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侍卫们搭建火堆开始做饭吃,不得不说杜衍会享受,一应厨具都带着,什么都不缺少,就连厨师都跟着,厨师先烧了热水给众人品尝。
顾锦瑟很多年没有在外喝过泉水了,看见清澈见底的泉水后,心中微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眨了眨眼睛,“哪里甜了?”
杜衍却说道:“喝水喝的是意境,依山傍水,置身其中,不觉得心旷神怡吗?”
顾锦瑟:“……”不如在家睡懒觉,难得的休沐日就这么被糟蹋了。
好在厨师很快就安慰了她受伤的心灵,先做了一道烤乳鸽,厨师颇为大气,一人一只乳鸽。
乳鸽娇嫩,烈火炙烤后,咬上一口,口齿间都是香味,烤得很脆。
三两口吃完后,厨房很快上了第二道菜,心情骤然就更加好了。
香味吸引了些人过来,当看到烧包似的二皇子与优雅的二皇子妃后,众人都站起身,厨师心领神会,将四份菜肴改成了六份。
二皇子看着明祎,不合时宜地开口:“方才我瞧见了术决在接夫人回家。”
顾锦瑟咬了一口羊肉,不得不提醒二皇子:“那不是夫人,那是术决唯一的妾。”
二皇子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怎么还是个妾呢。”
明祎给他解惑:“术老夫人想要拿捏长子,一直没有答应将她的名字记入族谱中。”
“这个老太婆,坏得很。”二皇子叹道,目光落在明祎面前的烤肉上,咦了一声,开始催促厨师动作快一些。
他身侧的二皇子妃目光落在明祎身上,似有痴缠,似有哀怨,而明祎夹了块羊肉给身边的顾锦瑟。顾锦瑟哪里知道内情,傻气地笑了,就着她的手吃下了肉。
两人对视一眼,甜得腻人,没眼看。
二皇子催促一番后,后烤的小羊腿终于送了过来,二皇子先拿给自己的妻子,然后继续去催自己的那份。
顾锦瑟吃了半饱,乍见二皇子妃不对劲的眼神,她能发现不对劲,杜衍自然也发现了。她朝杜衍眨了眨眼睛,杜衍起身,半晌后,顾锦瑟扬言去看泉水。
几息后,两人躲在树下密谈,杜衍说道:“二皇子妃喜欢你家明相。”
“然后呢。”顾锦瑟奇怪,孩子都有了还惦记不忘吗?
她很是不解,杜衍继续泄密:“明相心思不正,指不定还与二皇子妃勾缠不清呢。你赶紧和离吧。”杜衍开始使坏,“你看我多好,嫁给你,省去诸多麻烦,我家族可靠,明祎就一人单打独斗。”
顾锦瑟起身就走了,回到亭子里,二皇子吃肉吃得欢快极了,明祎面前的肉自从明祎离开后就没有动了。
气氛有些古怪。顾锦瑟状若无事般落坐,接着,一道烤红薯送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明祎慢慢地拨开红薯皮,勺子挖了一勺递给顾锦瑟。
顾锦瑟心中百转千回,抿抿唇角,然后咬了一口,好甜。
她眯眼笑了,杜衍说道:“这是我家栽种的红薯,比一般的红薯香甜多了,大家试试。殿下,用红薯解解腻。”
众人都应下了,二皇子学着明祎般去照顾自己的皇子妃,可惜,二皇子妃不愿吃。
“是不是不舒服?”二皇子紧张极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顾锦瑟心中又是一番转动,原来是怀孕了,难怪这么紧张,怀孕了应该在家待着才是,出来碰瓷呢。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往自明祎处缩了缩,明祎奇怪,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你躲什么?”
“我觉得二皇子妃要碰瓷。”顾锦瑟摸了摸明祎的肚子。
明祎:“……”
她快速拂开那只不安分的手,面上迅速爬上潮红,双手置于小腹前,余光扫了一眼二皇子妃,微笑道:“二皇子妃身子不便还出来玩,二皇子,您的心可真大呀。”
“过了三月,胎像稳了,明相不必担忧。”二皇子端起酒抿了一口,然后开始说起太子殿下的丰功伟绩。
皇帝给太子换了一班东宫属臣,听闻能力不错,都是皇帝重金挖来的,东宫添了虎将,太子好事不断,又无明祎在,太子展露锋芒。群臣上下都对太子改观,连连称赞太子。
顾锦瑟不管事,咸鱼一枚,也不会在朝中安放眼睛,是以这么大的事情,她丝毫不知。
听到这里后,她忽而想起术字,皇帝与术决一毛一样,宠爱长子,再看长子的德行,她默默吃了一块红薯。
自从那段丑闻被爆发出来后,皇帝明面上宠爱太子,二皇子处境愈发艰难,三皇子上下蹦跶,也无好处。二皇子吐槽一番后,众人都不说话,顾锦瑟觉得尴尬极了,咳咳两声说道:“我前几日与三公主一起打了术字。”
明祎挑眉,唇角弯弯,杜衍握着筷子的手轻一颤,两人都明白,唯独二皇子不解,“我说太子,你说术字那个狗东西做什么?”
明祎怜悯地看着他,杜衍哀叹一声,还是继续吃红薯,二皇子妃在桌下掐了一把自己的丈夫。
二皇子索性就不问了,继续吃肉。
流水潺潺,午饭吃饱后,众人便散了,明祎先开口:“此地风景不错,二皇子不如陪着二皇子妃多听听水声,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二皇子点点头:“明相说的有理,哎,顾主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又没有狗咬你。”
明祎淡笑,行礼后直接离开。
二皇子妃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幽幽。
太阳爬至头顶上,春初的太阳在林间洒下一片金辉,路边开了几株野花,一一数去,□□朵粉色的话躲在了绿草中。
顾锦瑟矮下身子摘了两朵,递给明祎,一侧的杜衍咳了两声,“好啦好啦,我眼睛疼。”
两人不理她,继续你看我、我看你,别有一番恩爱。
杜衍实在忍不住了,索性转移话题:“方才你为何提及术字?”
“我打了他,炫耀一番,不好吗?”顾锦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哪里不对吗?炫耀也不成吗?”
杜衍气得扭过身子,拉着表妹就走了。秦小小莫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夫妻,“阿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顾主事?”
山路尚算平坦,杜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下一滑,秦小小扶她一把,这么一跌更为奇怪了,她又问了一遍:“阿姐,你怎么了。”
杜衍又气又恼,甩了甩袖口,站直了身子,青竹挺立,别有一番坚韧的风骨,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
秦小小指着自己的眼睛:“两只啊,你刚刚半路离开,顾主事也离开,是不是去找你?”
“那又怎么样?”杜衍道。
秦小小脸色有些难看:“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不可惦记啊。”
“我……”杜衍有苦难言,想说顾锦瑟是女子,话到嘴边又不能说,舌头在嘴巴里打了滚,最后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秦小小疾步去追表姐。
后面慢吞吞跟着两人,牵着手,皆是眉开眼笑。
下了山后,二皇子等人还在原处,想来不会跟上,而杜衍站在山下等着她们。
明祎钻入杜衍的马车,而顾锦瑟这个‘男人’只好孤独的骑马。
车内的秦小小听着两人说话,掀开车帘看了好少年人一眼,人太小了,才十八岁,未及弱冠,多好的年岁。
秦小小放下车帘,杜衍问明祎:“我瞧着你对二皇子有所偏向?你不会选他吧?说实话,选三公主都比他可靠。皇后去后,三公主行事稳重许多,至少能听懂话音,方才他都没有听懂你家那位的弦外之音。”
明祎眯起双眸,道:“我家那位确实是想炫耀,并无其他意思。”
“你……”杜衍一噎,心里叫苦,便道:“这么多年的好友了,我且问你,你该怎么做?”
“我并无想法。”明祎扫了一眼秦小小,眉眼旋即舒展,展开话题:“秦姑娘来京嫁人吗?”
本朝女子可以二嫁,太后说过了,妻子死后,丈夫可以续弦,男儿死后,妻子也可嫁人,是以,几位长公主拼命地和离、不要命的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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