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哄你睡觉
虽然徐宁说过许应从来不留人在家过夜。
但傅朝年脸好看……
许应觉得可以有例外。
猫在许应脚边叫唤了一声。
“许老师?”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许应觉得傅朝年的额头有一点点热,连带着他的手背也在升温。
许应轻轻抽了下手,“我家只有一张床。”
“我睡这里就好。”傅朝年自然松开许应,拍拍身下的沙发。
“也没有多的洗漱用品。”
“没关系,我行李在许老师车的后备箱里,许老师只要借我一条毯子就好了。”傅朝年捏了下眉心,神情疲惫而脆弱,“我不会给许老师添麻烦的。”
他想的倒是全面。
许应目光直直地看着傅朝年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是这位美人律师的“阴谋”。
是傅律师的美人计。
许应淡淡地看他两秒,转身取了车钥匙扔到傅朝年怀里,“自己去取。”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一起回的,只要傅朝年不是路痴就该知道车停在哪里。
果然傅朝年也没让人失望,不到十分钟就提着行李箱返回了。
许应给他开门的时候,傅朝年迎面笑着说了句“我回来了”。这时候许应恍惚地产生了一种傅朝年本来就住在这里,他只是去出了个差,而自己是等傅朝年出差回家的那个人。
这种大概可以称为是归属感的感觉让许应觉得陌生而新奇。
但不得不承认,傅律师确实有这种魅力。
…
楼上的整套被褥都是徐宁下午顺便帮忙买的,许应庆幸徐宁还多买了两条毛毯,不至于让他或者傅律师在家露宿。
就是这四件套的颜色和款式实在是……
“许老师喜欢红色吗?”
傅朝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许应身后。
他已经洗完了澡,还换好了睡衣,手上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黑发发尾,一步步走近。
许应抱着毛毯转身,挡住傅朝年,硬邦邦地说:“没有,不是。”
“徐宁买的,我下午没有时间。”他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傅朝年的视线从许应身后的床上慢悠悠地聚焦到许应脸上,然后眼神就不再移动了。
许应被他盯着,抿住唇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带有“囍”字刺绣的大红色四件套,一般只有新婚的时候才会用那么一天。
可许应只是搬家而已。
他晚上接傅朝年回来之后就没上过楼,没想到卧室里还藏了这样的“惊喜”。
许应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谢谢徐宁。
如果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可偏偏傅朝年今晚要在他家过夜。
偏偏傅朝年是他的相亲对象。
偏偏傅朝年和他的关系正处于暧昧发展当中。
偏偏,傅朝年还好死不死地全看到了。
现在倒好。
他,傅朝年,带有“囍”字的新婚之夜氛围感极其强烈的大红色床品……要素全凑齐了。
许应顶着傅律师灼热的目光,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就差有人在旁边喊一句“送入洞房”了。
他能联想到的估计傅朝年也全都能想到,所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出来。
于是他们这样面对面站着就显得更加尴尬与暧昧了。
“…别看了。”许应不能任由这尴尬的情况持续下去,他眨了下眼,把毛毯用力往傅朝年怀里一塞,转身就去拆四件套。
他决定今晚盖另一张毯子睡。
傅朝年没说话也没上去帮忙,就抱着毛毯在原地看许应弯腰整理。
许老师的身段很好,弯腰伸手的时候衣角被扯上去,刚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侧腰。傅朝年目测了一下尺寸,大概他一只小臂用力就能把许老师整个人拦腰抱在怀里。
傅朝年捻了下指腹。
他看到许应的脸被红色被套映得有点红,拆卸的时候动作力度很大,大概是包含着对徐老板的怨念,看起来颇为咬牙切齿的,甚至还无声说了句什么,疑似在骂人。
傅朝年忽地掀唇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
他觉得许老师实在有点可爱。
许应收拾完关上柜门,一扭头就看到傅朝年在笑,他没问这人在笑什么,而是声音平淡地问他,“你过敏的地方还痒吗?等下记得再涂点药,别碰猫了。”
“还好,已经不痒了,一会儿就涂。”傅朝年没遮掩笑意。
他看许应没有话要说了,就抬了下手里的毛毯晃晃,“那我下去了,浴室地面还有点湿,许老师等下洗澡小心一点。”
一楼的卫生间是只有马桶没有淋浴的,所以傅朝年刚才是在二层浴室洗的澡。
浴室就在隔壁,门开着还能感受到隐约的热气。这热气傅朝年身上也沾了点,他的丝绸睡衣的领口松松垮垮的,上面那两颗扣子也没系,喉结旁边的那颗小痣看着就更明显了,也不知道是存了勾引谁的心思。
许应垂眼“嗯”了声。
“那,晚安。”傅朝年说完就转身下楼了,仿佛真的只是个单纯借宿的普通朋友。
他下楼后,许应拿起睡衣到浴室门口站了几秒,才进去洗。
…
许应不认床,但搬家第一天还是有点睡不着。何况楼下还住着傅朝年,虽然这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就是有着很强的存在感。
许应翻了个身,压到了半截猫尾巴,踢踢喜欢睡他脑袋旁边,所以占了一半枕头。
他干脆去躺另外一个枕头。
整个公寓一片漆黑寂静,只能听到猫咪轻轻的呼噜声。许应忍不住去想傅朝年睡着了没有。
楼下的沙发对傅朝年的身高好像不太友好……他这两天国内外连轴工作,能休息好吗?
还是说,傅朝年睡觉就这么安静?
许应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穿上拖鞋下楼,尽管他脚步很轻,但下楼梯时还是不可避免会发出响动。
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忽地亮起来。
许应眯了下眼,脚停在台阶上。
傅朝年腰间围着毛毯,在落地灯的那一小片柔和的光亮里转身,成为昏暗里唯一的用有色彩的画面。
许应愣了愣。
“怎么了?”
傅朝年看向台阶上身形略显僵硬的许应,揉了下眼睛,嗓音夹杂着含糊的疲惫与困倦。
“抱歉,吵到你了。”许应缓缓走下来,“我有点渴,下来喝水。”
傅朝年大概是真的累睡着又被吵醒的,但却没有困倦以外的多余情绪,只是迟缓地“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去厨房给许应倒了杯温水。
许应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甚至有点恍惚这里到底是谁家。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傅朝年在他身旁坐下,已经缓过神来了,贴心询问道:“睡不着吗?”
“有一点。”许应说:“床不太舒服。”
傅朝年想了想说:“我知道一款比较舒适的床垫。”
许应说可以中午吃完饭去买。
傅朝年点头,“好。”
他看着许应一口一口喝完大半杯水,看着他本来有点干燥的嘴唇也变得水润起来,看着许应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水渍。
傅朝年挪开视线,忍不住开口,“许老师需要哄睡吗?”
“什么?”
“哄睡。”傅朝年的语气很正经:“我可以给许老师讲故事。”
大概真的是夜深人昏头的缘故吧,许应一时间竟然没觉得两个三十左右的大男人聊这个话题幼稚。
他问傅朝年,“你还会这个?”
“以前哄过我妹。”
傅朝年比傅岁岁大十岁,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经常坐在床边给傅岁岁讲故事了。
许应想了想,皱眉摇头,“算了。”
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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