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177)
“那倒不是。”元乔听见废帝二字,神色略不自然,但见元莞没有异样就放下心来,道:“你比她厉害多了,懂得同刘氏周旋、还会瞒天过海,升平楼那次若非你救我,只怕我早不在人世了。”
这样一对比,元莞确实做的很多。
被这么一夸,元莞嘴角就翘了起来,道:“我并非是一时冲动。”
“嗯,你一如既往。”元乔温柔一笑,将自己融入元莞的怀中,徐徐阖眸。
她想睡,元莞就不好再逗弄,来日方长,诗词的事总会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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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一日比一日酷热,为考验城防军,元乔提议去行宫避暑,将上官彧留下坐镇临安,留下殿前司,领着苏闻等人还有一万城防军去行宫。
赵原与上官彧都是元乔暗中提拔上来,留守临安城,让人最放心。
行宫避暑,随行人员都有定数,陆连枝无法随行,阿布被钦点在侧,一路上跟着元莞,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宋话进步很多,至少不需翻译了。
通商一事定下了,使臣都跟着回布苏,留下数人跟着阿布,再过不久,布苏的货物就会流入大宋。
布苏的马匹都是好马,比起西域战马也不差,皇帝特地用钱去换,想要见识一番。
使臣离开后,郡主府就开始动工,再过两月就能搬进去住,阿布喜欢同元莞说话,也不觉得孤寂。
到行宫后,阿布步步跟着元莞,两人住在一殿,落霞去收拾床榻,阿布见到行宫特有的对花,摘了一对,好奇问元莞:“这花枝为何都是一对?”
“成双结对是好意。”元莞随口解释,她也不知缘故,当年就为着这个念头,令人给元乔送了一对。
阿布似懂非懂,将花插.入瓶内,自己在一旁观赏。
元乔处在同周晋说话,手中捧着是临安城内送来的奏疏,一切尚可安静,没有异像。
行宫内凉爽不少,就连元乔坐在殿内,感觉不少凉爽,待周晋走后,才问起元莞的殿宇。
宫人回道:“她同阿布郡主住在一殿。”
元乔也没有惊讶,阿布在城内没有相熟的人,与元莞多了亲切感,无处可去就爱黏着她。
沉吟少顷,她吩咐左右:“行宫内景色好,令人引着郡主去看看。”
左右称是,退下去安排。
阿布出门,就要拉着元莞,元莞不大想去,行宫内的景色虽好,可也看过了,她不想去,不如去找元乔温存一番,来的有趣些。
阿布哪里晓得她的想法,觉得她是懒,就道:“今日不热,没有太阳。”
“我也不去,你找落霞陪你去。”元莞将落霞推了出去,示意她赶紧带小祖宗离开。
落霞会意,请人离开,给元莞空闲的时间。
她二人前脚离开,元莞就去找元乔。
近日事务多,临安城内日日有人送奏疏过来,皇城司紧盯着城防军的,但凡有些动静就会将消息送来。
元莞去了之后,反见不到人,唯有在偏殿内等着。
若竹在侧伺候着,殿内应景地放着对花,元莞瞧见后,好奇道:“陛下也喜欢这个?”
“陛下今日看见了,就亲自摘了放在此。”若竹道。
元莞伸手去抚摸花叶,猜测元乔也想起当年的事了,弯眉一笑,在殿内静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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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着过来避暑的都是重臣,苏闻年迈,受不住酷热,入行宫后就歇下了,元乔令太医去诊治,将他手中处理的政事顺势接了过来。
易军之后,各地军防出了些小波折,经过数月后稳定下来。
城防军换过之后,枢密院在商议下次易军的地方军,既然已开先河,就要按规矩办事。
枢密院没有商议出具体的定策,苏闻就受了酷热,皇帝看过章程上的几点建议,自己暗自有了想法。
换军容易,稳定艰难,眼下一切平稳,再换军就要剩下的城防军换出去,赵原必须留下。眼前的局势愈发接近她的料想,只要临安城内稳住,地方就不会起太大的波动。
她二人的事不能引起朝堂波动、大宋不稳,不然真的会对不起先帝。
枢密院不愿得罪人,先商议的哪路府军可调入京,未曾言明调军出城的哪些军。
元乔心力交瘁,将此事先按下,商议不急,需看城防军这次的反应。
屏退枢密院的臣下后,偏殿里的元莞推开殿门,她怪道:“你未曾陪阿布?”
“陪她作甚?”元莞举步走近,见她眉眼难掩倦意,就好心道:“你累了,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元乔直言拒绝,她口中的捏捏哪里会是简单捏捏,捏几下又会捏她耳朵,果断拒绝她的‘好意’。
元莞不服气,“我又不捏你耳朵,你怕甚?”
胆小如鼠。
作者有话要说:
元乔:真的没有看!!!
第86章 你求我
胆小如鼠的人不理会元莞的激将法, 起身走去一侧休息,将临安城内送来的消息都递给她,让人去备凉茶。
皇帝方走几日, 都很安分。
元乔不爱奢靡, 为帝后也是初次来行宫避暑, 多日不在京, 难保不会有人生事。
资善堂内的孩子还在, 并未跟着过来,让孤鹜紧紧盯着, 若有人接近, 就机拿下。
元乔的安排缜密细致,元莞从来不多问,或许习惯她善于安排,也就没有奇怪。
行宫里透着清凉,青翠的树叶在窗下拂动,树影晃动,涌入阵阵清凉。皇帝议政之地是行宫内最雅致之地,处处透着典雅和清幽, 窗明几净, 视野开阔。
蝉鸣声在树下响起, 元乔顺势去看, 只见树枝晃动,绿意盎然,添了些许夏日里的清凉。
对面的元莞将奏疏都放下, 道:“陛下觉得城防军会不稳?”
“不知晓, 赵原在京,应当无事, 就当试探一番。”元乔道。自易军一事后,勋贵们安分不少,宗室子弟包括各地藩王都如此,就怕惹祸上身。
临安城内的兵力以城防军与禁军为主,其余的都不足为提,勋贵惯来无法插手禁军,城防军就成了他们夺权之地。现在不同了,他们连夺权的办法都没有,对元乔早就不耐。
安分的话,元乔就不会设计等着他们动作。
元莞问道:“你是不是也在等着元清?”
自从元莞将话说清楚后,元乔一直在查探元清幼年的事,并没有太大的发现。元清自小就乖巧,因是嫡长子才被立为世子,可说是一帆风顺,并无波折。
藩王后院比起宫城也差不了多少,不会如此平静,元清被养得如此敦厚与干净,实在说不过去。
她虽起疑,却没有同元莞明说,试探之际,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试试也无不可。”元乔淡笑,视线收回落在元莞身上,“你莫管此事了。”
“你在,总是不需我管。”元莞回视一笑,她还以为元乔执迷不悟,还担忧数日,她托腮道:“陛下心思深,手段好,幸我当日早早地放弃,不与你争,不然定会栽在你的手里。”
“栽了又如何,你总不会吃亏的。”元乔怆然道,元莞不争,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本当以为会费一番波折,元莞的做法让她的筹谋成了一场笑话。
元莞笑道:“不会吃亏是何意思?你难不成还会容我活着?”
元乔认真想了想,回她:“大概会将你禁于宫中。”
“金屋藏娇?”元莞眯眼,伸手去摸摸元乔的脸,意料内被嫌弃,坐直身子去摸了摸:“你想的倒与我一样子,等到我有亲政那日,定将你禁于中宫做皇后。”
可惜没有成功。这么多时日以来,她在元乔的筹谋中想得很透彻。
就算没有废帝,她同元乔也没有在一起的时日,光是姑侄的名分就可以压得她们难以喘息。
说起做皇后,元乔道:“怕是要反过来了。”
元莞眼睛悠悠睁大了,半晌才道:“我才不做你的皇后。”
元乔不语,随她去了,外间的日头渐渐下去了,一日便又过去了,她攥着元莞的手:“留下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