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87)
公主殿下不忘给皇帝戴个高帽,“父皇这么体恤士兵,传出去必定是一段佳话。”
“好,好,好!”萧冠异常欣喜,把陈怀生叫了进来,“陈公公即刻传旨给户部尚书邓宽,让他拨二十万石粮草,拨二十万两银子,作为前线军士的吃穿用度!”
陈怀生拟了皇帝的圣旨后,急匆匆赶往户部衙门!
这个重要任务完成后,萧慕雪在心中长舒一口气。萧冠又同她叙了好久的亲情后,萧慕雪这才离开了御书房。想着多日没来给赵皇后请安,公主殿下又朝正阳宫走来。
萧慕雪到来时,皇后娘娘正在编织婴孩衣裳。赵氏见了宝贝女儿,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吩咐落梅给公主殿下看茶。
萧慕雪看了看金黄灿灿的小人衣裳,问道:“母后,您怎么亲自缝制这个?”
落梅端了香茶上来,笑道:“皇后娘娘听闻安王妃殿下有身孕后,每天念叨着她的宝贝孙子,迫不及待等着孩子出生呢。每天一空下来,就缝制衣裳,都缝制好几十套了。奴婢让她歇着,劝都劝不住啊。”
落梅虽然还爱慕着萧湛,但她知道自己和安王殿下的身份有着天壤,自己和萧湛此生是绝无可能的。落梅是个善良的女子,听说萧湛有后,她也是打心眼里开心。
萧慕雪心情格外愉快,她说道:“母后,孩子刚出生穿不了太多衣服。您别光顾着缝制衣服啊,也要注意身体啊。”
皇后摆手道:“雪儿,母后高兴啊。你嫂嫂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母后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这么个孙子,可宝贝他呢。”
赵氏让落梅退下,她放下杯盏后,看着萧慕雪说道:“雪儿啊,母后又要问你些私密的话了。”
萧慕雪一听,心中已然明了,皇后多半又要念叨她和驸马的事了,萧慕雪禁不住小揉着眉心。
“雪儿,驸马的病情可有好转?”
萧慕雪不知如何作答,轻描淡写含糊道 :“还是老样子。”
对比萧慕雪的淡定,皇后显然心急多了,她忙问道:“老样子是什么样子?驸马的病情具体怎样,得弄清楚来。不然太医也不好对症下药啊。这样吧,这几天周太医在为安王妃把脉,你让驸马得空了去趟安王府,母后已经和周太医说好了,让他一定要好好医治驸马的病。”
萧慕雪尴尬万分道:“母后,真的不用了。驸马的病有上官澜前辈医治,您就不用操心了。”
“你这孩子,”皇后苦笑不得,“这是大事,怎么能不操心呢?。母后为这事日日寝食难安,总觉得亏欠你。母后悄悄问过周太医,他说这病能治,得把驸马医治好,你们夫妻过得恩爱甜蜜,母后才宽心啊。”
虽然知道皇后是一番好意,可萧慕雪真的没有要领却的意思,她推诿道:“母后,驸马已经在吃上官澜前辈开的药方,真的没有必要再让周太医看了。”
皇后抬头问道:“雪儿,你的守宫砂还在么?”
☆、证据
萧慕雪和顾云璟缠.绵了多次,守宫砂自然已经不在了。不过皇后这个问题, 真教她难回答。如果她说守宫砂还在, 那么则意味着驸马无疾, 就与之前的回话相矛盾。
倘若她撒谎说在, 皇后定会让周太医替驸马医治, 这一把脉,驸马的身份势必要曝光。联想到那日做的噩梦, 萧慕雪手心有些发凉,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驸马的女子身份。
相比后一种回答, 前一种回答给驸马带来的利处更多。萧慕雪抿了抿嘴唇, 徐徐道:“回母后,已经不在了。”
皇后微愣了下, 随即惊喜道:“守宫砂既然不在,那驸马应该没有隐疾啊。这么看来,你们已经行周公之礼了。”
萧慕雪面色一红, 道:“嗯。驸马不是不能人.道,而是之前身子骨太弱不宜行房.事。在上官澜前辈的调养下, 她身子渐渐恢复了。”
“谢天谢地, 菩萨保佑!”赵皇后拉过萧慕雪的手,笑道, “如此,本宫的心愿总算已了结。雪儿,你和驸马要抓紧时间造个小人出来啊。”
生孩子,这个愿望怕是一辈子也实现不了。萧慕雪心中怅然一叹。因为许久没陪皇后, 因此她并没有着急回侯府。在宫中陪皇后谈天谈地,直到月上中天用了晚宴会后才回府。
萧慕雪回到侯府中,见到了一个让她略为尴尬的人,这个人便是韩俊。韩俊随蒋士堂前来,同顾云璟汇报消息,当然他还有个目的,那便是来探望下公主殿下。
韩俊见了款款走来的萧慕雪,神色有些激动。可萧慕雪已嫁为人妻,韩俊当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上来就是嘘寒问暖。他轻捏着拳头,按捺住了激动的内心。
他同蒋士堂一样,给萧慕雪行礼。礼罢,则心事重重立在一侧,把目光悄悄投向萧慕雪身上。
蒋士堂在羽林军当差,当初就是他带人去把私奔的韩俊和公主殿下给抓回来的,因此他也知晓了二人间的一段过往。蒋士堂本不愿意带韩俊来侯府的,可招架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
顾云璟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她笑道:“雪儿,韩俊关心你的伤势,特地来探望你。”
萧慕雪对韩俊报以一笑,表情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虽说她和韩俊间没什么,可身体原主和这个书生有着很深的感情。
顾云璟抬手,对韩俊感激道:“当初我和雪儿遇刺时,多亏你拼死相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今天你来府上,趁着这个机会,我得好好感谢你一番。”
韩俊受宠若惊道:“不敢当,驸马爷言重了。”
顾云璟笑了笑,“言重?怎么会言重呢?你于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韩俊虽然没有直接替顾云璟挡剑,不过他拼死和杀手相斗,为羽林军的及时到来赢得了时间。
顾云璟的笑声和话语,倒是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蒋士堂恭声道:“驸马爷,这次来府上造妨,是有重要的线索向您和公主殿下汇报。对于破刺客案非常关键。”
顾云璟定睛一亮,道:“蒋大人,可是查出什么了?”
“倒不是我查出的,主要还是韩俊的功劳。”蒋士堂看了一眼韩俊,用带着几分赞赏的口吻说道,“韩俊为找线索,可谓是不遗余力。那些刺客服毒后面目全非,身上也都腐烂了,本来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可事实恰恰出人意料之外,不光查出东西,结果还让人大吃一惊。”
顾云璟饶有兴致道:“有什么让人吃惊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这线索是韩俊查出来的,”蒋士堂给韩俊递了个眼神,“你来说给驸马爷听吧。”
韩俊点头,缓缓道:“刺杀案件恐怕和宁国公公子吕仲有着密切关系。”
这个查出来的结果确实够让人吃惊的,然而公主驸马的表情格外平静,就如同是平静的湖面,毫无半点波澜。二人反常的表现,倒让蒋士堂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纳闷问道:“难道不吃惊么?”
顾云璟轻轻一笑:“不吃惊,意料之内。”
这回轮到蒋士堂目瞪口呆了,驸马爷竟然早已料到了案件真相。他知道驸马爷足智多谋,可这也太夸张了吧。粗人一个的蒋士堂表示,真的无法理解顾云璟的智商。
望着蒋士堂惊讶过度而没迟迟还未回过神的表情,顾云璟淡淡道:“之前我虽然这么分析,不过也没有足够证据,你和韩俊这回帮了我很大的忙。吕仲这下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吕霖这下是使劲全身力气也帮不了吕仲了。”
蒋士堂哼了一声道:“真没想到,吕仲竟然是这样狠毒的小人,竟然连公主驸马都敢刺杀。陛下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龙颜大怒!吕家父子难逃其咎!”
皇帝发怒是真的,拿吕仲开罪也会是真的,但是独独不会拿吕霖问罪。顾云璟转头看着韩俊,说道:“韩俊,我很想听到,你是怎么查出来的?你继续往下说。”
“好。”韩俊开始讲述他的查案过程了,“刺客服毒自杀后,羽林军翻遍了他们全身上下,始终没找出任线索。我不甘心,就继续查。目光不仅仅是放在凶手尸体上,而是从整个现场去查看。”
“苍天有眼,”韩俊突然间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我在一片黑漆漆的树丛中找到了一本账簿,那账簿上记载着让人触目惊心的买卖。”
“原来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人,他们一直干着违法勾当。即帮雇主杀人,然后从中拿报酬。”韩俊边说着,边递出厚厚的一本,“每一桩生意,每一个日期,以及每一个雇主,项目上都写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账簿上还有那些雇主的签字。”
“他们明知杀人是凶险之事,未必每次都能得手。为何还要把账簿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证据一旦被人拿了去,岂不是把底都掀了?”
韩俊道:“这我就无从得知了。”
顾云璟从韩俊手上接过账簿,神色严肃,她极为认真地翻阅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生怕漏掉任何蛛丝马迹。这账簿看着非常简洁明了,每一页记载的都是一桩生意。
许久许久之后,她慢慢合上了账簿,说道:“这账簿的页码对不上,三十五页明显丢失了。看样子,这丢失的页码记载的应该是吕仲这个雇主吧。”
蒋士堂再一次对驸马爷佩服得五体投地。顾云璟能这么容易看出账簿中的端倪,足以可见她观察力细致得让人可怕。
韩俊的心头也是涌起不小的震撼,他为了查账簿,费尽心思花了好几天时间。可驸马爷竟然这么快就得出了准确的结论,他暗自感叹公主殿下挑选顾云璟做夫婿,还真是眼光独到。他说道:“驸马爷推测得很准确,丢失页码上记载的正是吕仲和这些杀手间的交易。”
韩俊道:“我看到页码丢失后,觉得非常奇怪。结合当时场景,我自己分析了一番。刺客逃跑时,羽林军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们很可能知道自己逃亡不了,因此才想把账簿丢弃的。”
“刺杀公主是极大的罪名,羽林军为查案一定会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害怕账簿上一位最重要的客人被发现,因此在即将被抓之际,一个携带账簿的人偷偷把三十五页撕了下来。”
“我仔细观察了,附近几里都没有废纸屑的痕迹。既然如此,那丢失的页码肯定还在刺客身上。”韩俊头脑也很聪明,虽然比起顾云璟来说,还是有点逊色,可已经胜过一般人很多了。
“能藏纸条的地方,除了身上各个部位,还有一个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那就是嘴巴。凶手全身溃烂不堪,就连仵作们检查时,都是闭着嘴巴,满脸嫌弃的。因此,很少人会想去检查他们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