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在抖腿, 淡声说:“你之前不是说傅岁岁想见我吗?你组个局。”
“啊?可是她说已经见完你了啊, 就在你说你结婚的那天晚上, 你们不是打过招呼了吗?”
许应告诉他说那天傅朝年喝醉了,所以见面太匆忙, 让他再安排一次正式的。
徐宁想了想,“正式见面你得找你家傅律师,那是他妹,你要见的是他家人,我一个外人安排不太好吧?”
“你说你要是没结婚没恋爱,我安排就安排了, 这都婚后了,你家里事我还跟着掺和什么呀。”
许应忍不住怼他:“你问我跟傅朝年睡没睡就不算掺和吗?”
这么私人的问题都问好几遍了,现在又“外人”上了。
徐宁听完哈哈一笑,“行行行, 有了男人果然不一样,都会怼人了。我安排还不行吗?时间地点定好了我告诉你。”
许应说:“就在酒吧,时间在周三晚上, 你找人就行。”
“?”徐宁:“那你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要以你的名义。”许应顿了下说:“但是别太刻意,朋友聚会那种就好, 多几个人也可以。”
“…真新鲜。”徐宁觉得这事铁定有鬼,他说:“行。”
他知道许应这么做一定有其他目的,以前经他手安排的聚会但凡人数超过四个,许应要么不出现,要么待不过五分钟给面子喝两杯就走,今天却说什么“人多点也可以”。
聚会的人多了在酒吧还能干什么?
喝酒、做游戏,聊天,趁着氛围好情绪到位的时候制造点肢体接触或者更多的暧昧机会,什么摸个手亲个嘴啊什么的,gay吧里都这——我靠!
徐宁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懂了。
许应说自己和傅律师没亲过,所以让他安排的目的不在见傅岁岁,而是在于“聚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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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离学校稍微有些距离,许应挂断电话后,开车从学院里出来,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再给傅律师打个电话告诉一声,说自己要去律所等他。
但快递给他打电话说他买的东西到了,问他家里有没有人,许应让他先放到公寓门口。
快递小哥为难道:“快递放门口很容易丢的许先生,出了问题我负不了这个责呀。”
许应说不会丢,有监控。
他放弃了去律所找傅律师,立刻调转车头回到公寓,发现快递小哥竟然还在他家门口等着。
“是许先生吗?”快递小哥看到人来,就从台阶上起身,指着身后的两个足有一人高的纸箱说:“货给您送到了,我觉得还是当面签收一下比较保险。”
“好,谢谢。”许应完全没料到他会原地等自己回来,签完字有些愧疚地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快递小哥很年轻也很阳光,笑着摆摆手道:“没事,你这是我下班前最后一单了,我在这等着就和休息一样的。”
许应对他说谢谢。
“许先生太客气了,但你这两个箱子这么大,一个人不好弄的,要不我帮你一块抬进去吧?”他热心道。
许应想了想,没拒绝他的好意。
事实证明也确实需要两个人,他们把两个大型快递依次从门口台阶上抬到客厅里,轻轻放下,重重喘气。
“这是买的什么呀,这么沉呢。”小哥好奇地拍了拍箱子,随口问了一句。
“书架和桌子。”许应给他倒了温杯水,“辛苦你帮忙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谢谢。”小哥摘下手套,有些拘谨地双手接过水杯。
他身后几步就是沙发,小哥没敢坐,怕给弄脏。
丰麟A1-A3区的快递平时都是他送,但他从来都只是停在公寓门口,没有进来过。
小哥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高级公寓里面是这样的,有开放式吧台,连上楼的楼梯都是那种带拐弯的,甚至还有旋转滑梯……虽然这房子里有点空荡荡的,但他还是看哪都觉得好,就趁着喝水的功夫,忍不住目光羡慕地左右打量。
“许先生是不是新搬来的呀?”他问。
许应说是。
“难怪呢,我就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见过不可能不记得。”小哥喝完水,把水杯还给许应,“那许先生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啦。”
许应点头,送他到门口,顿了下说:“稍等一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你问我?”
小哥十分惊讶,因为平时几乎没有人在意他姓什么叫什么,他们都是无名氏,都被统称为“快递小哥”。
可是眼前这位这么好看的帅哥竟然会礼貌地问他的名字。
“我叫钟言。时钟的钟,忠言逆耳的言。”钟言有点高兴地弯起眼睛。
他长相淳朴,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哪怕衣服上沾了些灰尘,脸也给人一种很舒适很干净的感觉。
许应点点头记下了,“我叫许应。”
“很高兴认识你,许应先生。”钟言有点腼腆又大胆地说:“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这片都是我和我同事负责,平时你有快递收发或者退货什么的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许应没拒绝,拿出手机跟他扫了个好友。
钟言觉得今天工作很开心,跟许应挥了挥手告别,就回家了。
许应看着他瘦弱却十分轻快的背影,目光好似一瞬间被拉长到很远。
-
擎天律师事务所。
早九晚六是他们事务所明面上规定的上班时间,但这会儿已经七点了,律所内还是有不少人在。
这都是常态,行业性质导致尽管是擎天这样独门独户的知名律所,也一样跑不了加班。
不过他们大概是刚结束了一阵忙碌,这会儿事务所内有点安静。在所里的人大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敲键盘,偶尔相互小声交流几句,伸手一递就是那么厚一沓A4纸。
此时此刻,傅律师的办公室内。
傅朝年刚给许应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他看着手机屏幕,疑惑地皱了下眉。
“我们傅律这是什么情况?平时没见你工作的时候打过私人电话呀,刚才会议休息也是……给同一个人打的吧?”
楚律师过来给他送一个离婚案的档案,手里拿着个保温杯,低声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楚律师想起上次他们出差回来傅朝年当着他的面撒谎说自己没人接机的事了,心说按这苗头肯定是。
结果傅朝年更直接:“结婚了。”
“结婚了?”这可太突然了,连向来处事不惊的楚律师都惊讶坏了。
要知道傅朝年可是所里出了名的钻石单身汉,要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喜欢男人,律所的小姑娘们早就一股脑奔他去了。
结果傅朝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结婚了。
楚律师挠了挠头,“你这是遇着真爱了?”
傅律师笑了下,“是。”
楚律师心道这世界可真是奇妙,两个男人能说结婚就结婚,这得多有勇气和魄力?
他认可地点点头问:“那你们已经去过公证局了?”
傅朝年说这周去。
去公证局公证这事傅朝年其实还是挺急切的。但许老师和他都忙,公证局下班又早,想找个两人都空的时间还真有点不容易。
“应该不摆酒吧?”楚律师问的也不是很确定。
“这个还没和我爱人具体商量过。”傅朝年顿了下,以他对许老师的了解……他摇头,“大概率不会摆。”
“那也挺好的,事儿少,等回头你叫上你对象,我叫上你嫂子,咱四个一块吃顿饭。”楚律师提议道。
傅朝年:“等过一段时间吧。”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位实习律师推开个门缝,探头说:“楚律,嫂子过来了。”
“我老婆来了。”楚律师举着保温杯对傅朝年抬了下,“给你的这个离婚案里面涉及一个小明星家暴,你自己在这慢慢看吧,我先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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