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君像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又可能是有几个描述词烫嘴,直接给略过了,表情像看弱智,“你觉得我们适合一起看这种……的吗?”
裴京郁抬起头,觉得他这话挺有意思的,笑了一下,将手机举起来屏幕面对着他:“《至暗时刻》看不看?”
谢昭君远远地瞥了一眼,粗略地扫了一眼封面评分,觉得都挺正常,就点了点头,顺嘴问了一句:“在哪看?”
结果对方很理所当然地手冲着他抬了抬食指,挑了一个方向。
“?”谢昭君对着他指着自己的手一头雾水。
裴京郁解释:“你不是要回秋千么?”
谢昭君懂了,立刻拧着眉尖:“你是说在秋千上看?”
裴京郁欣然点头:“不好么?”
谢昭君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将背后的秋千让出来,像是想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一点,冷笑道:“你觉得好么?”
“我觉得非常好。”裴京郁还真敢接。
他伸开手,用食指和拇指远远地比划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长度,语气懒洋洋里带一些调笑:“这秋千你横着躺都够了,坐两个人怎么不行?还是说你对这种东西有护食的冲动,占了就不让人碰?”
谢昭君木着张脸,想说“对,我就是”。
不等他开口,裴京郁就已经起身过去了,根本不像在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他骨架不小,但身子薄,很贴心地挨着边坐,让出来一大半的位置,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片头音就传出来了。
他面向谢昭君,对着身边空位偏了偏头,笑得很温和:“又要人请?”
谢昭君沉默地盯了他几秒,直到片头音消失,手机里传来主角的对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闷了一会儿,挪了挪脚,还是坐了过去。
他坐得不近,用手机一起看电影这种事,不挨在一起很难看得清屏幕。更何况这是在室外,本就晃眼的反光更明显了。
谢昭君看的画面像是破碎的镜子,他手摸在自己的喉结上,心想自己是中了邪了,才跟他一起堵在门外看电影,这能看得清楚个屁。
裴京郁似乎浑然不觉气氛的异常,见他坐得远,很不见外地往他身边凑近了些,一手搭上他的肩,另一手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毫不留情地戳穿:“小孩,坐这么远听广播剧呢?”
谢昭君闭了闭眼,威胁道:“拿开。”
裴京郁挑眉,不仅不拿,还把手机塞进了他的手里,笑得非常不是个东西:“不太好,我比较虚弱,不扶点东西容易倒。”
“……”你看我是信你的样子么?
“行了,再不看后面剧情衔接不上了,你也不想我往回拉个十几分钟吧。”裴京郁说。
谢昭君抿了抿唇,有口气被他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堵在心口出不来。
他瘫着脸心说,到底是哪个环节不对。
下马威也做了,臭脸也摆了,该骂的话一句不少,怎么就让这个人像换了张皮似的,变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了。
他想了想,最后得出了个结论。
只有棍棒之下才能出孝子。
这孙子少了顿毒打。
屏幕上里的画面不停变幻,忽大忽小声音连带着手机一起微微震动,将一股低弱的酥麻感传进他捏着手机的手心里,把他飞到山外的神给拽了回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上笼的云越来越多,遮天蔽日地挡住了一大半愈来愈烈的太阳光。以至于明明日上梢头,坐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却一点也不觉得热。
电影剧情的跌宕连带着人情绪的紧张,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把注意力全部带到屏幕上。
看到最后,他们以一种很亲近的姿势靠在一起,肩碰着肩,少年青涩的骨骼硌得人肉疼。
谢昭君突然意识到,学个屁的口语。一部电影都要到尾声了,旁边的人一句指导性的意见都没给。
其实他明明可以问了电影名字,就回房间拿自己手机看的。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缩着身子,跟别人挤在一起对着这面小小的屏幕。
但他却没有蹦出过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忘了。
【镜子】:这些晚会真是办得越来越无聊了。
【郁】:这难道不已经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吗?
【镜子】:刚刚那个小品的搞笑程度甚至不如上午那条在推车里胡乱蹦跶的鱼。
【镜子】:当然,更不如……
【镜子】:(某人头上顶着一堆雪做的懒羊羊标志性发型惊恐挥手挡镜头.jpg)
【郁】:(是不是想吃小巴掌了)表情包。
【镜子】:这样吧,你v我50,我就删掉。
【郁】:不信。
【镜子】:删掉我手机里这张照片的二十份备份之一。
【郁】:不跟你说了,公司小组群里要抢红包了。
【AAA给苏打饼干打孔小李】:『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AAA给苏打饼干打孔小李】: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跨年快乐!
【赵雯华】:『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赵雯华】:跨年快乐。
第36章 霸总の等待
谢昭君坐在七水巷的秋千上,双手并未扶着两边的铁链。秋千随意地轻轻晃着,他手里攥着那张纸条。
“我没有什么想去做的事。”
“但只要和你一起去完成的事情我都会喜欢。”
“阿郁。”他轻声呢喃。
一张纸条飞到了他手中。
上面写着:『今年的跨年,我想送你一样东西,是惊喜哦,我先保密 (-^〇^-) 。』
已经十点了,他的阿郁还没有出现。
谢昭君做事总有种倔劲,就像那道政治题一样,哪怕屡战屡败,也要屡败屡战。
而他这种士气好像会传染,一下子激起了在场几个中年人的干劲,牌局如战场,顿时变得硝烟四起明刀暗枪无数。
终于在他输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把,脸色臭得吓人,裴京郁连笑都笑累了的时候。
大少爷骤然扭头连坐无关人士,冷飕飕地开口:“好笑?”
裴京郁矜持地想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他手里就被塞了一把烂牌,那个牌面……已经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了,荒诞到像是阿斗的同姓兄弟阿Q。
谢昭君站起来,从餐桌边拖了把椅子怼在裴京郁后头坐下,冷呵一声,冲他抬了抬下巴:“你来,我看你有多厉害。”
他话音刚落就见着陈姨和杜叔的脸色变了两变,陈姨开口想要劝阻,却被裴京郁望了一眼,用眼神制止了。
谢昭君看过去,本以为她是担心他们吵架,却看她的表情总感觉有些奇怪,像是吃了隔夜的馊饭,包括杜叔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谢昭君有点疑惑,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裴京郁含笑开口:“赢了怎么样?”
谢昭君扫了眼他手里牌,散装到不能再散了,心里想这个牌你要是赢了我就把牌吃了。
但他做事不喜欢做死,于是没好气地问裴京郁:“你想怎么样?”
谢昭君:“你先赢了再说行么?”
“行——那就是答应了。”裴京郁懒散地往后一靠,手在茶几上一摸,揽过了上头三张地主牌,抬眼望了眼陈姨和杜叔,“我拿地主,你们二打一,没意见吧?”
听听,听听这狂妄的发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手的炸呢。
谢昭君看了陈姨和杜叔一眼,一时形容不出来他们脸上是个什么表情,扭扭捏捏,奇奇怪怪,支支吾吾,看上去就很……一言难尽。
他不太懂,又微微垂头去瞥了眼裴京郁刚拿到的牌,听他语气那么猖狂,不知道是摸了个什么好牌把手里的烂摊子盘活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以为是个挂逼,结果是个菜鸡。
谢昭君看着他手里的三张牌,两个三,一个四。
太好了,他这一副牌里刚好没有三和四,这一手直接摸到了三张鸟用没有的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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