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119)
元莞一眼都不看他,略过他,直接要入殿。孤鹜得了白眼,忙跟过去:“陛下怕是没空见您,要不等一等?”
“你从我眼前离开,莫要再说一字,不然……”元莞上下打量他一眼,目露威胁。
孤鹜悻悻地退下去,任由她直接推开殿门,其余朝臣许久不曾见到废帝,目露诧异,拉着孤鹜询问。
进殿的人方推开殿门,就见到走来的元乔,她瞪了一眼:“我有话同你说。”将手中的灯递给她,冷漠道:“太丑。”
元乔向后看了一眼,不去接灯:“容后再说。”
“不需容后,你把它烧了即可。”元莞将灯塞至她手中,烫手的山芋趁早丢掉。
元乔无奈道:“你还有何事?”
“有。”元莞道,豫王的事还需说清楚,她心中憋着一口气,也不加掩饰,逼近着元乔,低声道:“那个图案的事,你不想说说吗?”
“说、说什么?”元乔没来由被她看得心中发慌,将灯置于案上,回身就见元莞走来,她下意识往后退,解释道:“豫王、豫王的事,我会同你说的。”
“那你说。”元莞等着。
元乔被她这么一盯,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手扶着案几,往后躲了躲。
两人相持不下,窗下的人闻声看了过去,总觉得两人像是在闹别扭,见到皇帝面色发红,狐疑地走近,揖礼道:“陛下、元姑娘。”
元莞闻声一惊,回头看着发懵的陆连枝,语气缓和:“你为何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陆-蠢蠢欲动-连枝
元-惊恐-乔
剧情这个事,会适当加快。
九-好说话-皇叔
对不?感谢
第61章 温柔些
陆连枝今日而来, 本是为布苏通商一事,刚说了几句,就听到有人殿门开启的声音, 只当是寻常伺候的宫人, 也未作计较。
近了才知是元莞。她看向案上的白纱灯, 小人图极为精致, 一举一动都显得憨态可爱, 她欲多看一眼,就见元莞移步挡住。
元莞厌恶那盏灯, 哪里容得旁人看, 挡住后,就将灯抱走,匆匆离开。
元乔莞尔一笑,同陆连枝道:“她嫌弃灯画太丑。”
“那是陛下所画?”陆连枝惊讶道,都道皇帝满腹经纶,书画造诣高,不想一副小人图也活灵活现,看着元莞紧张之色, 她猜测道:“画上是元莞?”
比起元莞的四不像, 那六幅图很容易让人看清画的何人, 元乔也未曾否认, 点头承认,而后说起布苏的事。
陆连枝感觉哪里奇怪,皇帝画元莞做什么, 还放于灯上, 元莞方才之色,对皇帝毫无尊敬, 怒气冲冲,不似君臣,更像是为灯来兴师问罪的。
她想不通,元乔神色如故,所言皆是通商之事,也不好再问了。
问罪没有成功的元莞,回去后将灯交给落霞,压入箱底。
反是豫王,她心中多了计较,让人去近身看看,若真是豫王所为,此事也不难解。他自己撞过来的,正好将人赶出临安城。
入夜后,元乔又来了,元莞令人将宫门反锁,直接将人关在外面,天寒地冻,也不去管她如何。
宫门一锁,元乔望而生叹,只得回殿而去。
内侍还没有动静,倒是豫王死不要脸又入宫,天气湿滑,走上台阶之际,不慎滑了一跤,整个人摔了下来。
孤鹜吓得心口一跳,忙几步近前,将人搀扶起来,拂去身上的灰尘,忙道:“豫王小心些,冬日路不好走,好几位大人摔倒了,可要召太医看看。”
拂去灰尘之际,袖口中的手顺势将腰间玉佩拽了下来,嘴中依旧喊着让人请太医。
豫王恼火,也不顾及孤鹜的身份,一把将他推开:“狗东西,也不看看本王是谁,你们当值不晓得把水擦擦,本王身体金贵,你们谁担得起责任。”
口中又骂了几句,孤鹜点头哈腰,让人扶着豫王进殿,自己脚底抹油地了去了福宁殿。
玉佩递至元莞手中,她与图纸对比之后,冷笑道:“还真是一样,你可晓得豫王府这个图案有什么来由?”
“这个不知,容臣回去查查。”孤鹜道。
“也可,你将玉佩留下,此事也不令你为难,据实回禀元乔。”元莞坦诚道。她给孤鹜留了出路,也不会令他难做事。
孤鹜笑着退了出去。
垂拱殿内的豫王摔得不轻,口中骂骂咧咧,元乔不予理会,垂首批阅奏疏。
骂过一阵后,豫王还未曾消气,知晓君臣分寸,也不好再发难,便道:“陛下,臣想为世子求娶苏相的孙女苏澜。”
御笔顿住,元乔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道:“世子之前已成亲,让苏澜做妾?”
“陛下有所不知,世子妃早已去世,世子孤身一人。”豫王道。
元乔不肯:“苏澜不过十五、六岁,给世子做妾,你觉得苏相会应承?”
“所以臣来请陛下赐婚,一旦赐婚,苏闻那老儿就不会抗旨。”豫王自信。
“我会问问苏相的意思,两家之好,本就需你情我愿,若是结怨,也是功亏一篑。”元乔淡淡道,旋即命人去请苏闻。
豫王不以为然,“陛下是天子,一句话就可,不会结怨。”
元乔直言:“你之意,不过是拉拢苏闻,赐婚之后,苏闻不愿,你照旧是一场空。”
豫王心思被揭露得彻底,他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气焰更胜:“苏闻不臣,陛下当除之。”
“豫王不臣,朕依旧耐心待之。”元乔从容道。
话至此,豫王依旧毫无悔悟,依旧道:“我与苏闻怎可相提并论,你我兄妹,关系亲厚。”
恬不知耻的话,豫王向来无所顾忌,元乔倦于再谈,摆手道:“待问过苏闻再说。”
“陛下赐婚,苏闻不会抗旨。”豫王坚持道。
元乔不耐,冷了脸色,让人请他出殿。
豫王也是不悦,拂袖而去。
片刻后,孤鹜入殿,坦诚他替元莞所办的事。元乔也未曾吃惊,淡淡扫他一眼,一字未说。孤鹜忐忑,躬身出殿。
昨夜吃了闭门羹,元乔心中有些烦躁,苏闻来后,她询问结亲之意。
苏闻直言拒绝,不与豫王为流,且力谏豫王就藩,再是陛下的堂兄弟,也不可逾矩。
元乔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苏闻走后,她起身去福宁殿。
昨夜宫门锁得早,白日里过来就没有再锁,元乔大大方方入殿,人在宽榻上看书。趋步走近,元莞就已察觉,她将书放下,冷眼看着:“你来要玉佩的?”
“不要,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元乔觉得疲倦,在她身侧坐下。
元莞不愿同她亲近,往一侧坐了坐,将小几置于两人中间,不耐道:“那你来做甚?”
“同你说说话,你在看什么书?”元乔漠视她的抵触,拿起一侧的书,随意一看,上面的字并非是大宋文字,“你看得懂吗?”
“你想说什么?”元莞对她反感,想着豫王的事,就没来由的烦躁:“你既骗我,又来找我做甚。”
“豫王的事,我并非真心瞒你,眼下你已经猜到了,要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你。”元乔也是为难,德惠太后的嘱咐一直记在心,可与元莞发生冲突,她就不知所措了。
不如顺其自然,不必逆天而行。
元莞扫她一眼:“你不管与骗人并非同一件事。”
“我未曾骗你。”元乔解释。
“你既知晓是玉令为豫王所有,却不言明;且假意将陈砚给我,他隐瞒不报,与我有何益处?”元莞愈发恼火,看着对面人平静从容就想将人赶出去,没来由地心烦。
她气在这里。元乔忽而轻松下来,“陈砚不知此事,你将他召来问一问,他或许还未查到。”
元莞不信,也不同她说话,将游记夺了回来,起身赶客:“陛下该走了。”
元乔不动:“何必生气,豫王要与苏闻结亲,苏闻未曾同意,两人都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