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坚持几秒,就听到身后裴京郁的声音响起:“这个动作做错了。”
谢昭君停下动作,不解地去看手机上播放的视频:“哪里错了?”
他问完这句话,身后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似乎是裴京郁站了起来。
下一刻,滚烫的体温就贴上他的后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小腿调整位置:“这条腿要放在这个位置。”
谢昭君的身体轻轻一僵。
这个动作几乎像是裴京郁将他半抱在怀里,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有些太过亲密了。
虽然他对裴京郁的怀抱很熟悉,可还是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别扭,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看,似乎不太合适。
谢昭君的身体放松下来,顺着裴京郁的力道把腿往左边挪了挪,感受到大腿传来伸展的感觉。
他保持这个姿势坚持了一会,微微侧过头问裴京郁:“可以了吗?”
裴京郁原本在观察谢昭君的动作有没有做到位,一张明丽漂亮的脸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跟他距离极近,连那张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瞳孔微张。
如果不是谢昭君突然回过头,他根本没意识到两人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裴京郁下意识想要后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脚步钉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
他松开谢昭君的小腿,含糊地嗯了一声:“可以了,换个动作吧。”
谢昭君将两条腿都伸直,顺势放松地往后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要靠进他怀里。
裴京郁的鼻尖萦绕着谢昭君身上的香味,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连指尖都紧张地绷紧。
视频播放到下一个动作,谢昭君跟着换了个姿势,在瑜伽垫上躺下。
他的运动上衣因为动作往上缩,露出一截纤薄雪白的腰,腿根细腻的肌肤也暴露在空气中。
谢昭君没看到裴京郁呆滞的目光,眼睛只是看着视频,抬起一条修长的腿朝身体的方向压。
他余光瞥见裴京郁还没离开,顺口道:“帮我压一下。”
裴京郁怔了一下才伸手握住那条光滑的小腿,身体前倾帮他往下压。
谢昭君的柔软度其实很好,但他太久没锻炼,被裴京郁压的这一下还是有些疼痛。
他咬了咬下唇,没忍住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裴京郁听到了那一声,耳根莫名有点发烫,不敢去看谢昭君的脸。
视频里的一段音乐结束,要稍作休息再换另一条腿。
谢昭君绷直的腿骤然放松下来,弯曲着搭在了裴京郁的肩膀上,唇瓣微张松了口气:“等会不用压这么低。”
“好。”裴京郁承受着肩膀上不算沉的重量,连身体都没晃一下,大脑却因为这个姿势心猿意马。
可似乎从刚才开始,谢昭君对他的态度就很熟稔自然,只有他自己在胡思乱想。
这只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裴京郁在心里告诉自己,目光努力不躲闪地盯着谢昭君的脸,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
下一段音乐开始,谢昭君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左腿,抬起右腿往身体的方向压。
裴京郁像刚才一样握住那截雪白的小腿,观察着谢昭君的表情往下压,没有用力压到底。
这回,他看清了谢昭君的所有表情。
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垂着,长睫偶尔会颤动一下,秀气的眉毛也跟着蹙起,被压疼的时候倏地抬眼,用微红的眼尾睨他。
裴京郁的动作僵住了。
明明是第一次跟谢昭君靠得这么近,可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而且在看到谢昭君露出这个神情时,他的胸口异常地滚烫起来,仿佛连血液都在沸腾。
没等裴京郁想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宿舍门就被人推开,随后是一声夸张的大叫:“我靠!!”
谢昭君把腿从裴京郁手中抽出来,撑着垫子坐起来,皱眉朝门口看去:“一惊一乍干什么?”
陆学河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用力地抚着胸口:“吓死我了,原来你们不是在……”
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完,只是意有所指地嘀咕道:“我差点就要以为论坛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了。”
谢昭君大概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扯了扯唇角:“……你思想也太肮脏了。”
旁边,裴京郁默默把脸撇向一边,莫名觉得那句话也是在骂自己。
“那按你这么说,你不是应该更讨厌我么?”谢昭君有些意外。
“还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怕被我说出去?”
王靳的面色空白了一瞬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皱了皱眉,强硬道:“你敢?”
“但你当时不是说你妈妈不是……”
“算了,反正说都说了,憋不回去了,也不缺多这个把柄了。”王靳泄了气,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聊聊?”
第32章 霸总の开导
“反正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你懂的,现在是我爸升……咳,特殊时期。”王靳咳了一声,做了个懂的都懂的表情。
“我现在可讨厌我爸了,看着都烦,所以不交作业什么的,就想让他不快活。”
“那你呢,你开心了吗?”谢昭君问他。
王靳愣了愣,似乎真的在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反而有些苦恼:“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和妈妈开心起来。”
谢昭君进房间,先是把空调调到十六度,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继而把手机静音,摸了支笔盘腿坐在书桌前,大有一副要和这道题斗出个你死我活的决心。
山里本就静谧无声,夜间鸟鸣声也微弱,房间里只听得见冷风从空调扇叶间呼呼地漏出来,和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
少年负隅顽抗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又一张白纸被戳得面目全非的结局下以失败告终。
谢昭君脸色臭得能挂在门上当煞神,嘴角冷冷地抿成一条线,死死地盯着那张惨兮兮的白纸看了一分钟,好像目光能把它灼穿一般。
纸不会被盯穿,但人会认命,他拿起手机下了个搜题app。
在谢昭君眼里,用搜题app是一件很耻辱的事。
这个年纪少年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比如说真男人不能说不行,而搜题app就给人一种不仅不行还得靠东西装行的感觉。
谢昭君拽惯了,初中成绩差到狗都不看的时候,宁愿交本白花花的作业上去也不肯抄一下,抄同学的不行,抄网上的也不行。
老师一脸便秘:“你要不要做做样子,给我点面子。”
小少爷也不让人为难,一声不吭地主动到门口罚站。
后来到了高中成绩好了,就更是坚守底线,成了每天早读前在熙熙攘攘要答案的人里的一股清流。
谢昭君一脸冷然地打开刚下好的软件,把王谦虎的那张图扔了上去,屏幕上蹦出个加载中,线段组成的圈从深到浅绕了好几圈,然后弹出了个error界面。
谢昭君扫了一眼,彻底崩了,二话不说将王谦虎从黑名单拉出来打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裴同学,晚上好,我正想找你呢。你怎么不小心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呢?是不是想把我设成置顶点错了?——我就知道,我们这样心向学习的人肯定彼此珍重!请问你那道题做出来了吗,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再不得到答案我真的快熬不住了。”
王谦虎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眼色,虽然他也看不见谢昭君的脸,但他君哥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主动给人打过语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我觉得你不仅三天没吃饭,还三天没挨打。”
“?”
“来,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这道鬼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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