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去见长公主,去了屋内就见到一个粉面的年轻人,腰细、腿长,戴着玉冠,她顿了顿,对方含羞地看了她一眼。
明祎拧眉:“滚出去。”
年轻人一阵,看了眼刚醒的长公主,咬咬牙退了出去。
长公主醒了,靠着迎枕,脸色发白,悲伤不已,絮絮叨叨说道:“那日回来后就说身上疼,大夫也说好好养着,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明祎不好问话,只宽慰几句,又出来了。
赤玫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冷风拂面,顾锦瑟追问她:“你的意思是五脏六腑打坏了?”
“嗯,伤了内里后常吐血。”赤玫倒是很平静。
顾锦瑟迎风哀叹,欲说话的时候,赤玫突然说道:“主事,你好像胖了不少。”
顾锦瑟:“……”
“我要扣你三个月的月钱。”顾锦瑟忍无可忍了。
赤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改口:“您放心,我这里有汤药可以让你身材纤细。”
顾锦瑟惊讶:“真的?”
“真的,回去给您试试,要不您给我加三个月的月钱?”赤玫坐地起价。
顾锦瑟想了想,“有效果付你银子。”
赤玫愉快地答应了。
明祎回来后,赤玫将结果说了一遍,明祎立即让人去抓捕太子妃的弟弟。
顾锦瑟却拉着她说道:“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了。”明祎凝眸,“我让人盯着那名青楼女子,不出意外,应该是为太子而来。”
众矢之的,岂会安然无事。
长公主府游历半夜后,回到府上,太子妃的娘家周家来人了,周家世代武将,据说打架的那位公子腿脚功夫极好,一拳头就能将一个成年男人打趴下。
顾锦瑟与明祎在主座坐下,客人进入来先问伤势。顾锦瑟不认识对方,明祎解释:“他的父亲是肃国公,他是肃家长子周似维,也是太子妃的父亲,肃国公领京畿驻军五万。”
周四维?顾锦瑟微笑,明祎说清郡王的伤势,周大人脸色骤然就沉了下来,脸颊肌肉发颤,“明相,此事您看,该如何是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能怎么办?那日打架的奴仆你回去好好问问,就算是郡王先动手,人已经死了,周家依旧不能免责。”明祎言道。
顾锦瑟正襟危坐,周四维大人下盘很稳,可见是习武的行家,显然面对这种阴私没有太多的想法,上赶着来求救。
明祎没有给准确答案,绕了一圈后将人赶出去了。
时辰不早,两人回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顾锦瑟很快就睡前了,刚想解释秦昭一案的明祎话到嘴边只好郁闷地睡觉。
翌日一早,各自去忙碌。顾锦瑟搬来躺椅准备咸鱼躺,上司突然跑来了,询问郡王怎么死的。
顾锦瑟翻了白眼,“人都已经抓进来了……”
“人抓去大理寺了。”上司打断她的话了,“这回,三司会审,你去和大理寺商议。”
“不去,我刚得到几个沉年老案,想去翻一翻,您派其他人去。”顾锦瑟抗议,然后恶狠狠的等着他:“你再让我去,我就去找明相。”
刑部尚书偃旗息鼓,慢悠悠地走了。
顾锦瑟去翻陈年老案子,稍微不注意就到了午时,吃过饭后,午睡片刻。
吞吞不给她睡觉的时间,直接拉着她就走,“去长公主门前,周家人在负荆请罪呢。”
“等我们去了,人家都已经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多睡半个时辰。”顾锦瑟打哈欠,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躺椅上。
今日一事是断了太子的臂膀,众人一起用力,墙岂会不倒呢。
下班回家的时候,月长姨娘在院子里种花,顾锦瑟上前,好奇今日自己又成了谁。
月长抬首然后冷了脸色,“贵人来了。”
顾锦瑟:“……”很好,从生父到养父,明相该要吐血了。
明日休沐,顾锦瑟准备去寺庙里拜拜菩萨,希望菩萨能保她瘦上十斤。
明祎晚上没有回来,留在长公主府上了,顾锦瑟索性自己去寺庙,再将赤玫带着,毕竟主意去她出的。
赤玫三十多岁了,身形矫健,为人母的女子看上去温雅善良,顾锦瑟看着她,实在想不出她能救人,也可以杀人。
好似知晓她想什么,赤玫谦逊的笑道:“我等行事对得起自己即可,无需告知旁人。”
顾锦瑟愣了下,然后侧开身子。
赤玫忍不住看她一眼,沉默须臾后,还是解释一句:“主事是生气了吗?”
“我不为莫须有的事情生气。”顾锦瑟平心静气。
赤玫笑道:“您装出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还是在想明相为何这么做,对吗?”
顾锦瑟沉默。
“这么多年来,我看着明相一步步走来,一脚一步踩在刀刃上,万分艰难,但她从未将一人捧在手心上,哪怕她的恩人,如今的二皇子妃。”赤玫压低声音。
顾锦瑟闻言却说道:“明相很信任你,对吗?你与吞吞不同,你在暗中为她做事?入我顾府不过是一个幌子。”
吞吞是明面上行走的人,赤玫如常住在府上,但她是自由的,每日做了什么,无人知晓。
当日里,她跟着虞氏出相府,只怕是明相的意思。
进入顾府后,她就不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了。简单的府医知晓得太多了,秦昭一案,吞吞不知道的事情,赤玫却参与了,可见,她比吞吞在明相处的地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赤玫松了口气,道:“我与明相出自一处,还有王莨和吞吞吐吐,我年长,那时我被卖了出去,是明相将我找了出来,带入宫里。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的命便是她的。王莨错在不知你是女子,倘若知晓你是女子,也不会针对你。可惜她死了,正是因为她死了,我才明白你在明相心中的地位。”
顾锦瑟懵了下,“什么地位?高于你们的地位?王莨犯错还有理了?”
“不是有理,而是明相看重你。王莨知晓的秘密何其多,按理来说,明相保下她不成问题,可惜了,她没有这么做。”赤玫解释。
顾锦瑟不买账,“犯错就是犯错,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我觉得明相没有错。”
赤玫笑笑不语,其实她们几个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过命的交情,可是明相放弃了王莨。
顾锦瑟却说道:“我告诉你明相放弃王莨的原因,你记得田黎吗?她若不放弃,王莨便是田黎。”
“没有那么严重。”赤玫试图解释。
顾锦瑟反驳:“你带了滤镜去看,当然觉得王莨没有那么可恶,你想想二十个姑娘为她而死了,这样的人还要坚持吗?明相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赤玫却说道:“明相很护短。”
“护短也要看人的,王莨不值得。”顾锦瑟摆摆手,戴了好友滤镜看人感觉就会不同。她也有好友,有一回好友来寻她吐槽另外一人,两人闹掰了,吐槽了许久。
那人要去做生意,生意比较冷门,那人兴致勃勃,好友一个劲泼冷水,说什么这种东西没人买,你去做了也是白做,反而血本无归。
那人就跟好友不来往了,没过多久,那人生意好了,好友来和她吐槽那人做生意不讲规矩,用卑劣的手段打压同行。
那时她不知内情,信以为真那人确实不厚道。
后来不知为何好友突然不找她玩了,她登门去找,好友不见她,转头去找旁人去玩。
从阿娘处得知好友攀高,抛弃她了。那时她还小,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现在回想起,当是戴着滤镜看人,才会信了好友的鬼话。
赤玫就和自己一模一样。
顾锦瑟指着赤玫的眼睛,“你有两双眼睛,一双眼睛看人,另外一双眼睛看着王莨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一个大好人。”
赤玫理屈地摸摸自己的眼睛,顾锦瑟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问道:“能给我透露些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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