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告诉我?”裴京郁故意逗他,作势要松开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上的手,“我真的很好奇,真的很想知道嘛……”
“咳、咳咳。”
谢昭君依旧是以咳嗽应对一切,唯一不同的是,他说了一句话,暂且按下不表。
回去的时候,王靳早就已经抽完了烟坐在了位置上,掀起眼看了一起回来的二位,笑了一声,又低下头回复手机消息了。
席间众人暗笑起来。
谢昭君有些迷茫:“嗯?”
裴京郁道:“换个微信号码吧,这样下去要被加爆了。”
谢昭君想了想,摇头:“不用,我不同意就是了,这个微信号,不能换。”
裴京郁:“为什么?”
谢昭君:“有东西不能删。”他又道,口吻平淡,“而且,如果可以从这里面筛选出来恋爱对象,也是不错的。”
裴京郁一愣,“你说什么?”
谢昭君:“你怎么耳背的这么厉害?我说,筛选恋爱对象。”
裴京郁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身体却先做出了反应。
他听见自己道:“昭昭,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谢昭君:“什么?”
裴京郁看着他,一眨不眨:“你能,和我假装情侣吗?”
谢昭君:“?”整个办公室的陈设和他最后一次来时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他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放松,靠在了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裴京郁身体微曲,单膝触地,半跪在他膝盖旁,低声道,“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想吃哪家餐厅,我让冯捷去约。”
他这副样子如果让外人见到,一定会怀疑这个世界出了毛病,但谢昭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洁白修长的手指在腿上跃动,这是谢昭君下意识的动作,裴京郁很想伸手握住,但又不敢,只得道:“那你想吃我做的么?我做给你吃。”
“一会再说。”
听声音,打电话来的是个中年男人,听起来还有些紧张:“请问是裴先生吗?”
“是。”
男人自我介绍:“我是城南公墓的管理员,几年前,您把电话留给了我,还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说这是谢先生。”
“您曾经说过,如果我遇见这位谢先生,就给您打电话。”
裴京郁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瞳孔微缩,声音带上了些沙哑:“是的。”
来电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在他耳边:“我刚刚上山清理墓碑的时候,见到他了。”
年轻人按下心底的畏缩,扭头就走,临走还啐了一口:“切,在这里瞎**傲什么!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谢昭君神色平静,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谢昭君温和道:“谢谢你过来。”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笑了笑,语气调侃:“对我还这么客气?”
“付总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亲自接我,当然要表示感谢了。”谢昭君轻轻微笑了一下,回敬他。
从谢昭君此时的外表,已经看不出一点异常。
虽说网上对他的讨伐越来越盛,但他也收到了不少来自他人的安慰,张梦,元健,李山,陈姐……纷纷发消息,来,拐弯抹角地表示相信他不是网上说的那样,有问他要不要出门散心的,还有提出要请他吃饭的。
原本谢昭君不想见到任何人,所以全都拒绝了,但,同裴京郁的那一次见面让他改变了主意。
也许能换个环境,有人同他聊聊天,也挺好的。
越骅原本要推掉已经定下的综艺录制跑来,谢昭君立刻就阻止了他。
但付雍津说要来找他,并且还带着工作,美其名曰同他商讨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谢昭君便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从井谢到了景阳,同付雍津见了面。
付雍津是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并没有提起任何同风波有关的话题,反倒是认真地同谢昭君探讨着工作,结束之后还会送他回酒店。
时间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两天,谢昭君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实质影响,关于网络上的言论,把矛头指向他的那部分他并不在意,只是不能忍受母亲的名声受损。
不论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没想着轻易放过对方。
和公关部与法务部连开了几天的会,因为过于专注自己的计划,谢昭君甚至忘记了裴京郁说过的话。
所以,当他和付雍津一起走到公司楼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谢昭君不由得一愣。
付雍津见到他的反应,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尖微挑,问:“那位是?”
谢昭君淡淡道:“裴京郁的助理。”
来找他的人并不是裴京郁,而是冯捷。
冯捷急忙走了过来,目光扫到他身侧的付雍津,面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又看向谢昭君:“谢先生,我有话要跟您说。”
谢昭君怔了怔,还没开口,付雍津唇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主动冲他道:“你们聊正事,我晚上还有个局,就先走了。”
“……好。”
谢昭君送他到门口,才回身对冯捷点点头:“上去说吧。”
他们上楼,找了个空的办公室坐下,谢昭君看着冯捷,问:“裴京郁呢?”
裴京郁本人没来,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冯捷的样子莫名有些心虚,吞吞吐吐道:“裴,裴总还有些其他事要处理,所以让我来……”
谢昭君点点头,也没追问下去,只是说:“他让你来干什么?”
冯捷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里是当初裴家收养您的所有资料,只要发布在网上,自然能还您和温总监清白。”
谢昭君拿过来翻阅了一会,怔住了。
当初收养他的事是裴述做的,没有让他经过手,只说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后来裴述去世,公司又经过好几轮大换血,裴述的心腹走的走退的退,连商业上的重要资料都遗失了不少。
所以即使出了事,谢昭君也没对找到这份资料抱什么希望。
这份资料,还真是帮上了他的大忙。
也不知道裴京郁是怎么拿到的。
或许是当初裴述留给他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
裴京郁:“我没说胡话,是真的,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能先和我假装情侣吗?”
谢昭君静静看了他两秒。
然后。
抬手按铃。
指着一旁的裴京郁,平静道:
“医生,快给他看看,他好像烧糊涂了。”
病房里,裴京郁打开盖子,用塑料小勺搅了搅白粥,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
谢昭君知道,这是他的少爷脾气又犯了,正在给这碗白粥挑毛病。
换做平时,谢昭君无所谓,裴京郁做什么都和他无关,但现在,他真的很饿。
饿到即使裴京郁就坐在他身旁,也不想分给他一点注意力。
于是,他盯着裴京郁手上的粥,说出了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给我吧。”
声音从毫无血色的薄唇中吐出,和平时的清亮截然不同,沙哑而脆弱,一说出口便消散在空气中。
裴京郁身体微滞,垂眸看了看,谢昭君一只手打着吊针,另一只手显然也使不上力气。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修长的手指微动,舀起一勺粥,送到了谢昭君唇边。
“……”谢昭君茫然地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一手端着粥碗,另一只手维持着喂他的姿势,动作稳定,没有一丝颤动,神情专注,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此刻只映出他的身影。
但这只是让谢昭君更加觉得眼前的景象荒谬。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勺子抵在他唇边,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谢昭君没有办法,只能张嘴,吞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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