眼,说:“坦白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我……需要一个时机。”
不知道是成长了才拥有爱情,还是爱情使人成长,丁邱闻在这时候猛然而直观地感受到了徐嘉乐的变化,他变得沉稳,不再有以前聊起这些时候的惊慌羞怯。丁邱闻盯着他因为嚼泡泡糖而鼓动的腮,又看向他没有波澜的眼睛,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谁?”
“哥,现在不行。”
徐嘉乐没有发作没有休止的“洁癖”,他走过来,主动地揽住了丁邱闻的肩膀,他变得更有磁性的声音响在丁邱闻耳朵的近处,说:“要是能说了,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丁邱闻额前飘荡着柔顺清香的发丝,他一转头,呼吸要和徐嘉乐的呼吸撞上了,他被揽着肩膀,心里的不自在多于身体的不自在,撇了撇嘴,说:“好吧。”
“你等一下,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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