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信心十足地道:“我相信凭借大公子的意志力定能战胜‘朝生暮死’,我会陪着大公子的。”
“陪着我,看我爆体而亡么?”素和熙面色一沉,“玉质,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
“我……”裴玉质堪堪吐出一字,便被素和熙打断了:“不是你自甘下/贱,向我自荐枕席的么?我大发慈悲地教你得偿所愿,你不是该当好生伺候我么?还废话什么?”
“大公子……”裴玉质唤了一声,紧接着,听得素和熙道:“你尚有唤‘大公子’的气力,为何不好生伺候你的大公子?”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不再出声,仰起了首来,双手撑于素和熙胸膛之上。
素和熙深觉自己对不住裴玉质,却并未施舍裴玉质丁点儿温柔,反而不断地残酷地羞辱裴玉质。
裴玉质清楚素和熙的所言所行乃是为了斩断他的情愫,愈发心疼素和熙,可是他全然不知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拯救素和熙。
这场云雨归根结底仅仅是缓兵之计罢了,待缓兵之计落下帷幕,接下来,他该如何做?
素和熙瞧着起伏不休的裴玉质道:“你若是在南风馆也如此卖力,想必不日便能坐上花魁之位。”
“我是大公子一人的,我绝不会与旁人欢/好。”裴玉质低下身,吻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大公子倘使坚持要自刎,玉质便随大公子同去。”
自己与裴玉质相识不足一月,素和熙并不认为如此短的时间能令裴玉质对自己生死相许,自是毫不在意。
“摸摸我的肚子。”裴玉质抓了素和熙的右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头。
素和熙满足了裴玉质的要求,摸了摸裴玉质的肚子。
一盏茶后,裴玉质已没了气力,附耳道:“由大公子来吧。”
素和熙翻身而上,俯视着裴玉质,十指摩挲着裴玉质的脖颈。
裴玉质安然地阖上了双目:“玉质先行去地府恭候大公子。”
“从来都不反抗的傻子。”素和熙下不去手,转而与裴玉质十指相扣。
“我才不是傻子。”裴玉质抬首吻住了素和熙的唇瓣,“我料定大公子舍不得杀我,我甚是狡猾,以己身威胁大公子不准自刎。”
“在我面前之人若不是你,我早已痛下杀手了,玉质,而今我尚能控制住自己,万一我失控了,大抵会连你一道杀了。”素和熙规劝道,“玉质,快些回头是岸吧。”
“大公子便是岸。”裴玉质扣紧了素和熙的十指,“我永远不会松开大公子的手,大公子如若坚持要走,便带玉质一起走吧。”
素和熙不再多言,专心致志地享受从未有过的体验。
裴玉质坦率地表达着自己所感,并无一丝一毫的保留。
素和熙心道:这辈子最后一日能体验到如是滋味,此生无憾了。
日暮时分,素和熙将裴玉质拥在了怀中。
裴玉质已然疲倦了,却不敢睡去,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哑声道:“我已为大公子所有,大公子可否为了我活下去?”
素和熙一言不发。
稍作歇息后,他将裴玉质与自己清洁了一番。
裴玉质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素和熙便自刎了,遂用双手双足缠住了素和熙。
素和熙并未推开裴玉质。
这一夜,于裴玉质而言,又漫长又短暂,即使素和熙睡着了,他亦不敢阖眼。
待得晨曦灌入,素和熙睁开双目,用力地推开了裴玉质。
裴玉质猝不及防,慌忙环住了素和熙的腰身。
素和熙淡淡地道:“玉质,一夜春/宵已结束了,你理当知足了。”
“我贪得无厌,不知餍足,大公子勿要离开我。”裴玉质急得双目垂泪。
“言而无信的刁奴。”素和熙再度推开了裴玉质。
裴玉质重重地跌倒在地,未及感受到疼痛,已朝着素和熙冲了过去。
素和熙三度推开了裴玉质,正欲抽出剑来,竟见裴玉质以发簪子抵住了咽喉。
裴玉质利落地将发簪子没入了自己的咽喉少许,笑靥如花地道:“大公子——子熙切勿以为我惧死,子熙倘若抛弃我,我定当追随子熙而去。”
素和熙当真不知裴玉质有这般大的决心,怔了怔,无奈地道:“你为何不惜命些?”
裴玉质双目灼灼地注视着素和熙道:“我心悦于你,少你不得。”
素和熙抬手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我若不死,众生恐要遭难。”
“众生是否遭难,我顾不得,眼下我只是希望子熙好好活着。”裴玉质后退数步,以防素和熙夺走自己的发簪子,而后又将发簪子往自己的咽喉送。
自己的打算被裴玉质识破了,素和熙眼见裴玉质脖颈、心口一片猩红,束手无策。
裴玉质反客为主地道:“子熙,告诉我,你是想与我一道活下去,亦或是想与我一道命归黄泉?”
他并未给予素和熙思考的功夫,不停地将发簪子刺进自己的咽喉。
在完成任务前,无论他自己身死,还是素和熙身死,他皆会被迫回到原来的世界。
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能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豪赌一场。
素和熙明白发簪子只消再往里寸许,裴玉质便会命丧当场,迫在眉睫中,他不及权衡利弊,急声道:“我想与你一道活下去。”
我赌赢了。
裴玉质抽/出发簪子,喉间瞬时喷出了血来,溅了素和熙一身。
素和熙心忧如焚,但脑中却有一把声音催促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昨夜他因杀念甚是煎熬,出了一身的汗,好容易逼着自己睡了过去,今后他势必会更加煎熬。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与杀念抗衡一生,可他答应了裴玉质,便只能尽力而为。
裴玉质被素和熙抱上了床榻,看着素和熙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的样子,笑道:“别怕,我不会死的。”
虽然他的一身修为被封住了,不过他尚且记得自己所学。
——问情宗乃是名门正派,少不得受人所托,下山除魔卫道,问情宗弟子全数得学习如何置人于死地。
“切莫作声。”素和熙为裴玉质止住了血,上了药粉,并仔细地包扎了。
裴玉质却是笑道:“此前都是我为子熙包扎,这回终于轮到子熙为我包扎了。”
素和熙斥责道:“没大没小,我何时允许你唤我为‘子熙’了?”
“子熙,子熙,子熙……”裴玉质面色惨白,双目却明亮得仿若能驱散这世间所有的晦暗,“我便要唤大公子为‘子熙’,大公子能奈我何?我清楚大公子并非无心于我。”
我是否有心于玉质?
素和熙尚不知晓答案,他只是不忍心见其死于眼前而已。
裴玉质疲倦至极,却仍是不敢阖上双目。
素和熙见状,柔声道:“歇息吧,我定不会趁机自刎。”
第一个世界的素和熙曾许诺要与自己白首偕老,最终却死于自己怀中。
裴玉质成了惊弓之鸟,唯恐自己一松懈,便失去了素和熙,自然不肯歇息。
俩人僵持了两个余时辰,素和熙发誓道:“我若趁机自刎,便罚我生生世世投胎于畜生道。”
裴玉质一夜未眠,且流逝了不少血液,委实快支撑不住了,深深地端望了素和熙好一会儿,又含羞带怯地道:“子熙假若尚未尽兴,自取便可。”
第70章 盲眼少侠(八)
素和熙摇首道:“不必了, 已有些发肿了。”
裴玉质张口咬住了素和熙的耳垂,吐气如兰地道:“所以子熙当真尚未尽兴,只因有些发肿了而舍不得?”
我当真尚未尽兴?
素和熙之所以应承裴玉质的要求, 一则是因为想在临死前, 尝一尝云雨的滋味;二则是因为被裴玉质挑起了欲/念;三则是因为裴玉质答应他, 一夜春/宵过后, 他们便再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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