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问:“择谁?”
“嫡出的长公主。横竖都反了,不如给他们一个借口。”张明浅欣然道。
明祎凝着她:“你确定吗?”
张明浅迎上明祎探寻的眸色:“确定!”
明祎淡笑:“好,我去办,先帝不仁,我不忠。”
“不,你忠于本朝百姓,而非一人。”张明浅不认可她的话,忠与不忠,岂可由皇帝来评判呢,难不成听从圣意的便是忠臣吗?
屋外顾锦瑟听着二人筹谋,不觉一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身看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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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京城内万家灯火,站在高楼上眺望,星河落在天际。顾锦瑟凭栏浅笑,笑靥如花。
明祎握着酒盏,星河耀眼,入夜的京城展现出都城的繁华。
两人在高楼上站了许久,货郎叫卖声传入,顾锦瑟忽而说道:“如今的永安楼的主人是谁?”
“至今无主,杜衍四处找潆茴,吓得商贾都不敢租赁永安楼。你要开酒楼吗?”明祎问道,顾锦瑟开的面馆就不错。
顾锦瑟趴在栏杆上,迎风浅笑,“对啊,我去开酒楼,你给我钱,好不好?”
“好,我让人去安排。”明祎伸手攥住栏杆上纤细的手腕,凝着星河,感受到身侧之人的活力,她轻叹一声:“阿瑟,你满足了吗?”
“我很满足。”顾锦瑟侧身浅笑,痴痴凝着面前威仪万千的女子,“美人江山,都是你的。”
明祎失笑,“我要的是安稳的江山、与心里只有我的美人。”
“是吗?我要一个令天下人臣服的美人。”顾锦瑟高傲地扬起下颚,目视星河,顾盼生辉,她说:“明祎,做一个为万民谋福利的好官。”
“好。”明祎应道。
风声过耳,丝丝缕缕,伴随着各地传来的丝竹声,护城河畔上花船如云,烛火璀璨,纸醉金迷。
明祎将顾锦瑟送回张家,自己回相府安排事情。
张明浅还醒着,坐在床上看书,顾锦瑟探首进来,她立即将书放下,“你来了。”
“病人要早些安睡,养精蓄锐,身体才会好的。”顾锦瑟小步走进来,一袭藕粉裙裳,腰肢纤细。
张明浅笑了,“你去哪里?”
“酒楼吃饭啊,你不晓得在外吃饭都要自己做的。”顾锦瑟熟稔地搬了凳子过来坐,言笑晏晏。
张明浅握着书卷,明白她的苦楚,颔首道:“回来后,你想做什么?”
“开间酒楼啊,明祎那么忙,不可能日日陪着我,再说距离产生美,几日见一回,恩爱两不疑。”顾锦瑟故作轻松,“你想做什么?”
“我好好养病。”张明浅也笑了,目光盈盈,眼中映着女孩含笑柔美的神色,她说道:“多年前初见潆茴,她也如你这般乐观。”
“是吗?”顾锦瑟语气淡淡,“我要买下永安楼做生意,我会自己好好活下去,我会许多活。我不会丹青、写字难看,但我会许多活,我在马湖县内酿的酒还没开启呢。我会研究各种菜谱,各种新奇的吃法,我还会做甜品。张明浅,我会的东西很多,但我不会去害人的。”
“那是因为你的出身好。”张明浅忍不住戳破她,“你这般出身,谁不羡慕呢。”
“我理解你们的做法,不会去批判,但我会保留我的想法,张大人,你若爱谁,就好好活着。”顾锦瑟站起来,朝着床上的人盈盈一拜。
张明浅唇畔的笑意凝住,点头道:“好,我活着。”
顾锦瑟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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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赤玫过来了,先给张明浅诊脉,再施针。
等顾锦瑟过来,张明浅已穿好官袍,神色如旧,她奇怪,“你的病好啦?”
赤玫在一侧收拾药箱,张明浅不由笑了,抬手弹了弹女孩的额头,道:“好了,我去上朝了,你想去哪里玩?”
“我去看看永安楼。”顾锦瑟不恼,反而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融融如旭日。
张明浅凝着她:“顾锦瑟,倘若明祎没有算计你,我或许也不会认识你。”
所以,注定她与明祎先相识,自己远远落后。
第145章 封相
张明浅上朝去了, 顾锦瑟领着吞吞回顾宅安排家里的事情。
首先,写信让春月来京城,家里需要管家的人, 另外铺子的事情也要跟进。
光是铺子一事,顾锦瑟瞬息就感觉很头疼,一间面馆容易, 数间商铺可就难了。
顾锦瑟忙得不停,大殿内剑拔弩张,皇帝病重,明祎回朝, 张明浅也破天荒地站在殿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有说话。
杜衍忍不住, 先说道:“陛下染了天花。”
一语毕, 众人哗然。
“怎么会染天花……”
“天花是会传染的。”
“陛下、陛下……”
“杜大人,陛下怎么会得了天花, 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杜大人,你为何到今日才说?”
有些人都已经慌了,浑身发麻, 不觉朝后退了一步, 好似害怕陛下的天花飘了过来。
张明浅冷笑,道:“早些告诉你们, 让你们早些发慌?”
“听闻你们惦记陛下许久了,不如谁替我去见一见陛下?”明祎声音冷厉, 骤然出声, 目光梭巡众人, “可有哪位大人愿意去?”
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刚才说话的人都不敢出声了,天花这种见一面都会被传染,谁敢过去。
“陛下病了,藩王谋逆,眼下,当从皇室中推举一人出来主持朝政。”张明浅也看向众人,“诸位大人,你们有何意见?”
“先帝四皇子犹在,不如……”
“他太小了,他两位哥哥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那、那没了呀……”
众人面面相觑,明祎徐徐看向门口,长公主如期出现在门口,她抿唇笑了,长公主跨过门槛,道:“孤方从陛下处过来。”
闻言,朝臣就像疯了一般朝殿内退去,恨不得离长公主八丈远。
长公主走了进来,“孤是先帝的嫡女,庶兄谋逆,孤理该替先帝除去不孝子孙,诸位若无异议,孤暂代朝政。”
“不成,长公主是女子……”
“对,哪里有女子执掌朝政的,不成、不成。”
反对的声音如潮水而知,长公主不恼,反而大步走向众人,然而她进,众人后退,一点都不想沾染她身上的气息。
张明浅扫视众人,朝着长公主走了三步,接着直接跪下,“臣张明浅恭迎长公主殿下。”
“张太傅,你这是做什么,你在谋逆。枉陛下待你如亲母,你竟倒戈。”
“张明浅,你眼里可还有陛下。”
杜衍不理会她们,也朝着长公主跪下,“臣杜衍恭迎长公主殿下。”
“杜衍、你也被猪油蒙了心不成。”
“杜衍,你忘了先帝嘱咐不成。”
长公主抬首挺胸,淡淡道:“诸位怕什么,孤作为长姐,替幼弟分忧,暂代罢了,你们怕什么。”
“长公主之心,路人皆知。”
“对,长公主,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众人不平,长公主不理会,目光落在明祎身上,“明相,你觉得如何呢?”
明祎沉默良久,众人这才想起小皇帝召回明祎,他们忙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明祎身上。
明祎被推至顶峰,众人殷切期盼。她在众人殷切希望中迈出一步,三步至张明浅身侧,屈膝跪下,“臣明祎恭迎长公主殿下。”
“明祎……”
“明相,你怎能……”
众人惊呼,长公主扬起下颚,“你们可以反对,孤不在意,良才如过江之鲫,没有你们,朝堂之上,良才不会缺。”
“长公主,你太过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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