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人来她伤口上撒盐。
顾锦瑟看着红妆昳丽的人儿,痛恨自己的无能,当即热血沸腾,站在明祎前面质问老夫人:“可怜你被蒙住眼睛二十多年,你觉得委屈,我就让你更委屈些,你可知陛下为何宠爱明相?”
明祎惊颤,下意识拉住她的手。顾锦瑟回握住她的手腕,立即遣退屋内婢女,看向老夫人:“赵大姑娘为女救治,走投无路下被当今陛下寻见。赵大姑娘的情夫是当今陛下,他宠爱明相也是出于愧疚。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狗皇帝瞒住众人,她偏要揭露出来,凭什么所有的苦楚都要明相一人承担。
抱歉,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男女平等,有错就该一起承担。
再者,明相犯错了吗?
妈的,狗皇帝、狗男人。顾锦瑟气得浑身热血涌动,死死的看着老夫人:“你有本事去找陛下撒气,你问陛下当初为何勾引你家的儿媳,害得她枉死。”
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胡言乱语,陛下何等、何等……”
哦豁,说不出来了。
明祎静静的看着顾锦瑟,唇红齿白,檀口一张一合就能气得人半生半死,谁说她温润,分明是小泼妇。
“该走了。”明祎将盖头盖在自己的面上,伸出手,顾锦瑟立即巴巴地牵着她的手,无视痛哭流涕的老者。
明相无长兄无幼弟,无人背嫁,只能慢悠悠地走出府邸。
走出主院,太子匆匆而来,忙道:“阿姐,我背你。”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顾锦瑟不悦了,刚刚被人羞辱的时候去哪里了,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你来了,哎呦呵,真是好弟弟。
太子憋红了脸,明祎说道:“太子殿下,烦请你让一让。”
太子只得退开,由两人走出去。站在原处,他听到顾探花开口:“其实,我可以背你的,但我一背你,旁人就会以为我是你弟弟。”
明祎说道:“那你抱我。”
顾锦瑟:“……”你不按套路出牌。
都是女子,尤其是明祎比顾锦瑟高了些,哪里能抱得动。顾锦瑟吃瘪,装作哑巴,不说话。
一对新人出门,吞吞撒了大把的钱,管事递给她一盆水,她愣了下,急忙跳开,“洒什么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笑话,这里都没有人了,明相去哪里都一样。”
管事只好将水盆收了回去,看着花轿离开。
相府至顾家路程不短,众人不敢耽搁,脚程都快了许多。
到了顾家门前,顾夫人站在门外久候,随从喊了一句来了来了,管事便将装着喜钱的箩筐挑了出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顾家办事,真是舍得钱。”
虞舅爷说道:“家里就一个儿子,自然舍得花钱。”
顾夫人喜滋滋地点头,刚想迎合,发现话不对,顾锦桓还要成亲的。不过他粘着歌姬不肯放手,顾家一辈子都不会给他办亲事的。
众人都笑了,顾锦瑟下马,走到花轿前,掀开红帘,轻轻说道:“我可以背你了。”
盖头下的明祎唇角弯弯,伸出手,只可瞥见少年人身上一袭红袍。
鞭炮声起,在众人的笑喝声,明祎的手搭在顾锦瑟单薄的肩膀上,身子徐徐靠了过去。
顾锦瑟虽小,也有一股力气,稳稳地背住了明祎,众人拍掌叫好。
虞舅父大喝一声:“好力气。”
顾夫人喃喃道:“上回让她拿个箱子都说拿不动,这回背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背动了。”
虞舅父笑话她:“你那个箱子有这么大一个人香吗?”
顾夫人又嘀咕一句娶了媳妇忘了娘,话说完便又抛开,笑吟吟地看着一对人进门,忽地松了口气,接着拉着兄长的手:“阿兄,我想和离。”
“什么?”虞舅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了下去,左右不免去扶。
待站稳后,他拉着妹妹的手去一侧询问:“你闹什么呢?”
“今晚我告诉你祥情,三日回门结束后,你随我去一趟余杭办理和离的事情。”顾夫人铁了心。
满府喜气,兄妹二人面如土色,皇帝掐着时辰来了,要来观礼,毕竟他也算明祎的半个父亲。
女儿出嫁,老父亲过来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顾家并没有给他留位置。
拜见高堂时,赵大姑娘的灵位摆在椅子上,顾夫人丝毫不在意,反去看皇帝的脸色,不知怎地,心里忽而觉得很爽。
你是皇帝呀,你继续嘚瑟呀,躲在女人背后,你算什么男人。
皇帝只好坐在一侧观礼,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极为不舒服。
忍着。
拜过天地后,皇帝心里不舒服,拉着顾主事训诫,为人父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尤其说了不准纳妾。
驸马都敢纳妾,娶了皇帝的养女就不能纳妾。
看客们撇撇嘴,皇帝对丞相是真的宠爱。
顾锦瑟连连点头,忽而说了一句:“几日前,德妃娘娘给臣送了两名善医术的婢女。”
皇帝的笑立时止住,打脸来的来开,直接拆了他刚刚搭起的高台。
顾锦瑟语气一转,诚恳道:“您放心,臣都拒绝了,德妃娘娘挺生气的,还望陛下到时劝谏一二,再有下回,臣就不敢拒绝呢。”
“不必理会。”皇帝面色难看,摆摆手,气得乏力坐下。
顾锦瑟笑吟吟地走了,不忘招呼宾客,狗皇帝你爱面子,我就下你的颜面。
皇帝来观礼,满朝文武都来了,顾家两座院子都挤满了人,丝竹声起,气氛达到高潮。
顾锦瑟悠哉悠哉去找明相,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刚走两步就被太子捉住,身后跟着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四皇子。四人排排坐,大有一笑泯恩仇之态。
心里不妙。顾锦瑟拔腿就跑,太子大喊一声:“捉住他,机会难得。”
顾锦瑟大喊吞吞救命,三声后被明相长期打压的几个皇子捉住,吞吞见状哪里还敢搭救,大喊一声主事你多保重。
顾锦瑟:“……”
有仇恨吗?
回到宴席上,五人一席,太子先给她斟一杯酒,口中恭恭敬敬地喊道:“大姐夫,今晚我等都不是皇子殿下。”
顾锦瑟点点头,“我知道,你们都是被明相欺压许多年的小弟弟。”
“对、对、对,大姐夫怕是不知当年大姐英勇之举。”三皇子大有不计前嫌与顾锦瑟说家常之态。
二皇子立即附和:“您今晚注意些,我怕你明早起不来。”
四人将顾锦瑟团团围住,桌上摆着十坛酒,吓得寻常子弟都不敢过来。
一看画面,好家伙,瞧着是皇子臣下说说笑笑,实则是一群小弟被姐姐欺压太久,趁机为难姐夫。
顾夫人闻讯而立,吓得心口一跳,尤其是那十坛酒,真要灌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顾夫人站在远处着急,虞家父出主意,“将酒换了,兑一半的水,再告诉你傻女儿,必要的时候装晕,那都些谁?”
“陛下的几个好儿子。”顾夫人咬牙切齿。
“皇子啊。”虞舅父唤来一个婢女,接过她手中的酒壶,笑吟吟地走过去,然后一把揪着外甥女的衣领,二话不说往外拖。
太子忙拦住:“你是何人?”
“我是她舅,天大地大,舅舅最大,她爹来了也得将主席让给我做。”虞舅父装醉,虚晃两步,指着顾锦瑟就骂:“说好娶我女儿的,结果变心了。”
顾锦瑟头疼,“您有女儿吗?”她没记错的话,大舅家压根就没有女儿。
太子蓦地笑了,顾锦瑟莫名一阵心虚,拉着舅父的手:“您喝多了,我们好好说……”
“我们去喝,我今天灌死你……”虞舅父背对着几位皇子,不停地照外甥女眨眼睛。
两人拉扯到门口,虞舅父忽地松手,顾锦瑟推开他,拔腿就跑。
“你回来、你小子回来……”虞舅父跺脚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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