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189)
“那就为后。”元乔提醒道。
元莞掀开眼皮瞪她一眼:“为何要同你成亲,这样很好。”
不成亲就成了。
元乔愣了下来:“为何不成亲?你方才都说要、洞房……”
“不成亲也可以洞房。”元莞玩赖。
元乔扶额:“那你方才要赌什么?”
“我不会输的。”元莞自信道,“元清心思定然不正。”
“既然要赌,就需定下赌资,你怎能不讲理?”
“那就听你的。”元莞不情不愿地应承下来,自己也跟着精神起来,如何都不能输。
她想了想,此事不可小觑,睨着元乔:“你肯定会输。”
赌局未开始,先将狠话放好,元乔今日笑意很深,附和她道:“输了就去中宫洞房。”
“不,福宁殿。”元莞直接拒绝,她断然不会入中宫的。
“中宫。”元乔不理会她的反驳,就算输了,也该由自己来定才是。
元莞气馁,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两人说定赌局后,皇城司派遣的人又不知所踪,孤鹜匆匆来报,急道:“不若臣亲自去调兵?”
“你也想自投罗网?”元莞戳着他脑袋,又骂道:“白间说了不过是做戏罢了,你以身犯险,出了事可不关我的事,最多落霞哭一鼻子,给你多烧几张纸钱。”
孤鹜被骂后,也觉得窘迫,支吾道:“臣思虑不周,那该如何做?”
“不用你再做什么,忙碌一日,回去休息。”元莞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孤鹜忐忑不安,不敢真的回去睡觉,“臣去廊下候着。”
“随你。”元莞打发他下去,回身看着淡然的元乔,怪道:“你怎地不紧张了?”
因临安城与行宫的消息断了,奏疏未曾及时送来,给了元乔闲暇的时光,她翻看着元莞的话本子,笑了笑:“有人代劳,不想做皇后,我为何要紧张。”
话听来极为古怪,元莞哼了一声,夺了她手里的话本子,恐吓道:“你会后悔的。”
“嗯,故事不错,很有趣。”元乔夸赞道,不去看她的怒色,起身去沐浴,走了两步又回身盯着她:“不许跟来。”
“不去,我想看的早就看完了。”元莞毫不示弱,心中不平,又添一句:“可要我再画一幅春.景图给陛下观赏?”
元乔败场,落荒而逃。
元莞这才觉得出了口气,走到摆好的舆图前,临安城内究竟是何景象,赵原不会疏忽到被旁人控制,难不成另有隐情?
还是说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让赵原着了道?
眼下局势难辨,胡乱猜测也是不妥,不如等着陈砚的消息回来。
行宫内按下消息,平静如旧,临安城内确实乱了,赵原不知所踪,上官彧不知所措,让人去给行宫传话,不想送出去几日都无音信。
他猜测不对,又让人去送,这次送信的人直接被杀死在城外。
大宋军政分开,他无法调动城防军,只能让副指挥使代为掌管,等着行宫回信。
此时陈砚跟着隆安郡王妃,查探到她与副指挥使见面,商谈近半个时辰才离开,随后临安城门关闭,不准人进出。上官彧与之争执起来,禁军与城防军势成水火。
第91章 外出
两军争执不下, 禁军势单力薄,退而求其次,守住宫门。
僵持一日夜后, 有人将爵位最高的豫王请出府, 力求平衡局面。
陈砚闻讯后, 暗道不好, 迅速往行宫送信。
元莞得到信后, 已是第三日了,她得意道:“陛下觉得他只是出府稳定局面?”
一闲散守孝的藩王哪里来的能力稳定局面, 何人推荐他的, 又是何用心,可见此事并不寻常。
“你将他拉进来的?”元乔也将信看完了,旁人不会在意豫王,更不会想到他,唯独认为他心思不正的元莞才会这般做来。
被她戳破后,元莞也不在意,将信付之一炬,悠然道:“且看他如何做的, 我觉得他会设法稳定局面, 从中博得好名声, 而后静待行宫的局势。”
她还有些话未曾出口, 若是行宫安全,他不会出手,行宫不宁, 皇帝为叛军所围, 他就不会安稳了。
“那就等着就是了。”元乔回她,顿了几息, 又问起路军的事。
“临安不动,路军则不动,城防军打开城门,往行宫而来,路军不会坐以待毙。”
“也可。”元乔跟着轻松下来,依靠着坐榻,回不了临安就静静等着。
元莞待着无趣,凑到她面前:“陛下可要出行宫,免得行宫内出奸细,对您不利?”
“你想将我拐去哪里?”元乔看破她的小心思,以手中的书拍了拍她的脑袋,“行宫若不安全,只怕得去荒山野岭无人问津之地。”
“陛下不觉得无趣吗?不如提前回临安,看看那些人如何躁动的,隆安郡王妃一女子如何搅动风云的。”元莞哄骗道。
“莫来哄骗我,郡王妃不过是被人所诱罢了,难成大事,临安城内不安全。”元乔不信她的鬼话,若真的跟着她走了,行宫内乱成一盘散沙。
元莞词穷,在一侧坐了片刻,斟酌道:“我们可去路军之处,到时让那叛逆来攻打行宫,就算他们赢了,你也是安然无恙的。”
“你不是说有路军在,行宫就不会有事,怎地又改口了?”元乔狐疑,也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不愿去,我一人去就可。”元莞不劝她了,自己去,她势必会动心。
果然,元乔犹豫了,拉着她一道坐下:“你是何打算?”
“自然是为赌局谋划,陛下信我,就离开这里,不信就待在这里,我一人出去玩。”元莞看她一眼,碰了碰她的鼻子:“外间风景很不错,陛下可想去看看?”
“信你自然是信你,只是贸然一走,会当真乱了。”元乔并非疑她,时至今日,也没有什么可疑的,虽说不用担心自身安危,可行宫内上万余人,只能随意丢下。
元乔心中都是大宋及百姓在先,担忧的也并非自己。元莞晓得她的心事,道:“行宫乱不了,有苏闻在,叛军若攻来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你好好想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嗯,你如何想的,不肯告诉我,你的筹谋吗?”元乔叹息,她着实放不下这么多人。
“那就再等一日,等豫王的反应。”元莞劝说得口干舌燥,明知元乔倔强的性子,竟然还浪费口舌在劝。
她蓦地停止,反令元乔不安,紧紧望着她:“你是不是怕豫王掌控临安后,会利用城防军来行宫不利?”
“陛下自己想的,与我无关。”元莞不肯承认。
“我晓得你不信我。”元乔深深叹息,也不知还要怎么说,深深想来,元莞的计策确实是好的。
她一妥协,元莞立即鼓吹道:“你答应了?”
“我且将宫内事情安排一番,嘱咐苏闻行事谨慎些,另外钱禹犹在,想必他会设法与外间人取得联系。”元乔退而求其次,答应下来。
“好,我去安排。”元莞欣喜不已,身形一转,脚不沾地地跑开了,元乔看着她的身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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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的事宜很快,元乔平日里除去议事外几乎不见朝臣,谨慎些也无人察觉。
夜间是行事的最好办法,一行人漏液而至城内别院,整顿半日后装作商户出行。
城内已然戒严,出行都需检查,此行没有带孤鹜,元莞便自己和守卫周旋。
她与七夕那夜般一样照旧装作一郎君,面色较之常人白皙,又是一双蓝眸,守卫当她是布苏过来的人,问过几句话就放行。
元莞未曾想到时至今日,蓝眸在宋人眼中竟还有层庇护的作用,她缄默叹息,坐回马车。
江南东路军离临安较近,周暨身在此地,是之前她同周暨联系过,此时过来,应当不会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