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呢?他又做了什么。
“我想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
梁言一脸丧气地小声道:“你非要我剜心证明也好,等回去我任你处置,不要站在风口处讲话,手都凉了。”
陆逢宜就知道会这样,他耗尽力气对梁言说再重的话也没用,梁言不会在意,他只会听自己想听的,陆逢宜尽力稳住自己,道:“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做主,如果你觉得那样做对我没有任何改变,那就随你吧。”
“不过,梁言,我不会跟我的一直哥哥住在一起,我会和你分开。”
梁言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很难看,他说你和我分不开。
“也许吧,”陆逢宜今晚说的话已经够多,但他对这鸡同鸭讲的内容很是灰心,“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比我想象的要笨。”
“什么?”
“没什么。”
对他心存幻想是自己的不对,陆逢宜非常失望,他以为梁言是装不明白,没想到他是真的不明白,这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易随当初跟他说的一句话,“喜欢上这样的人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他终于明白了。
短短一个下午经历一场闹剧,大厅里坐着的每个人也都实际无心娱乐,少了向来活泼好动的梁佑多暖场,幽默诙谐的梁寄夏也收敛得不行,读懂氛围是梁家生存的必修课,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来冒头。
只有梁诗韫状态最为自然,远离纷争,不主动问起刚才的事,“不是要玩牌?”她邀约梁言跟梁寄夏,“怎么大家都灰头土脸的?”
陆逢宜自己找了个角落呆着,梁言没有心思玩,掏出钱夹认输,说今天不玩了,当做我全输,你们随意。
随意什么随意,谁还敢真从他钱包里拿钱,梁寄夏笑笑说是呢,我今晚状态也不好,玩牌……玩牌也要讲感觉的嘛,我也不玩了。
梁诗韫看破不说破,转头找上梁语曼跟洛穗禾,连梁卓辰也被拉上一起,四个人支起牌局,边上电视放着春晚,可谁也没看。
梁寄夏佩服陆逢宜还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照梁言的做法她以为梁言应该会带着陆逢宜转头就走,竟然没有,他们真坐在一起过跨了个年,春晚倒计时响起的时候,陆逢宜趴在沙发边的扶手上睡着了,梁言拿一张毯子盖在陆逢宜身上。
“大哥,爷爷叫你去点新年烟花。”
梁佑多来叫梁言,梁言起身时转头看了眼陆逢宜,陆逢宜没有动弹,然后他跟着梁佑多走了。
倒计时结束,烟花声骤然响彻上空,新年到了,打牌的人停下来去看烟花,梁佑多跑进来说了什么,没有人听清,接着他又跑了。
梁寄夏最后一个出去,她看见陆逢宜的毯子被谁踩到边角掉了下去,这小孩没醒,她便上前去帮他捡起。
可是陆逢宜居然在落泪。
没有声音。
梁言不知和梁瀚仁谈判了些什么东西,更新后的户籍资料被送回家中,杨桂枝遵照梁言的吩咐放到楼上收好,没有给陆逢宜看。
但陆逢宜已经知道了,梁翰仁跟他讲梁言得偿所愿了,你们兄友弟恭,皆大欢喜。
他和陆逢宜通话时梁言已经不在家中,大年没有过完梁言就又出国了,走的那天甚至没知会任何人,杨桂枝也是后知后觉,进他房间打扫时发现少了个行李,拨通电话一问才知道他是紧急出差。
“怎么这么忙啊?又是年都没过好就走了。”
陆逢宜冷不丁说你不也是没过好年,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桂枝和往年一样提早回来的,今年孙子一家在外旅行过年,她放心不下陆逢宜,把家中该做的事交代完了就出来了,“我怎么能一样?我又没有忙到脚朝天。”
陆逢宜说脚朝天的那是怪物。
“梁言也是怪物?”
见他有心情说笑,杨桂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免不了还要替梁言说几句好话,“他工作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了,你就不要跟他生气了。”
“我不生气,”潇洒的陆逢宜满脸写着我无所谓四个大字,他倒真希望梁言走了就不要回来,在大洋彼岸安个家不是更好?他不想再因为什么别的事和梁言吵架,这太累了,如果分开能让彼此冷静好过,那么长久不见面就是好事,梁言要忙什么是他自己愿意,陆逢宜不再在心中替他打抱不平,那全是他自找的。
新的一学期开始了,葛师傅将陆逢宜送到学校并帮他把行李全都搬上楼,收拾跟打扫陆逢宜要自己做,葛师傅拗不过只好违背雇主意愿选择听陆逢宜的。
晚上陆逢宜在宿舍见到易随,易随问他新年过得怎么样,陆逢宜说还好。
易随对他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但始终还有好感存在,他莫名其妙对陆逢宜说鸟笼里的鸟表面上是可以飞的,但是飞不高,因为饲主会把他的翅膀剪掉,你知道吗?
陆逢宜说我知道,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易随说:“我觉得你很不开心,你在难过,是吗?”
陆逢宜说:“我每天都在难过。”
“你看吧,我都说了,你不适合跟他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他说,“而且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
易随说好吧,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开玩笑。
陆逢宜不再理他,收拾了一下午行李,他坐在床边休息喝水。
像梁言说的一样,户籍资料更改后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更幸运的是梁言那个烦人鬼还不见了,这是预料外的好事,值得让陆逢宜欣慰。
时间一长,杨桂枝便发觉这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兄弟吵架,陆逢宜态度冷得出奇,这又是怎么了?她愁心地想,她能做些什么缓解吗?
有时她在面对陆逢宜时像很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嘴唇张开又合上,始终也没有把心中的话问出来。
新学期专业课程增加,陆逢宜在学校的事情忙不完,熬夜改作业,晚上没有梁言打电话来烦他,易随也不经常回来,对面的室友多数时间都在打游戏,没有人打断他的思路,陆逢宜一天天过得相当平静,他开始思考他现在究竟是谁,他是不是梁家人,如果是的话,他就违背了和陆芸的约定,以后死了见到陆芸,陆芸是要生气的。
陆逢宜平静地扯着手里的面包吃,怪自己没有分清主次导致死后可能会有的灾难,不知道现在去见陆芸,和她道歉,陆芸会不会原谅他。
可这就该是他原本的生活。
变成梁家人的好处是没有梁言再来扰乱他心神的话,这才是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小问题,可以缓存下再看!
第61章 “何忍以爱君者”
不联络,梁言就像在陆逢宜生命中消失得没有踪迹,他用行动向陆逢宜说明自己随时能够抽身而退的本领,纠缠时不给陆逢宜说不的权利,要走也是他一个人潇洒随意。
被骗了,陆逢宜这段时间逐渐想通,他就是被骗来的,且一次次上当,梁言这个人没有做人的基本礼貌,又心胸狭隘,说他两句他便不高兴,虽不会当面表现出来。遇到问题就知道逃避,缩头王八一个。
“哎哟,听你这么一说,他是坏极了!”
杨桂枝听见他对梁言的评价,惊讶能从陆逢宜嘴里听到这些词汇,“缩头王八”,亏他说得出口,哪怕换成“乌龟”也好哇,总归能应景,王八,太糙,不好听。
她知道陆逢宜对梁言有很多怨言,但一向秉承能少说一句话绝不多讲一个字原则的陆逢宜决没有同她当面说过梁言这么多的不好,尽心尽力的保姆阿姨从来都把陆逢宜看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没有读过几本书也知道孩子成长都会经历叛逆期,抱怨家长,同家长对着干,都是这时期的典型表现,反正最近家长不在,让他自己抱怨几句也就完了,再不够出气顶多也就捅捅沙发拆拆家,这样秀秀气气的男孩还能做点什么?已经是顶好的脾气了,连她少东家也常道知足,家里坏了东西买就是,只要小孩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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